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燕親自帶隊,到了某個豪紳家門外。
“叫門!”捷隆冷笑。
赫連燕搖頭,“今日是來立威的,如安!”
“在!”
如安上前,一腳踹去。
嘭!
大門倒飛了進去,前院兩個僕役緩緩回身。
“張力何在?”
赫連燕問道。
“郎君,禍事來了……”
一個男子急匆匆跑來。
“敢問……這不是錦衣衛嗎?這是何事?”男子一臉怒色,“老夫自問未曾違律,這是想做什麼?,
赫連燕冷笑,“國公說,北疆自有律法在,張力搶購食鹽五百斤,抄沒食鹽,罰三倍貨值。”
罰沒,三倍罰款……張力說道:“哪來的律法?老夫爲何不知?”
“自己去城門那裏看,來人!”赫連燕指着裏面,“抄!”
錦衣衛出手了。
城中數十大戶家中食鹽被抄,少的數百斤,多的上千斤……關鍵是,抄沒多少,就按照三倍貨值罰款。
一時間,那數十戶人家不幹了。“在哪?說是貼在城門這邊,還有,節度使府外面也有,看看。”
城門兩側有貼告示的牌子,上面……
“那麼多啊!”
撕開一張,下面還有一張,連續撕開五張後,有人說道:“這裏。”
這張告示下半部分被一份呼籲節省糧食的告示遮住了,上半部分露在外面。
“不得搶購緊缺物資,違者……”
“下面是什麼?”
“老夫得撕開……”
男子緩緩撕開遮着的那張告示。
“抄沒貨物,罰三倍貨值……”
“天神吶!”
有人一拍腦門子,“當初我看到時,就是這個模樣,下面被遮着……”
這是故意的吧?
故意把處置的法子遮着,讓咱們這羣棒槌去搶購。
然後,錦衣衛出手,連本帶利撈回來。
節度使府還掙了不少。“艹!”
消息傳到了豪強們的耳中,孫賢抹去額頭上的冷汗,第一次對以往看不起的姻親林淺說道:“此次多虧你阻攔,否則老夫怕是要栽了。”林淺喝着小酒,笑道:“咱們誰跟誰啊!”
孫賢問道:“你如何算出此事有鬼?”
林淺說道:“最簡單的道理……若是真的缺鹽,秦國公會敞開給人買?”
孫賢:“……”
“人人都明白的道理,那些人爲何不明白?不是蠢,而是被金錢矇住了七竅。”林淺舉杯,“以上只是老夫的馬後炮,真實的緣由……”
小老弟成才了啊!
這裏面定然有些機密,若是因此弄清楚了楊玄的行事手法,對以後大有裨益……孫賢凝神,“你說……”
林淺喝了一口酒水,“老夫只是被秦國公嚇怕了。”
雷霆一擊,令北疆有錢人們叫苦不迭。
有十餘大戶人家甚至破產。
“說是借錢搶購食鹽,準備等價高時再拋售。”
大清早,節度使府門外就多了數十人嚎哭。
楊玄站在側面,赫連燕在介紹情況,眼中沒有一絲同情。
“國公!”
數十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跪下,哭聲震天。
“若是北疆直缺鹽,你等的行徑會導致什麼結果,你等可知曉?”楊玄指指這些人,“多少人會因此喪命。你等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滾!”楊玄擺擺手,錦衣衛的人衝了上去,一頓拳打腳踢。
“對於這等人,莫要心
軟。”
劉擎對羅才說道,“老羅你久在中樞,不知曉這些人的厲害,他們聯手起來,能逼的地方官要麼低頭,要麼滾蛋。”
羅纔對地方的情況也只是從官員的口中得知,直至此次來到北疆,這才正兒八經的體察了一番民情。
“都是禍害!”宋震比他早到北疆,早已看穿了這些人的秉性。
楊玄走過來,“桑州那邊留意一下。”
“何意?”劉擎問道。
“我想弄個事。”楊玄笑的猙獰。
羅才心中一跳,“國公說的是……”
劉擎說道:“老羅,你昨日不在,國公去了一趟桑州,桑州,如今歸屬我北疆了。”
羅才本在捻着鬍鬚,聞言手一用力,扯了幾根下來。
“什麼?”
那是桑州啊!
羅文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下來了。
“裏面說話!”
楊玄指指裏面。
“且住!”
羅才叫住楊玄,“國公果真拿下了桑州?”
“不是拿下,而是……”楊玄有些頭痛,“桑州刺史吳雲棄暗投明。”
老夫信你的鬼!
羅才滿面通紅,“國公可知此事的要緊?消息傳到長安,頃刻間,楊逆之名能響徹雲霄。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吶!”
他看看楊玄,再看看劉擎和宋震,三人都是一臉無所謂。
“你等……”
“裏面說話。”楊玄再指指值房。
身後,林飛豹擺擺手,“看住周圍,不許人靠近。”
捷隆問道:“誰都不能?”
林飛豹看着他,“對。”
捷隆指指自己。
林飛豹點頭。
楊玄進了值房,坐下。
劉擎乾咳一聲,“沒人吧?”
宋震回頭看了一眼,關上門,“外面是老林他們。”
“你等這是作甚?還有,老林是誰?”羅纔有些心慌,總覺得有大事兒要發生。
而且宋震還詭異的關門,讓他安全感全無。
他看了楊玄一眼。
楊玄端坐。
說道:“告訴羅公。”
劉擎點頭,“也差不多了。”宋震開口,“老羅可還記得孝敬皇帝?”
“自然記得。”羅文歷經三朝,當年還和孝敬皇帝見過數次,“當年……你提這個作甚?”
宋震說道:“那一夜可記得?”
羅才點頭,“那一夜……孝敬皇帝的幽禁處火光熊熊,天明,才知曉廝殺了一場。宮中送了鴆酒,孝敬皇帝一飲而盡,就此……哎!”
“若是孝敬皇帝還在,你覺着當今大唐如何?”劉擎問道。
這是試探,若是老羅對李泌父子戀戀不捨,那此事就不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