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展鴻圖 >第655章盧青陽先立威
    地鋪上擠着八個人。盧青陽被夾在中間。

    他從王五嘴裏已經知道牢房裏的規矩,誰要是得罪了看守人員,就必定會遭到同牢犯人的一頓狠揍。

    第一拳先封你的眼、第一腳先踢你的老二,使你在瞬間喪失反抗能力,接下來是沒頭沒腦地一陣拳打腳踢,打到你跪地求饒爲止。

    打人的犯人以此向看守人員邀功,捱打的人從此不僅對看守人員,同時對其他犯人也會老老實實。

    盧青陽預感到對他的暴打就會在今天進入看守所的第一個晚上發生。

    因爲他叫板的不是一般警察,而是李志偉。他想與其讓人家打個嘴歪眼斜,不如拼死對打還有一線生機,所以他暗中保持着高度的警覺。

    凌晨兩點一刻,有人咳嗽了一聲。

    盧青陽一左一右兩個人突然坐起來,一個人騎到盧青陽身上,另一個人壓住他的雙腿。

    盧青陽搶先出拳,擊中騎在他身上的人的眼睛,那人“哎呀”一聲翻下身去。緊接着,何青陽抽出兩腿,一腳踢中那個人的下巴。

    盧青陽躺在板鋪上就打倒了兩個人,他翻身躍起,伸拳踢腿,與四面撲上來的人員進行搏鬥。

    他把心一橫,死活就在今天晚上。出拳、踢腳都非常狠,能夠打到誰就打誰,他抓住一隻胳膊開嘴就咬,硬是咬下一塊肉。

    他抓住不知是誰的頭髮,硬是扯下一塊頭皮。

    當然,他也捱了不少打,肋骨上捱了好幾腳。但只要抓住一個人,他就連踢帶咬,往死裏打。

    牢房內滾成一團,“哎喲媽呀”的叫聲此起彼伏。

    十幾分鍾後,有六個人受傷不能動手了。盧青陽一發狠心,要把最後一個打成重殘,好殺雞給猴看,於是他抓住那個人的腦袋,狠命朝暖氣管上撞。那個人頭部往外冒血,昏了過去。

    盧青陽背靠牆站立,指着屋內所有的犯人說道:“你們誰還上?今天我奉陪到底!”

    一個大高個,可能是個這個牢房裏的霸頭,就是他的頭皮讓盧青陽拽了下來。現在他盧青陽拱手說道:“不打不相識,今後你就是我們的大哥!”

    “你們服不服?不服接着練!”

    “服了、服了。自家兄弟,何必骨肉相殘!不打了、不打了。”

    門外,傳來看守的吆喝聲:“你們屋裏怎麼回事?”

    盧青陽學着犯人的腔調說道:“報告,沒什麼事。新來的小子,不守獄規,我們幫助了他一會兒。現在沒事了。”

    門外看守說道:“他老實了嗎?”

    “報告,他老老實實睡覺了。”

    “再吵,全給你們關小號!現在睡覺!”

    看守的腳步聲遠去了。

    高個子衝着盧青陽連連拱手說道:“大哥,你把我們哥幾個練了,把警察涮了,您是老江湖!”

    盧青陽拱手道:“各位,剛纔多有得罪,我賠禮了,以後我們就是弟兄了。不是我牛逼,我徒弟都比你們功夫好。認識王五嗎?他今天跟我一起摺進來的。”

    第一個動手的人上前作揖說道:“哎喲,大哥,您早說。王五誰不知道?我還跟他混了三個多月。敢情您是王五的師傅,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不認識一家人。”

    盧青陽看了看躺在暖氣管旁一動不動的人說道:“他怎麼辦?趕快給他治治。”

    “大哥,您放心吧,我們這裏有消炎粉,糊上什麼事也沒有。這裏的人,個個扛揍。只要不掉腦袋,都死不了。”

    “消炎粉呢,趕快給他糊上,都是父母養的,活着都不容易。”

    勝者爲王,盧青陽立即成了這間監舍的老大。

    張東峯聽完方文傑關於李志偉擊斃麻桿的彙報後,長久地沉默着。這是吳家銘的安排,他聽了方文傑敘述後覺得情況重大,便安排了方文傑專門向張東峯當面彙報。

    “老吳,”張東峯皺着眉頭說道,“你的看法呢?你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吳家銘嘆息了一聲,說道:“說實話,我認爲李志偉沒有必要一槍擊斃麻桿,因爲方文傑並沒有面臨死亡的威脅。那麼多的人,還不能生擒一個跛腳疑犯?”

    “人死線索就中斷了,這對於我們是個極大的損失。拘留盧青陽,也缺乏充足的理由,且不說正是由於盧青陽提供的線索幫助我們找到了麻桿,也不說盧青陽在抓捕麻桿的行動中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就說盧青陽與陳中慧那一次重要的談話,他至少也是我們應該加以保護的證人。”

    “陳志偉說抓就把人抓起來了,我看也不正常。要是盧青陽在看守所裏有什麼意外,我們連個證人也沒有了。”

    張東峯仁立窗前靜靜地聽着。他突然回過頭來問方文傑:“你說,當麻桿死在你身上時,你當時第一個感覺是什麼?”

    “領導,我就一個想法,這次抓捕行動失敗了。我們除了一具死屍,什麼也沒得到。當時比我自己捱了子彈還難受。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想法。”

    “嗯,我要是你,也會有這樣的感覺。陳志偉也許有他不得不開槍的道理。”

    張東峯拿起電話,撥通了溫華市公安局局長室,“李局嗎?我是張東峯。我通知你,立刻釋放盧青陽,馬上。”

    張東峯放下電話說道:“陳志偉開槍擊斃疑犯的事,你們就不要介入了。我找他談談。老吳、方傑,這個秦淺秋,神通廣大,你敢不敢碰她一下?”

    吳家銘點了點頭,說道:“領導,我剛纔已經表了態。人之將退,其言也真。得罪人的事,我去做。方文傑立腳未穩、地雷多,不宜多得罪人。我反正快退了,他們能拿我怎麼樣。”

    離開了張東峯的辦公室,方文傑低聲說道:“吳局,我看張書記欲言又止,心事重重似的。”

    吳家銘看了看走廊裏沒人,便壓低了聲音說道:“他能不煩嗎?在提議李志偉擔任代理局長的討論會上,張書記是有保留意見,但是上面硬壓了下來。”

    “他爲什麼還兼着政法書記,就是擔心有變。剛纔他說公檢法體制不改革,公檢法的腐敗就會層出不窮,是有所指、有感而發。不過,上層的問題他不便對我們說罷了。他的日子,不會比你我好過。”

    “吳局,汽車走私……”

    吳家銘直接打斷方文傑的話頭,“回辦公室說,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

    剛回到反貪局的局長室,方文傑忍不住說道:“吳局,我覺得汽車走私專案組的成立,似乎是什麼人把我們引向了誤區。”

    “我並不是說反走私不重要。反走私不僅重要,又是當務之急。但我覺得用一個陳年舊案,走私案值也不是非常大的案件,投入這麼大的力量,不太對勁。”

    “再查半年,也不見得能查出什麼結果。反腐敗的工作卻受到了衝擊,使我們顧此失彼。我真是被搞得糊里糊塗,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幹些什麼。”

    吳家銘笑道:“方文傑,你在專案組乾得很好,盧青陽提供陳中慧僱用他殺麻桿的情況和美元印版的來歷非常重要,很有價值。如果不成立專案組,就不會發現這個情況。”

    方文傑苦笑道:“只是偶然的情況罷了。這個情況與汽車走私專案組的偵查目的並沒有太多的直接聯繫。盧青陽在這件事上功不可沒。當然,如玉能讓盧青陽說出實情,也非常不容易。要是由我出面,盧青陽還真不一定能說。”

    “你又犯了隨便否定自我的老毛病,”吳家銘倒開水喫下兩片藥後說道:“我們不去討論汽車走私專案組的成立是否有必要,這是上層的決定,我們無權過問。”“上面給我們什麼題目,我們都能把文章做到點子上,這纔是我們的功夫。王志遠批評我陽奉陰違搞得好,其實是太擡舉我了。我基本上執行了他的指示,除非迫不得已搞點小調整。”

    “方文傑,我沒有讓你學陽奉陰違,但當你發現某些來自上層的指示並不是非常正確的時候,你能怎麼辦?硬抗是不行的,違反下級服從上級的組織紀律。也就只好學習一點做文章的技巧。”

    方文傑點了點頭。

    囚室的門打開,看守進來叫道:“盧青陽,出來!放你出去。”

    盧青陽坐在牆跟,屁股剛一挪動,又坐下不動,“請神容易送神難。想抓就抓、想放就放,沒那麼容易。你們不賠禮道歉,我就在這裏把牢底坐穿。”

    “呵,還想耗上了?”看守走到盧青陽身旁說道,“你是看見看守所的大白饅頭不要錢是不是?別廢話,立馬給我走人,別找不自在。”

    原來的牢頭,也就是那個大高個,走過來勸解道:“盧哥,這牢底是鋼筋水泥地,一輩子也甭打算把它坐穿。我想出去,人家還不肯。”

    “大哥,我說還是見好就收,趕快走吧,這個地方呆不得。”

    “好吧,衝你的面子,”盧青陽站起來,“我走。諸位,我先走一步。”

    盧青陽走在過道上,看守低聲但語氣嚴厲地開始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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