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看看天色,又揭開了陶蓋。
“嗯!”他陶醉嗅了一下,“味道差不多了,燕啊!穿串!”
赫連燕心不在焉的穿着羊肉串,幾次差點被竹籤戳到自己的手。
穿好了之後,楊玄洗乾淨手,“鶴兒!”
“哎!”
江湖女兒,最喜歡的便是燒烤。
姜鶴兒端着一盆炭火來了。
架子架上去,羊肉串擺上去。
“酒水,要淡酒,越淡越好!”
楊老闆覺得喫燒烤就要喝淡酒,大口喫肉,大碗喝酒,倍兒爽。
烤肉在炭火上吱吱作響,香味四溢啊!
“啊啊啊!”
大少爺喊了一嗓子。
“讓阿梁進去,別薰到了。”
楊玄回身擺手。
鄭五娘抱着大少爺進去了。
周寧出來,“好香。”
“阿寧你如今也不能喫,再緩緩。”楊玄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一邊用香味來誘惑妻子,一邊又不許她喫。
……
盧強出了酒肆,轉過巷子後,就被赫連燕的人發現了。
“發現盧強!”
“去告訴娘子!”
“盯着巷子裏!”
“盧強往右邊去了!”
“盯着!”
密諜們換着衣裳,換着人,緊緊跟着盧強。
人人怒不可遏!
背叛了使君,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盧強去了左邊。”
“左邊是哪裏,呃!”
左邊,是一條巷子。
通往赫連燕,也就是他們的據點。
他難道要自首?
有人甚至生出了這等荒謬的念頭。
可這條巷子,也經過使君大人家。
盧強一路到了楊家門外。
“告訴使君,老夫來了。”
……
楊玄拿着幾串烤肉不時翻面,又刷一下醬料。
姜鶴兒坐在邊上,狂吞口水,“郎君,好了吧!”
“差不多了,再等等。”楊玄再翻了一次。
“等什麼呢?”赫連燕打起精神。
一個侍女過來,福身,“郎君,盧別駕求見。”
赫連燕:“……”
“請他來。”楊玄抖了一下烤串,把沾上的灰抖落。
侍女一怔,“後院?”
“嗯!”
盧強一路進了後院,笑道:“老夫年歲不小,不過,該忌諱的還得忌諱!”
看到楊玄在烤肉,他不禁樂了,“味道不錯!”
“老盧,來!”
楊玄招手。
盧強過來坐下,伸手。
楊玄看看手中的肉串,“六串,兩個女人出力不少,一人一串,咱們倆一人兩串。”
盧強接過,毫無不客氣的用牙齒扯下一塊羊肉。
眯着眼,“美!”
“美吧?”楊玄也吃了一塊,舉起碗,“淡酒,不烈,不過適合大碗喝!”
盧強一飲而盡,“痛快!”
姜鶴兒接過了烤肉大權,赫連燕在邊上打下手。
她不時看楊玄和盧強一眼,心想,爲何郎君能判定盧強不會背叛陳州和自己呢?
楊玄搖頭,“不擔心。”
“爲何?”盧強吃了一片羊肉,正好喫到了筋,老牙嚼不動,就用一口酒水灌了下去。
楊玄放下籤子,舉碗也來了一大口,愜意的嘆息一聲,“你若是爲了名利,爲了升遷,何必留在北疆?”
“哈哈哈哈!”
盧強大笑。
二人相對一視,莫逆於心。
赫連燕看着他們,突然明白了許多。
“喝多了,去更衣!”
楊玄起身。
“一起!”
和女人一樣,男人也喜歡一起去方便,只是想有個人陪着扯淡。
赫連燕看着二人過去,說道:“鶴兒,楊氏謀盧強,這是想在郎君去了桃縣之後,斷他的後路!”
姜鶴兒點頭,喫的滿嘴流油,半晌纔有空閒,“嗯!不懷好意。”
“可卻白費心機了。”赫連燕搖頭,“我只是不解,爲何郎君對盧強這般信任。”
“先前郎君說再等等,就是等他嗎?”姜鶴兒拿着楊玄的碗,偷偷喝了一大口酒水,吐吐舌頭,呼出一口氣,“啊!”
赫連燕說道:“是啊!你說說,郎君爲何對盧強這般信任呢?”
女人之間的友誼男人無法瞭解,反之,男人之間的也是如此。
姜鶴兒眼珠子一轉,翻動了一下烤串,“汴京有些男人喜歡去的地方,裏面也是男人。”
“咦!”赫連燕皺着眉,覺得姜鶴兒是在埋汰郎君,“盧強這般老,郎君放着你這般可口的小美人不動手,爲何去動他?”
“喜歡呀!”姜鶴兒舔舔嘴角的油脂,這個動作讓赫連燕都忍不住想捏她的臉頰,“喜歡可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那你可喜歡郎君?”
不知何時,話題就偏的沒邊了。
“我……我不知道。”姜鶴兒有些底氣不足。
“你本想說不喜歡是吧?可卻心虛。”赫連燕坐過來,姜鶴兒趕緊挪挪臀兒,“你別靠近我!”
“鶴兒,晚上咱們聯牀夜話吧!”
姜鶴兒面紅耳赤,“你休想!”
赫連燕正想逗弄她,楊玄和盧強回來了。
晚些,盧強大醉而歸。
楊玄半醉。
“下午的太陽太熱了。”
喝酒了之後,年輕的身軀有些發熱,恨不能躺在一張冰牀上。
赫連燕覺得自己晚飯不用吃了。
“郎君,我回去了。”
“嗯!”
楊玄坐在那裏,身前的案几上擺放着一張地圖。
潭州!
北遼……
手指頭順着划過去。
赫連燕出了楊家,捷隆在等候,一同的還有楊嘉。
“我們找到了他!”捷隆很是得意。
“是老夫故意讓你等看到。”楊嘉微笑。
“你來作甚?”赫連燕問道,下意識的招手。
安如師徒三人站在她的身後。
“無需如此緊張。”雖然知曉潁川楊氏威名赫赫,但這等陣仗還是讓楊嘉笑了起來,“老夫來此,只是想請見楊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