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安之上 >第1571章 威名赫赫
    “我老了嗎?”

    “不,我還未老!”

    “看看丹巴斯,他依舊野心勃勃,我不能老。”

    “這是我的大軍!”

    洛羅國君亞斯策馬在山頭上,看着浩蕩大軍在向東邊開進。

    身邊是太子霍頓,亞斯看着太子那挺拔的身體,銳利的目光,以及烏黑的鬚髮,有些羨慕的道:“年輕真好。”

    霍頓眯着眼,“陛下,我看到了丹巴斯!”

    “在哪?”

    “在那!”

    順着太子的手指方向,亞斯看到了被人簇擁而來的首相丹巴斯。

    和有些蒼老的皇帝相比,亞斯顯得更爲年輕和有活力。

    “他們說求而不得能讓人年輕,丹巴斯一直想獨斷朝堂,甚至篡位,但我這些年一直在壓制着他。他求而不得,於是便有了追求。太子,你追求什麼?”

    霍頓的眼中多了光芒,“洛羅是很強大,可我們有個缺點,愚昧。看看我們的國民,他們唯一獲取知識之處便是那些吟遊詩人。可那些吟遊詩人本身就是蠢貨。

    看看那些權貴,他們只知曉貪婪的攫取錢糧,卻不知曉建設,他們也不懂如何建設一個強大洛羅。還有那些令人厭惡的蠻人……陛下,要想改變這一切,唯有向東。”

    他看着東方,也是大軍行進的方向。

    “大唐正在內戰,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攻入西疆,我們可以獲取工匠,獲取學問……該死的,我們多次懇求大唐賜予工匠,可每一次來的都是修建高塔,或是製造奢侈品的工匠。這是想腐蝕我們的意志。既然他們不給,那麼,我們自己來拿!”

    “霍頓,我的兒子,你能有這番見識,我很是高興!”亞斯由衷的笑了,“此次遠征,是洛羅多年來的第一次。趁着大唐內戰的機會滅掉他們。而我,將會因此獲得無上威望。而你,我的兒子,你將會成爲英雄。我的人會爲你說話,明白嗎?”

    “是!”

    行進的大軍中,有人舉手,“陛下萬歲!”

    洛羅皇帝亞斯舉起手,指着東方。

    “前進!”

    “萬歲!”

    ……

    西疆。

    自從石忠唐起兵謀反的消息傳來後,瀚海節度使趙嵩就很少露面。

    長安曾來過使者,令他出兵勤王,可卻被斷然拒絕。

    ——蠻人正在虎視眈眈,老夫前腳走,他們後腳便會淹沒了西疆。再有,等老夫率軍趕到時,大局早定。如此,老夫去作甚?

    甚至楊松成的使者都吃了閉門羹。

    當皇帝倉皇逃往蜀地的消息傳來後,趙嵩開始露面了。

    他去軍中鼓勵將士們好生操練,守護西疆,絕口不提勤王之事。

    當秦王在北疆起兵討逆,並自爆乃是孝敬皇帝幼子的身份的消息傳來時,趙嵩沉默了許久。

    隨後就是波瀾壯闊的討逆之戰。

    塵埃落定後,所有人都覺得新帝會派人來勸降。

    可沒有。

    第一年沒人來,西疆上下都有些不安,覺得是不是新帝忘記了這塊疆域還屬於大唐。

    還是說,新帝覺着西疆太過貧瘠,且蠻人不斷襲擾,令人頭痛,故而丟包袱般的把西疆丟在這裏。

    直至這一日,崖州城外來了數百騎兵。

    “這便是崖州?”

    風塵僕僕的趙三福看着崖州城,“太小了些。”

    “這裏不是長安,西疆也不需要一座雄城。”

    鄭遠東撫須道:“去交涉吧!”

    隨行的一個小吏上前和守軍溝通。

    “長安使者?”守門的旅帥目光轉動,看向鄭遠東。

    “那位是兵部鄭侍郎。”小吏矜持的道。

    “稍等!”

    旅帥令人尋來了官員,仔細檢查了文書,隨即行禮,“見過鄭侍郎。”

    ……

    “皇帝派了鄭遠東來,隨行僅有數百騎,這是來勸降的!”

    大堂裏,長史朗寧沉聲道:“國公當初曾想派出使者去長安試探,可誰曾想皇帝卻突然對關中大族豪強動了手。國公便想再看看。可這一看,卻看出了麻煩。”

    趙嵩當時覺着皇帝是瘋了,想等出結果後再做決定。

    可沒想到的是,皇帝乾淨利落的鎮壓了那些肉食者。

    然後,趙嵩愕然發現,天下竟然太平了。僅剩下自己統御下的西疆。

    怎麼辦?

    歸順,好像錯過了最佳時機。

    不歸順,長安若是起兵來攻打怎麼辦?

    趙嵩左右爲難。

    若他和楊松成的關係沒那麼親密還好說,可當初他曾站隊楊松成,和皇帝作對。皇帝會不會因此對他下毒手?

    趙嵩焦慮不安。

    直至此刻,他終於等到了落地的第二隻靴子。

    “你等以爲當如何?”趙嵩問道。

    大將霍發說道:“下官唯國公之命是從。”

    朗寧嘆息,“聽聞南週年胥在長安過的頗爲愜意,茶館中的常客,青樓中的恩客,據聞,看着比在南周時年輕了許多。”

    這是勸趙嵩低頭。

    趙嵩說道:“長安雖好,可終究不得自由。”

    就算皇帝赦免了他,可也不可能再讓他執掌大軍。

    武將失去了軍隊,那便是俠客失去了江湖。

    從此便是行屍走肉。

    “國公,使者來了。”

    有小吏進來稟告。

    “請進來。”

    鄭遠東和趙三福進來。

    趙嵩依舊坐着。

    鄭遠東走到前方,目光轉動,俯瞰着衆人,伸手,隨行小吏遞上旨意。

    “陛下令。”

    朗寧站了起來。

    霍發站了起來。

    趙嵩在猶豫。

    鄭遠東看都不看他,“西疆由兵部侍郎鄭遠東接手,原節度使趙嵩……立即趕回長安。”,他擡頭看着趙嵩,“邢國公,可要鄭某再念一遍嗎?還是說,要鄭某攙扶你!”

    “不敢!”

    趙嵩顫顫巍巍的起身。

    這人色厲內荏,首鼠兩端,已然被嚇破了膽。

    鄭遠東環視一週,“誰有異議?”

    “謹遵陛下之命!”

    衆人低頭。

    西疆本就偏僻,無論是錢糧還是軍隊都遠不及當年的南疆和北疆。如今皇帝手握天下,誰敢謀反?

    趙嵩甚至都不敢多留一夜,當即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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