“有意思，居然連丹氣都具備了，看樣子這白齊離以氣御針的境界也差不了多少。”目睹了這一幕的凌塵驚疑一聲，有些驚詫。
能夠擁有丹氣的醫生，在現代已經不多了，大多數醫學都只會點表面的醫術，真正有實力的醫生，要麼無法凝聚丹氣，要麼有丹氣卻達不到那種讓人起死回生的地步。
這白齊就是後者，縱然他能夠調動丹氣，可這些丹氣只是從自己身上抽離出來的，並非調動天地靈力，就算融入小女孩體內，也只能維持她一炷香的生命力，丹氣離開後，估計這小女孩就活不下來了。
看着白齊額頭上集聚的汗水，那略顯疲倦的臉色，關注白齊這邊的圍觀羣衆一個個提心吊膽，都怕白齊等會說出不好的結果。
中年婦女渾身都在顫抖，她怕，怕白老無法救回自己的女兒，怕女兒離開自己。
“對不起，我盡力了，這位小女孩傷勢太過嚴重，失血已經超標，我只能讓她醒來五分鐘，五分鐘後……”白齊低嘆一聲，說到後面竟有些無法開口。
周圍的人紅着眼眶低下了頭，似乎不忍看見這一幕，一些人的淚水更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五分鐘，在一個人的一生當中，根本不足掛齒。
可如今，當真正的生死來臨時，他們才發現，五分鐘對於這個幼小的生命而言，是有多麼的寶貴。
因爲五分鐘過後，就意味着世間會離去一位還未真正看一眼世界的人。
中年婦女腦袋中轟的一聲巨響，淚水嘩啦啦的奪眶而出，整個人幾乎就欲崩潰。
她竭力虔誠着希望的到來，可希望總是遙不可及，絕望卻又總是觸手可得。
一旁的主治醫生們有些難受，他們知道白老盡力了，但這一幕來臨的時候，他們卻多麼希望奇蹟能夠出現。
可是，擁有接觸奇蹟機會的白老，現在都已經無能爲力，他們，又能做些什麼？
“五分鐘倒計時開始了，有什麼話想對你女兒說的，可以說一說，就當最後一次交談吧。”白老一邊加大着丹氣輸送，一邊朝中年婦女嘆息道。
聲落，小女孩閉着的眼睛緩緩睜了開來。
望着小女孩那雪亮的眼睛，眼中蘊含的一絲對世界的好奇，衆人心中只覺得被什麼都給壓住了似的，沉重且悲痛。
一些堅強的男人鼻子一酸，偏過頭，都不忍心看見這一幕。
“媽媽，你怎麼哭了？說好誰哭誰是小狗的，你又犯規了！”小女孩看着淚水不斷往外涌的母親，嘟嘴說道。
“瑤瑤，媽媽沒有哭，媽媽只是……只是……”中年婦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使勁的穩定着自己的情緒，可方一開口，淚水還是不斷的涌了出來。
“媽媽，是不是瑤瑤又惹媽媽生氣了？”見中年婦女淚流滿面，小女孩有些內勁的反問道。
“沒有，瑤瑤……這麼乖，怎……怎麼可能會惹媽媽生氣呢？”中年婦女啜泣着，露出了一個一生當中最艱難的笑容。
“那媽媽爲什麼會哭啊？”
“媽……媽媽是高興啊，今天是瑤瑤的生日呀，你看有這麼多人來爲瑤瑤過生日，媽媽
肯定開心呀。”中年婦女指了指四周的人，含淚笑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落入衆人耳中是如此的悲痛，恐怕這個小女孩到了現在還不知道，等下就要遠離這個可愛又可恨的世界了吧？
衆人對視一眼，忍着悲痛，忍着落淚的衝動，紅着眼眶道：“瑤瑤，生日快樂！”
說完，衆人皆是鼓掌唱起生日歌來，歌聲不大，卻能響徹每個街角，更多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
中年婦女別過頭，淚水猶若洪水出閘。
凌塵旁邊的許玲兒捂着嘴，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因爲她怕自己哭出來，會讓小女孩帶着遺憾離開人世間。
“謝謝大家，瑤瑤今天很開心，等瑤瑤長大了，一定也要給你們過生日！”小女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但笑容中卻帶着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悲涼。
“大家知道嗎，其實我媽媽是個愛說謊的人，她說謊她有工作，可是在送我到學校後，轉身就匆忙地跑着趕去面試。
她說謊她有錢，可是卻穿着樸素，滿頭大汗地在大街上發傳單招攬生意，幫別人的商店擦洗着玻璃。
她說謊說她不累，可是她在碼頭工地做着辛苦的體力活，背上扛着沉重的麻包，結束工作後隨意地坐在大街上的角落疲憊的喝着水，望着人來人往的行人顯得那麼疲累。
她說謊說她很快樂，其實每天都在爲生活奔波，疲憊且拮据。
媽媽每天都在說謊，現在也在說謊，其實我知道等下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媽媽就知道騙我。
不過我不怪媽媽，因爲她很愛我，我也愛她，因爲她是我的媽媽，一輩子的好媽媽。”
小女孩說的很平靜，說的很淡然，可全場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眼角溼潤一片。
機場比婚禮殿堂見證了更多真摯的親吻，死亡的邊緣比教堂的聆聽了更多禱告，這一刻他們才知道，最動聽的不是情話，最動聽的是站在死亡線上對即將離去的親人的溫暖言語。
“媽媽，瑤瑤今天很開心，因爲媽媽還在我身邊，媽媽你要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能省錢不喫早餐，醫生說媽媽有胃病，記住哦！”瑤瑤伸着沾滿鮮血的手摸了摸中年婦女的連，甜美的笑道。
“媽媽答應你，媽媽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中年婦女淚水打溼了衣裳，模糊了雙眼，卻遮擋不住對女兒溫暖的愛。
小女孩伸出了手：“那媽媽拉鉤，讓瑤瑤開開心心的離開！”
中年婦女顫抖的伸出手，卻怎麼都無法伸出去，她知道拉完勾過後，結局會是什麼。
白齊等人喉嚨好似卡了刺，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話來，一些見過生死離別的醫生此時也是淚水盈眶，苦澀又無能爲力。
圍觀者閉上了眼睛，或許是接受不了這個絕望的場面。
許玲兒已經哭成了花貓，她的心中是多麼希望有奇蹟出現，可這個奇蹟卻又多麼的可望而不可即。
就在中年婦女忍着淚水伸手拉鉤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瑤瑤，不用拉鉤，哥哥可以讓你一直陪在媽媽身邊，監督她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