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1908大軍閥 >第64章,昔日恩師
    李銘山很是不甘心,略略遲疑了一下,可是看到韋汝驄怒火十足的眼神,一時不敢多停留,只好悻悻的轉身跑開了。

    等李銘山離去之後,韋汝驄再次看向那三個士兵,厲聲問道:“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三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眼,他們在心中都很畏懼韋汝驄,其中一人只好回答了道:“我們是第一標第三營的士兵”

    韋汝驄看了一眼面前還未填滿的土坑,土炕旁邊還有三把工兵鍬。他指了指這些東西,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三個人再次閉上嘴巴,即便他們在畏懼韋汝驄,也不能出賣革命。

    韋汝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冷沉的說道:“你們還嘴硬是嗎許大力”

    在身後的一羣炮兵標士兵當中馬上跑出來一個魁梧的身形,應道:“有。”

    韋汝驄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將他們三個人先給我綁起來,然後把這個坑挖開,看看他們埋的是什麼東西”

    許大力道了一聲:“是”然後指揮兩個手下就要上前執行。

    就在這時,樹林深處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慢着。”

    炮兵標士兵齊齊大驚,紛紛握緊了手裏的步槍,其中不乏有人擡起槍口對準了過去。

    韋汝驄眯着眼睛盯着森林深處,只見有四個人影正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很快這四個人的模樣就被大家看清楚了,爲首的正是吳紹霆,跟在身後的還有倪端和另外兩個士兵。

    炮兵標的士兵有不少人是認識吳紹霆的,這人曾經深更半夜帶着手下在操場上訓練,鬧得西郊各個營區雞犬不寧,後來還用槍脅迫李銘山,這件事早就讓起“聲名遠揚”了。此時吳紹霆出現在這裏,馬上就引起了一番紛紛的議論,大家都懷疑對方是不是又耍什麼花樣了。

    不過先前緊張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那些舉槍的士兵漸漸的都把槍放下了,畢竟吳紹霆現在是新軍的軍官。

    吳紹霆帶着倪端等人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許大力,頓時樂了起來,道:“許馳鵬,還真是巧的很呀。”

    許大力也詫異不已,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怎麼是你呀你們在這裏做什麼呀”

    吳紹霆剛要開口回答,站在前面的韋汝驄忽然訓斥了一聲:“許大力,你怎麼說話的你沒見到他的軍銜比你高嗎”

    許大力趕緊立正向吳紹霆敬禮,道:“大人見諒。”

    吳紹霆略有愕然的看了一眼許大力,又看了一眼韋汝驄。他起初看到韋汝驄穿着短褂、大褲頭,因此只是一個尋常的士兵,所以並沒有多在意什麼,可是現在看來顯然這位不修邊幅的人是一個大角色了。

    他暗暗尋思:剛纔我在埋屍體的時候聽見一位韋大人在呵斥李銘山,看來就是他了

    不過歸根結底他還是不認識韋汝驄,不知道對方的軍銜和軍職,也不知道對方在新軍的地位,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向對方打招呼。

    這時,站在身後的倪端趕緊上前,小聲的提醒了道:“吳大人,這位是炮兵標總參謀官韋汝驄韋大人,傳聞將軍大人正在擬定韋大人代理二十四鎮統制一職呢”

    吳紹霆這下就明白了過來,總參謀官比自己大兩級,相當於正參領,而“傳聞成爲二十四鎮代理統制”則表明了此人在軍中的地位。當即,他趕緊向韋汝驄行了一個軍禮,鄭重的道:“末將第一標二等參謀官吳紹霆,參見韋大人。”

    韋汝驄忽然冷冷的笑了笑,生硬的念道:“吳紹霆,字震之,廣州武備學堂第六期正科班畢業,1904年前往德國留學。好呀好呀,真是好的很,常言道飲水思泉,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你如今學有成、業有就,竟然就將往日的師長置之腦後了。”

    吳紹霆怔了怔,這是什麼情況他趕緊在腦海的記憶深處搜索起來,足足過了兩分鐘才記得了,原來自己當年在廣州武備學堂學習的時候,韋汝驄就是武備學堂的總辦了。難怪韋汝驄會說出剛纔那番話

    不過他覺得自己很冤枉,如今時隔五年,自己遠渡重洋留學異國,又要學習外語又要學習軍事知識,足足數年時間都是忙得不可開交。更重要的是,把授業恩師忘記並非是此時的吳紹霆,而是已經成爲過去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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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舊吳紹霆。他穿越附身之後,所接納的不過是這個身軀的記憶,身軀不記得韋汝驄,自己當然也就不記得了。

    只是現在他不可能用這些話來向韋汝驄解釋,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趕緊躬身向韋汝驄道歉:“學生忘記恩師,實在是罪該萬死。學生也沒有任何藉口辯解,恩師若要責備,學生甘願受罰,絕不有任何怨言。”

    韋汝驄微微有些詫異,他原本見吳紹霆驚疑沉默之時,以爲對方是在尋思解釋的話語,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心中對其印象稍微好轉了一些,冷笑道:“看來你在德國還是學得了一些東西。”

    吳紹霆不敢怠慢,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學生與恩師的關係是十分敏感的,尤其還是軍事學堂的師生關係。在北洋軍閥時期,甚至有不少軍事派系都是以學校爲區分,比如保定系、陸大系、四川速成系等等。也就是說,同一所軍校出身的學員,應該榮辱與共、相互提攜。

    可是現在他竟然把當年的校長給忘記了,而當年的校長如今同處在一個部隊之中,還有可能會成爲最高長官,這豈不是白白錯失了攀親附貴的大好機會更有甚者還會直接開罪其人,弄得自己仕途不利。

    “學生愧不敢當,在異國所學不過是其表,若沒有當年國內辛茹教導的基礎所在,學生根本就是一無是處。”他連連的說了道,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吭不卑又兼有誠懇。

    “這件事我姑且容後再處置,你先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韋汝驄指着地上的鐵鍬和土坑,嚴肅的問了道。

    “韋大人見諒,其實這件事與您並無什麼瓜葛,完全是學生一手造成的。還請韋大人相信學生,學生絕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吳紹霆故作爲難的說了道。

    “哼,既然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哪你有什麼不好說出來的吳紹霆我告訴你,你如果還記得我,就應該知道我當年在武備學堂從來都是公事公辦。今天你要是不給一個交代,別怪我不念師生之情。”韋汝驄言辭振振的說道。

    吳紹霆從剛纔韋汝驄訓斥許大力就能看出,這位昔日校長是一位刻板嚴厲的人物,縱然自己一開始沒有忘記對方,只怕對方也不會念及師生之情了。

    他只好嘆了一口氣,將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韋大人,今日學生奉命刑審兩名疑犯,企圖拷問出軍中是否混入革命黨人,結果兩名疑犯死活不肯招供,一時用刑過度,致使兩人死於刑訊之中”

    韋汝驄臉上慍色頓氣,怒道:“也就是說,你從始至終就未拷問出結果”

    吳紹霆趕緊說道:“韋大人,有可能我軍中混入革命黨之事純屬子虛烏有,所以纔沒有拷問出任何結果。”

    韋汝驄冷笑起來,道:“好你個吳紹霆,昔日教訓你的知識是讓你保家衛國,你今天反倒成了一個兇手既然拷問不出結果,你更不應該枉殺無辜之人,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說到這裏,他憤怒的伸出手狠狠的指着吳紹霆。

    吳紹霆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韋汝驄不是在責怪自己拷問無功,而是在責怪自己濫殺無辜呀他漸漸覺得這位韋汝驄是一個正直的人,也具備革命黨的潛質,當然如果韋汝驄真是革命黨,倪端早應該告訴自己了。

    周圍其他炮兵標士兵聽到這裏,也紛紛改變了對吳紹霆的印象,他們原本以爲吳紹霆應該屬於韋汝驄韋大人一樣的人才是,公正嚴明、治兵有方、爲人處事都有原則。可是現在看來,這位吳紹霆吳大人竟然是清廷忠實的擁護者。

    新軍士兵受革命思想是很濃重,即便他們大部分沒有加入同盟會,但對於滿清政府向來都所持反感,最起碼也是沒有好感。因此,但凡是忠於滿清朝廷的人,在新軍士兵當中往往是得不到人心的。

    這些士兵不由自主暗暗鄙夷了起來。

    就連一開始還很佩服吳紹霆的許廣,此時也一臉惋惜的向後退了去。

    吳紹霆注意到了這些士兵的變化,不過他沒有任何變色,反正事情的真相日後自然會公開,在清王朝還沒有徹底覆滅之前,自己還是需要一定僞裝的。

    他再次向韋汝驄欠身行禮,不吭不卑的說道:“韋大人,學生是奉將軍之命進行審訊,學生身爲軍人,服從命令是理所當然之事。當然,如果韋大人教訓學生刑訊手段過分,致使犯人不明不白而死,學生也難辭其咎。”<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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