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剛出,對面兩名侍衛越過楚荷,同步拔刀。
刀光驟然爆發。
寧雅韻左手揮去,麈尾和刀光觸碰。
呯!
兩個侍衛倒飛回去,落地,抹去嘴角的鮮血,神色委頓。
“開城門!”
城頭的大喊傳來。
楚荷獰笑,“要謀反嗎?”
寧雅韻說道:“此乃老夫與楚荷之戰,外人不得干涉!”
城頭,楊玄一怔。
“郎君,一旦出擊,就是和宮中廝殺。”南賀說道:“時機不對。”
楊玄陰着臉,“楚荷那邊不少好手。”
……
“老狗!”
楚荷一聲厲喝,身形在月色下驟然恍惚,接着就出現在了寧雅韻的身前,一雙手猛地插來。
利風呼嘯中,楚荷的雙手膨脹,手背上的皮膚也跟着鼓脹起來,皺褶伸展開,雙手手背的皮膚看着白皙若女子。
麈尾橫掃,擋在了身前。
楚荷的雙手穿過由無數馬尾毛組成的細網中,那些馬尾毛不斷的刺向他的手,一個個紅點出現,接着變成白色小坑。
當前方再無阻礙時,楚荷屈指一彈。
寧雅韻的拳頭在等着他。
內息在拳頭之前崩碎。
嘭!
寧雅韻原地不動。
楚荷退後一步。
“回去!”
寧雅韻說道。
楚荷張嘴,呼出一口氣,經脈中侵入的內息也跟着被驅逐出來。
這一下,他落了下風。
“忤逆陛下者,殺!”
楚荷的身後,十餘侍衛拔刀涌了上來。
刀光在月光下閃爍,破空聲中,十餘把橫刀組成了一道網,籠罩住了寧雅韻。
寧雅韻仰頭,連續出拳,速度太快,看着竟然變成了殘影。
砰砰砰砰砰砰!
十餘護衛被擊飛。
楚荷惱火的喊道:“列陣!”
他在宮中修煉多年,自以爲能與寧雅韻一戰,弄不好能擊敗這個只知曉彈琴的老東西!
可沒想到的是,一拳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差了寧雅韻一些。
寧雅韻!
這條老狗竟然藏拙了!
什麼馬尾毛把人釘在樹上,這等事兒他信手可爲。
整日彈琴的寧雅韻,意不在琴。
而在磨礪自己的道心!
老狗!
若是長安知曉寧雅韻竟然有如斯修爲,會如何?
陛下會震怒,會後悔當初輕易放走玄學的決斷,但帝王不會錯,故而會尋替罪羊。
咱辦事不力,沒能把寧雅韻帶回去,有罪!
帝王之怒啊!
“結陣!”
楚荷的聲音尖銳的讓人想捂着耳朵。
他帶來的侍衛都是好手,結陣衝殺威力倍增。
這些侍衛結陣衝殺,他也擋不住!
兩邊聯手,寧雅韻……
楚荷身形閃動,繞到了寧雅韻的身後。
就在寧雅韻想回身時,十餘侍衛組成的刀網逼近。
一雙宛如老樹皮般的手突然出現在了寧雅韻的身後。
身後是楚荷。
回身,會背對刀網,瞬息就會被絞成肉片,弄成楊玄說的火鍋。
不回身,身後厲風呼嘯,那雙手已經靠近了背心處。
“寧雅韻,受死!”
這是必殺之局!
宮中說過,若是無法勸回玄學,那便殺了寧雅韻!
寧雅韻一去,安紫雨撐不住玄學,隨即內部紛亂,不足爲慮。
殺了寧雅韻,他在宮中的地位將再進一步。
這年頭,誰嫌棄自己的地位高?
誰不願意多些人來伺候自己?
關鍵是,從此他將成爲帝王倚重的心腹。
權力啊!
這纔是沒了卵子的他,想追求的東西!
“啊!”
雙手內息充盈膨脹,此刻就算是百鍊鋼擋在前方,也會被擊碎。
寧雅韻低頭。
俯身,左手成掌,往前。右手成拳,往後。
呯!
呯!
刀網潰散,十餘侍衛連退幾步。
身後,楚荷被一拳擊飛。
“寧雅韻,你竟還有餘力!”
這個喜歡藏私的老狗啊!
“你的道心呢!”
半空中,楚荷喝問。
“你的道心呢!!!”
“你的誓言呢!!!”
“你曾發誓,要讓玄學發揚光大!”
“你可曾爲了誓言盡力而爲?”
“沒有!”
“你爲了臉面捨棄了誓言,你對不住玄學歷代祖宗!”
寧雅韻的衣裳被刀網開了幾道口子,他站在那裏,彷彿是呆住了。
是啊!
老夫的誓言呢?
城門吱呀的緩緩開啓。
楊玄要帶着人馬出來了。
子泰啊!
這個年輕人,許多時候任俠。爲了老夫,他竟願意得罪皇帝。
可老夫不能讓他絕了後路啊!
寧雅韻開口。
“回去!”
他的聲音迴盪在荒野中,也迴盪在城頭之上。
“今日,乃是老夫與長安的恩怨,生死由天,不得追究,不得伸手!誰若是出城,便是老夫的大敵!”
城門後,馬背上的楊玄摸摸鼻子。
“掌教,你不是孤膽英雄啊!”
趕來的安紫雨說道:“掌教給你,也給玄學留了後路。”
若是他們出手,陳州,玄學就和皇帝徹底鬧翻了。
這個代價,沒法承受。
可……
楊玄回身,“讓赫連燕來!”
……
道心!
寧雅韻茫然看着前方。
“出手!”
楚荷見他發呆,不禁大喜。
十餘侍衛再度組成刀網。
呯!
寧雅韻奮力一拳擊碎刀網。
他的腰間多了一個傷口,但對面的十餘侍衛卻倒下了一人。
“等一等!”
爲首的侍衛展開雙手,擋住了麾下,“他魔障了,興許不用咱們出手就能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