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安之上 >第807章 大鼓神
    冬季,一場大雪讓整個北疆變成了白色的世界。

    楊玄早早起牀,看到外面一片白,不禁興奮了起來。

    “阿寧,下大雪了。”

    周寧在屋裏梳妝,“嗯!”

    楊玄在外面不知道折騰些什麼。

    周寧問道:“阿梁起了嗎?”

    外面侍女說道:“小郎君起了。”

    “啊!”

    大清早,阿梁的叫嚷聲顯得格外的生氣勃勃。

    “阿耶!”

    “阿孃!”

    阿梁穿的很厚實,看着有些笨拙。

    他站在臺階上,看着雪地,突然拍手,“玩!”

    周寧剛好出來,就見到兒子一頭栽下去。

    噗!

    阿梁就這麼被淹沒在了雪地裏。

    鄭五娘驚呼一聲,也撲了下去,一邊刨,一邊喊道:“奴該死!奴該死!”

    楊玄只是笑着。

    身邊,一個大大的雪人。

    周寧急匆匆的跑來,鄭五娘剛把阿梁撈出來,滿身是雪。

    “好!”

    阿梁歡喜叫好,隨即被周寧拍了屁股一巴掌。

    “叫你淘氣!”

    阿梁只是笑。

    “孩子你給他玩他的!”

    楊玄說道。

    周寧說道:“就擔心寒氣入體。”

    “孩子沒那麼嬌貴。我小時候還穿着草鞋在雪地裏撒野,鼻涕流了一個冬季,也沒見如何。”

    楊玄過來,單手就把阿梁拎了過去,“該撒手,還得要撒手。”

    周寧說道:“阿梁纔多大?”

    “那些權貴家的婦人也是這般說的,孩子十多二十歲了,只知曉喫喝玩樂。家裏人說,她便會辯解,孩子纔多大……”

    “我是那等婦人?”

    “再這般下去,就不遠了。”

    楊玄把孩子丟在雪人之前,回身,正好看到周寧進屋。

    捲起一陣冷風就進去了。

    他笑了笑,回身,“阿梁看看,這是雪人。”

    “雪!”阿梁很是歡喜,對父母之間的暗流涌動壓根沒察覺。

    周寧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頗爲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楊玄進來。

    “還生氣呢?”

    周寧不語。

    楊玄負手嘆道:“我說過了,阿梁不能長於婦人之手……”

    “可阿梁才兩歲。”周寧忍不住反駁,“兩歲的孩子,就算是最狠的耶孃,也會小心翼翼的照拂他,擔心他夭折!呸呸呸!”

    周寧輕輕呸了三下,避開了夭折這個詞。

    “夭折,更多是因爲不講衛生。”

    “哪不講衛生?”

    “當我不知道?權貴人家的乳母餵奶前,都沒給口子消毒!”

    “口子?”周寧臉一紅,“消什麼毒?”

    “有些看不見的東西在上面,大人碰了無事,孩子卻不行。”

    大人無事,孩子會中招。

    “不要臉!”

    周寧昂首。

    “所以從你有孕開始,我就在安排這一切。你以爲我就把孩子的身子置之不顧了?再說了,家裏不是有你這個神醫在嗎?

    哎!這是我的賠禮。”

    楊玄右手往前。

    沁人心脾的香味襲來。

    一枝梅花!

    “開花了?”周寧歡喜。

    “咱們家的沒開,不過隔壁家的開了,我去摘了一枝。”

    “那不是林飛豹家嗎?”

    周寧想到楊玄鬼鬼祟祟的摸到林飛豹家,林飛豹何等修爲,自然發現了,只是不吭聲,看着老闆在自家梅樹前選了一枝梅花,折斷跑路。

    “汪汪汪!”

    外面傳來了章四孃的喊聲,“富貴掉雪地裏了。”

    楊玄出去,“這天氣,進山能尋到大貨。”

    當年他在山中狩獵時,冬季也是個好時節。

    但,這等時節對於百姓來說卻不大友好。

    “郎君。”

    姜鶴兒來了,臉蛋冷的紅彤彤的,讓楊玄想到了卷軸裏的紅蘋果。

    “劉司馬請你去。”

    楊玄不捨的把兒子交給周寧,“也該收心了。”

    “阿耶!阿耶!”

    阿梁在周寧的手中掙扎着,伸手絕望的叫嚷,“阿耶啊!”

    周寧冷笑,“來人!”

    “在!”

    言笑和花紅進來。

    “關門!”

    “是!”

    門關上!

    “烤火!”

    ……

    對於玄學來說,冬季是個最令人不滿的季節。

    小橋流水沒了。

    走在橋上,看看四周白雪皚皚,寧雅韻撫須,“安靜真好。”

    往日走在這裏,兩側總是有教授或是弟子在賞玩。賞玩就賞玩吧,一羣棒槌,還喜歡辯難。

    揪着一個千百年來無人能解決的問題,他們能辯駁半個月。

    “要修煉啊!”

    寧雅韻覺得這樣的局面必須要改觀。

    他走到橋頭,腳一動,積雪彈起,接着擺擺手,體內積蓄了一夜的內息往外噴射,積雪被吹了下去。

    “哎!舒坦!”

    寧雅韻坐在乾淨的橋頭,把背上的琴放在膝上。

    閉眼,醞釀了一下情緒。

    伸手。

    “掌教!”

    一個身影飛掠而來。

    酒兵系的大佬莊信,拎着一個酒葫蘆,騰空飛掠時也不忘仰頭喝一口,然後回頭看了一眼,“掌教救命!”

    身後安紫雨飛掠而至,戒尺飛舞,呯的一聲,把莊信擊落下來,就倒在寧雅韻的身前。

    “又怎麼了?”寧雅韻單手托腮問道。

    安紫雨落地,“這人從昨夜喝到了早上,酒喝完了,竟然想拿着長劍去換酒水……”

    “哎!”

    寧雅韻嘆息。

    倒在地上的莊信單手撐着腦袋,一手舉起酒葫蘆,就這麼灌了一口,然後搖搖葫蘆,沒了。

    “掌教,人不飲酒,枉在世上走啊!”

    寧雅韻平靜的道:“換做是十年前,老夫一古琴就能超度了你。地府中據聞遍地美酒,等你去喝。”

    莊信打個寒顫,“老夫困了,回去補覺。”

    看着他一溜煙跑了,安紫雨沒好氣的道:“看看,這便是你的無爲而治帶來的好處。”

    “至少,玄學內部沒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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