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斜對面,兩個氣息陰柔的男子袖着雙手,一邊斜睨着黃家大門,一邊低聲說話。
“黃春輝了得,要小心。”
“可他的兒孫可沒什麼修爲,難道他還能一人闖出去?”
“話是這般說,可萬一呢?”
“沒有萬一。他若是這般做,以後哪還有臉活在世間?”
“最近小心些。”
“兩邊都是侍衛,加上咱們倆,黃春輝再大的本事也得跪了。”
“說實話,這裏比周氏那邊看守的人還多!”
“世家門閥的家主從不乏決死之心,真要動手,周勤父子絕對敢自盡。他們一死,陛下和太上皇將會生不如死。想想何苦呢?不如握着黃春輝一家子更穩靠。”
“是啊!黃春輝對楊逆有提拔之恩,看住他,楊逆便不敢動手。”
“這楊逆的前鋒都到了,宮中也該來人了吧!”
“該動手了!”
話音未落,一個男子猛地跺腳,身形躍起。
另一個男子反應慢了一瞬。
就這麼一瞬,他身後的牆壁轟然往外崩裂。
泥塊飛濺,帶着男子飛了出去。
煙塵和泥塊的混合物中,一個身影衝向了半空中的男子。
男子被這猝不及防的撞擊被傷到了內腑,開口就吐了一口血。
那道身影到了他的身後,手中的鐵棍子呼嘯而來。
男子下意識的伸手格擋,同時身形閃動,想躲避。
呯!
他的右手從手肘下面一點斷裂,茬子那裏血肉模糊。
“啊!”
慘嚎聲中,男子右腳反踢。
另一個男子飛掠到了黃家的大門外,剛想尖嘯,黃家的大門打開。
軟劍從門縫中刺出,往下一劃,男子的脊背那裏就多了一道口子。
他猛地回身,大喝一聲,“殺!”
花花身形閃動,大門被撞開,接着低頭,避開了一拳。
兩側的人家房門洞開,十餘男子蜂擁而出。
花花和男子飛掠在半空中交手,被撞開的圍牆裏,衝出來三個男子。
他們手中握着鐵棍子,呼嘯着衝到了那些男子中間。
筋骨斷裂中不絕於耳。
呯!
半空中被追殺的男子跌落地面,身體顫慄了幾下,指着落地的虯龍衛,“你……”
“虯龍衛,鄭山!”
“虯龍衛,那個孽種……”
一隻大腳踩在了他的咽喉上,把剩下的話堵在了胸腔中。
花花的對手頗爲驍勇,面對絕境不退反進,一拳比一拳更快。
花花把軟劍舞動的密不透風,繞着男子轉圈。
男子被迫不斷跟着轉動身體,脊背處的傷口鮮血不斷往外涌動。
不過十息,花花一劍便了結了此人。
她落地,兩側的男子盡數被虯龍衛的人殺了。
黃春輝杵着馬槊出來,看着那些虯龍衛,“當年都跟着子泰,其中一人老夫還記得!”
“見過黃公!”
“走!”
衆人走後不到一刻鐘,一隊騎兵帶着李泌動手抓捕黃春輝一家的命令來了。
……
周勤父子在喝茶。
沒多久,魏忠帶着家人來了。
“見過周公。”
周勤笑道:“誰接應你等的?”
“無需接應,老夫早有準備。”魏忠笑道,“老夫讓他們去接應別人,自家用了個障眼法便出來了。”
“好手段!”周勤讚道。
周遵看着魏靈兒,想着女婿的後宮人數好像差些意思。
魏忠……
魏忠和周勤相談甚歡,在周遵的眼中有些刻意了。
看來,魏忠是想把女兒送進宮中。
不過,那又如何?
想到女兒已有了兩個兒子在手,周遵心中大定。
“見過黃公!”
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聲音。
接着,花花陪着黃春輝進來了。
“黃公!”
周遵起身,對這位老人行禮。
“客氣。”
黃春輝頷首。
魏忠這才反應過來,行禮道:“老夫還在想着誰去接應黃公,沒想到是花花親自去了。”
“陛下說了,務必保住黃公。”花花說道。
“有心了。”黃春輝坐下,馬槊就放在身邊。
花花還得去打探消息,挎着竹籃再度出發。
“城中如何了?”周勤問道。
沒人知曉,剛纔一路逃命都來不及,哪有心思去觀察局勢。
“我去看看。”魏靈兒自告奮勇。
“無需去了。”
魏靈兒止步,閉目眼神的黃春輝說道:“前鋒大軍已經到了城外,城中卻未曾戒嚴,可見指揮混亂。”
呃!
能從這等細微處發現問題,可不是什麼聰明就能解釋的。
周勤看了魏忠一眼。
老魏,你可沒這個本事啊!
魏忠乾笑道:“黃公高見。”
“阿耶,多久開始攻城?”魏靈兒問道。
魏忠搖頭,“這等時候,必須要陛下親臨。”
……
“他們還未攻城。”
李元說什麼也不肯和李泌分開,他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
按照李泌的狠辣,此刻一刀剁了太上皇也沒問題,可他卻忍着。
父子二人在殿內焦躁不安。
“是啊!怎地還不攻城。”李泌氣息有些亂了。
韓石頭在邊上忍着冷笑。
小主人不急着趕到,先是王老二攔截,接着是前鋒大軍逼迫……就這樣,一步步的煎熬着僞帝父子。
等小主人趕到時,這對父子不知會是什麼模樣。
果然是痛快啊!
韓石頭想大笑幾聲,再暢快的高喊幾聲。
皇后來了,微微昂首看着李泌,“我剛問了人,前鋒統軍大將便是楊略。”
“楊略!”李元一怔,“帶走那個孽種的楊略?”
“對!”皇后看着李泌,冷笑道:“楊略不攻城,必然是那個孽種的吩咐。在這等絕望時刻,等着對手的到來,滋味不好受吧!那個孽種便是要故意折磨你父子二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