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家很快就想到應該與陸備軍剛纔來找華海航有關。
這樣重要會議的宣傳系統的代表產生需要經過好多個階段。
首先是各個單位產生推薦人,這個推薦人選上報省廳,省廳再報宣傳部,宣傳部再報送組織部,組織部對這些人選進行考察,確定差額候選人。
差額候選人確定之後,由各單位派出黨員代表進行投票選舉。
既然華海航詢問了,大家便如實回答。
好幾個單位已經產生了推薦人選,不過,曲江日報倒是還在徵集推薦人選的進程中。
華海航便直接對曲江日報報社社長王富榮說道:“把盧偉作爲推薦人選。”
王富榮驚訝地問道:“華部長,盧偉不是被紀委採取留置措施了嗎?怎麼能作爲推薦人選?”
華海航一邊打出一張牌,一邊說道:“這個案子定性了嗎?”
王富榮搖了搖頭:“好象沒有。”
華海航繼續問道:“紀委給出處分了嗎?”
王富榮繼續搖頭:“我們沒有收到這樣的文件。”
華海航先是催促其它人出牌,然後問道:“盧偉被開除了黨籍嗎?”
說實話,盧偉作爲省報首席記者,宣傳系統的這些領導當然都在密切關注此事。
華海航又打出一張牌,繼續說道:“既然此案沒有定性、沒有結案、至少表明目前的盧偉還是無罪的。”
“既然沒有留黨察看和開除黨籍的處分,那麼盧會就還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
停了停,他語氣嚴厲地進行強調:“這是政治任務,務必完成,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這些人與華海航走的近,基本上不會看到他發火,除非是某個人的球技或牌技實在太差,他纔會進行抱怨。
現在聽到華海航最後一句話如此嚴厲,一時間,居然都愣住了。
不過,還是有人提醒道:“華部長,如果盧偉現在放出來,我們推選他爲代表,並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他現在還處於留置中,如果我們把他列爲候選人,而且要做一部分人的工作,一定要讓他當選,其它的候選人會怎麼想?”
“是不是會把事情鬧大了?”
華海航乾脆放下牌說道:“盧偉作爲省報首席記者,夠不夠資格成爲這次會議的代表?”
“每個代表都是行業的優秀者。盧偉這麼多年來,他的業務水平如何,大家都應該有所耳聞。他所採寫的新聞獲得過多少榮譽,你們應該有數的吧。”
“盧偉現在確實被紀委採取留置措施了,聽說是收到了實名舉報,有人舉報他收了10萬元賄賂,這種事情應該很好查處,爲什麼拖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查清進行定案?”
“是不是有可能盧偉被人栽贓陷害了?”
“再說了,我們一直強調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現在就到了是否真正能堅持讓人擁有這樣權利的時候了。”
不愧是宣傳部長,一大通理由說下來,讓大家無言以對。
在通常情況下,確實不適宜把已經被紀委採取留置措施的人推選爲重要會議的代表。
但是盧偉畢竟是新聞行業的優秀工作者,完全符合條件可以作爲先進的代表。
話是可以從不同角度來說,從維護民主的角度、從維護正當的權利角度來說,盧偉當然具備資格。
大家都是人精,既然陸備軍深夜趕來傳話,華海航又是如此強硬交待任務,應該是得到了省級主要領導的授意。
於是,大家便沒有再出聲,而是繼續進行牌局。
龔強回到了省城。一方面是他長久沒有回省城了,他需要處理單位裏積壓的一些事情;另一方面,他需要與人見面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他打開家門,屋子裏有一股濃濃的怪味,這是裝修時留下來的氣味。
現在的裝修材料說是環保的,但是總會有一些味道。只要有段時間沒有打開門窗,味道就會很濃。
他搖了搖頭,打開窗戶進行通風。
老婆在外做生意,二人聚少離多,後來習慣了各玩各的,於是這個家幾乎變成了酒店,二人偶爾來這裏一起住上幾天。
龔強擔任過王威的祕書,他爲了留在省城,最終來到省紀委工作。
祕書的命運,永遠和自己所服務的領導聯在一起,因爲別人總是會給這些領導祕書打上標籤。如果這個領導還在仕途上的話,其它人很少敢啓用。
爲此他現在必須與王威保持一致,就算想往上晉升,還得找王威幫忙,其它人根本不願意、也不能進行幫忙。
當時,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藉口,並沒有捲入那次爭鬥。
上次的爭鬥,出力最多的是楊普剛和蘇龍坤。
他們所找的突破口,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可以算是一個尤物。
現在的物質生活非常豐富,許多人對於錢物其實沒有多大興趣,因爲他們本身就能享受到可以想象到的物資生活,只是次數多少而已。
現在許多人還擔心多喫多喝造成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
不過,無論是官場還是商場,女人是不可或缺的一種資源。
有些人窮盡心思娶領導的女兒爲妻,以此作爲跳板,達到一步登天的目的。
有的人在巴結上級領導的時候,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會將老婆的宿夜權當成禮物送出。
與此同時,許多男人對於絕色美女還是很喜歡的。
當時的省一把手施雲標也不例外。
整個事件,龔強作爲旁觀者,知道的一清二楚,由此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這次對盧偉出手,其實事出倉促,同時也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包括龔強在內的一些人認爲,只要對盧偉迅速採取留置措施,象這樣的文弱書生,應該很快就會交待,接着便能以點帶面、擴大範圍,達到一擊而中的目的。
上次楊普剛和蘇龍坤對一個女人的出手,就是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他們想重新來一遍。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時這個女人被採取措施後,所有與這個女人有關的男人都主動進行迴避和遠離,最終這個女人堅持了幾天後,便完全精神崩潰,讓她說什麼就交待什麼。
現在盧偉被留置了,居然還硬抗了這麼多天,居然還有一個叫徐柔的女人一直在爲他進行奔波。
現在此事弄得大家進退維谷、非常被動。
就在龔強等待幾個人到來的時候,張東峯又一次來到省城,找到唐平進行詢問。
唐平倒是非常爽快地說道:“張哥,經過一番調查瞭解,我知道此事主要由林亞飛這個女人引起的。”
“徐總一直希望儘快能把盧偉弄出來,我們便考慮既然是林亞飛搞的栽贓案,只要讓林亞飛開口,盧偉就能很快出來。”
“我們考慮到林亞飛作爲城市學院的副院長,應該是養尊處優習慣了,沒有喫過苦頭,只要給她喫些苦頭,就能讓她進行開口。”
“雖說對她進行武力脅迫存在風險,但我們不是體制內的人,也沒有什麼好怕的。說實話,最多讓負責實施的人進去呆幾年。”
“再說了,許多領導就是擔心把事情鬧大了。一旦鬧大,所有的事情,就會擺到檯面上,誰都不可能完全捂住。”
“這個事件幕後的人想伸的手,此時也只好縮回去。林亞飛失去了依靠,就一定會想辦法進行自保。”
“當然,我知道張哥和徐總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從事違法事情,我便悄悄地實施了。”
張東峯長嘆了一口氣:“你真是幫了倒忙。這件事涉及到很多東西,正是因爲太複雜,所以徐柔纔沒有動用最大的關係,讓盧偉立即出來。”
“比如讓你找來的銀行錄像資料雖然可以證明林亞飛本人沒有匯出10萬元,真正匯款的人是其它人,但可以說是林亞飛的女兒姚曉霞找的人進行匯款,爲此不能認定爲是栽贓。”
“就算能讓林亞飛和姚曉霞說明是栽贓,也一時無法終止這個案件。因爲你們通過這樣方式獲取的證據是非法的,是她們在脅迫的情況進行的說明,完全是無效的。”
“你說的把事情鬧大,這是不得已的最後的攤牌。我不想你和你的朋友爲此事進去呆上幾年。”
“不用說你們今後會留下人生的污點,而且還會失去人身自由,根本不合算。”
“對了,你們到底是通過什麼手段把林亞飛帶走的?”
唐平解釋道:“張哥,我沒有想的這麼深,最初只是想幫上你們的忙,儘快讓盧偉出來,不過現在應該還可以進行補救。”
“張哥,你放心,我們對林亞飛並沒有實施人身傷害和侵害,她可能現在還正在享受快樂的人生。”
唐平說完這些話後,立即打出一個電話:“立即終止行動。”
放下電話後,唐平向張東峯講述了他們實施的計劃。
張東峯聽完整個計劃,一方面覺得唐平腦洞大開,另一方面覺得確實還可以進行補救,讓唐平和具體實施者從此事中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