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出了禮物,準備去吏部。
“男人的加油站啊!”
楊玄拎着個不起眼的布袋子,就像是走親戚的窮人,到了吏部門外。
“羅尚書可在?”
“在!”
“煩請通稟,就說北疆楊玄求見。”楊玄看了一眼布袋子,覺得門子會鄙夷自己。
但門子卻轉身進去,腳步,好像有些沉重。
這是被收拾了?
楊玄笑了笑。
門子回來的很快,“楊使君,請跟着小人來。”
一路進去。
“這人怎地看着不對呢?”
這氣氛凝重的,就像是哪位大佬去了……楊玄問道:“莫非誰去了?”
“尚書。”
……
見到羅才時,他正在收拾東西。
“羅尚書?”
“你來了?”羅纔回身,笑道:“來的正好,老夫有些話要說。”
楊玄已經從門子口中得知羅才被皇帝當朝呵斥,令他回家歇息的消息,“您這是……”
羅才指指自己的對面。
二人隔着案几相對坐下。
羅才令人送茶。
茶水來了,楊玄喝了一口。
“吏部出缺一個侍郎。”
“肥差。”吏部天官,別說是侍郎,郎中都是要職。
“是啊!”羅纔看着楊玄,看的他心中發毛,“這肥差是給你的。”
楊玄:“……”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覺得這是皇帝的手段。
目的不外乎便是削弱黃春輝在北疆的影響力。
“明白了?”
“是。”
“你若是不明白,在北疆廝混遲早也會倒黴,那麼來六部混幾年也不是壞事。”
“羅公您……”
他想問羅才爲何被皇帝給收拾了。
“此事很麻煩。”羅才撓撓頭,“你那丈人要避嫌,不好出手。你自己也難以運作。若是你來了北疆,陳州那邊可有舉薦的?”
“羅公,此事真的不可爲?”
“你剛滅了基波部,看似好手,可卻被人說成了三大部不足爲患。”
我特麼竟然給自己挖了個坑?
但,楊玄想到了自己的安排,說道:“羅公爲何被陛下如此?”
羅纔看了他一眼,“你剛回長安,先去周氏問問吧!周勤老狐狸,能給你出個主意。”
楊玄滿頭霧水的出來,去了周家。
“阿郎,姑爺回來了。”
周勤正在遛鳥,聞言淡淡的道:“哪個姑爺?”
“北疆的楊姑爺。”
“子泰?”
楊玄進來。
“爲何回來了?”周勤把鳥籠子擱在案几上,還逗弄了一下。
鳥兒鳴叫清脆,讓人心中一靜。
“陛下召見,我剛到吏部,吏部羅尚書被陛下呵斥,令他歸家歇息。”
“這是要驅趕老臣?”周勤馬上想到了宋震。
“不知,不過羅尚書說陛下想讓我去吏部。”
“接任羅才爲尚書?”
“您別逗我行不?”
“罷了,你一點都沒趣。”周勤喝了一口茶水,“打虎還得幾個幫手,他這是要削弱黃春輝。不過於你而言不是壞事。”
“好事兒。”周勤笑了笑。
“我想留在北疆。”
“老夫就知曉你會如此!”周勤撫須。和兒子周遵光溜溜的下巴不同,他的鬍鬚黝黑茂密,“不過此事卻難以挽回。”
晚些,楊玄告辭。
周勤令人送他,自己坐在那裏發呆。
“阿郎,姑爺走了。”老僕進來。
“其實,不是沒主意。”周勤淡淡的道:“不過,老夫覺着,讓他來長安也好。”
老僕說道:“皇帝最近怕是要針對北疆和黃春輝弄些手段,姑爺來長安,也就避過了風浪。”
“老夫就是這個意思。”周勤說道。
……
散朝後,鄭琦跟着楊松成一起回去。
身邊還有幾個國丈的黨羽。
有人說道:“國丈,那楊玄若是去了吏部,幾年後就難制了。”
鄭琦代替楊松成回答,“六部咱們佔據兩部,還有不少人手。他原先在北疆,咱們想針對他弄些手段卻鞭長莫及。
到了長安,到了六部,哪怕有周氏看着,咱們依舊遊刃有餘的能讓他生死兩難!”
“妙啊!”那人看了楊松成一眼,“國丈佈局,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下官佩服。”
這等馬屁楊松成不會喫。
也不屑喫。
“看好。”他對鄭琦說道,隨即加快腳步,一人獨行。
“是。”鄭琦拱手,變成了被衆人簇擁着。
鄭琦感受着那種衆星捧月的感覺,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
權力,就是這般甘美啊!
那雙眼中,盡是迷醉。
他模仿着楊松成說話的習慣,伸出食指點點前方。
“羅才乃是武皇時的老人,陛下早有更換他的心思。只是此人威望高,尋不到藉口。今日他爲楊玄出頭,這便是自尋死路。弄走了他,等楊玄進了吏部後,更好操弄。”
……
很快,楊玄就從丈人的口中得知了羅才被趕走的緣由。
“就是爲了你!”
楊玄牽着馬,一路尋到了羅家。
“多謝羅公。”
“老夫幫你不爲私心。”羅才說道:“老夫是爲國惜才,爲國置才。所以,你該如何就如何。”
出了羅家,楊玄吩咐道:“讓那邊快一些!”
韓紀說道:“一旦發動,定然會急速而來。”
“有人來了。”
百餘騎從前方緩緩而來,馬背上的男女笑意盈盈,妝容華貴。
“是虢國夫人。”邊上有百姓豔羨的道:“看,生女兒多好,一人得道,連這個寡婦都昇天了。”
韓紀低聲道:“虢國夫人梁月,貴妃的大姐,是個寡婦,皇帝大手筆賞賜她多次,據說最喜飛鷹走馬,與人鬥富。”
“特麼的!”楊玄忍不住口吐芬芳,“邊塞將士爲國奮不顧身,被苛待,這些人卻莫名其妙就成了鉅富,這尋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