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展鴻圖 >第1004章一番密談
    王浩波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東峯,你說的是實情。現在,明東省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底下暗流洶涌,就連我都感覺迷茫。”

    張東峯撣了撣菸灰,輕聲問道:“迷茫什麼?”

    王浩波嘆了一口氣:“不好站隊!”

    張東峯笑了笑,吐出幾個淡淡的菸圈,說道:“那就先不站,我們一起騎牆!”

    王浩波在之江市任職多年,而之江市是明東省的省會城市,爲此他自然知道許多情況。

    接下來,王浩波就把明東省的情況解釋得一清二楚,其中不乏精闢見解,讓張東峯聽了,也有豁然開朗之意,對於這位王浩波,自然也就另眼相看。

    當然,張東峯並不清楚,爲了準備今天的談話內容,王浩波事先下了一番功夫。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哪些地方要重點講、哪些地方要蜻蜓點水般地掠過,都是經過仔細琢磨。

    經過王浩波的耐心講解,張東峯對於明東省的現狀有了更加深入的瞭解。

    一般而言,地方上的主要決策機構就是常委會。

    凡是重大事項,都要上會討論,爲此省、市、縣一把手的權威,也就是通過常委會來樹立。

    不過,在明東省,卻是許多常委聽命於陸陽伯,明顯壓過康光遠。

    就以鄭鴻羽爲例,作爲省委祕書長,鄭鴻羽負責管理省委書記日常事務,制定每週的活動安排表。

    省委書記康光遠每天幾點幾分要去哪些地方?接見哪些客人?就連講話稿的內容,都要經他來審覈敲定。

    這樣的人站到了省長一邊,可想而知,康光遠有多麼的被動。

    本來,一些地市領導幹部對他的指令陰奉陽違,現在後院又起火,難免會生出腹背受敵、焦頭爛額之感。

    無奈之下,康光遠就想聯合副書記明泰和進行反擊,可剛剛有了一些動作,還未開始奏效,上面就派來了一個調查組。

    沒有過多久,明泰和就被調走,可見陸陽伯的背景有多麼強大。

    當時,明東省傳聞四起,包括王浩波在內的很多人都認爲,康光遠已經徹底失勢,必將調離或退居二線。

    當親近省長陸陽伯的組織部長湯陽平成爲省委副書記後,更加堅定了大家的判斷。

    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省委組織部長的人選上,高層又支持了康光遠,將張東峯派到明東省。

    並沒有選擇省長陸陽伯支持的人選,即那位常務副部長雷明哲,這讓明東省的許多領導幹部看不懂了。

    衆所周知,省委組織部長的主要職責就是幫助省委書記分管幹部工作,假如這個人與陸陽伯親近,也就意味着塵埃落定,陸陽伯成了贏家,康光遠只能黯然離開。

    但現在來的人居然是張東峯,這就讓許多人感到費解了。

    而在全省幹部大會上,京城組織部陳開部長的講話裏面,又特意提了張東峯“敢打敢拼”四個字,究竟是在提醒誰,又在警告誰?

    講完情況,王浩波便低頭喝茶,他相信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張東峯應該已經清楚了。

    張東峯點了點頭,一時也是默然不語。

    到了這個級別上,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謹慎,三思而後行。

    張東峯一番考慮後,微笑道:“王叔,你不必擔心,我們只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其他的事情,不必想太多。”

    “高層派我過來,應該是調和矛盾爲主,而不是激化矛盾。”

    王浩波點了點頭,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張東峯,若有所思地說道:“想調和矛盾,恐怕沒那麼容易。據我所知,有人對這裏志在必得。否則陸陽伯的力度也不會這樣大。”

    張東峯笑了笑,揮了揮手說道:“順勢而爲吧,想太多也沒用。”

    “也好。”王浩波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焦慮。

    現在的情勢明顯是推牆比扶牆的人多,這面牆已經搖搖欲墜了。張東峯這次空降過來,明顯沒做好相應的準備,卻想着和自己騎牆頭,能騎得住嗎?

    想到這裏,羅浩波暗自嘆了一口氣,又用委婉的語氣,把之江市的情況講了講,表明了自己的難處。

    羅浩波在之江市已經幹過一屆,假如不能抓住這個機會提上來,可能會面臨兩個選擇。

    其一到省級部門擔任領導,這還是好的。其二就是提前到二線部門工作,相當於賦閒養老。

    雖然第二種可能性不大,但在特殊時期,就很難講了,畢竟什麼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張東峯笑着安慰道:“王叔,不必擔心。在關鍵時刻,我會說話的。”

    王浩波心裏放鬆了一些,又謹慎地提醒:“東峯,這些日子,我也在多方打聽,可得到的消息,卻不太樂觀。”

    “兩方面各有屬意的人選。可在幾種方案裏,都沒有把我當成最佳選擇。”

    “那怎麼行?”張東峯皺了皺眉頭:“王叔,你只管沉住氣,也不用再出去活動。這件事情,還是由我來操作比較好。”

    “實在不成的話,也可以跳出明東省,去異地發展。”

    聽了張東峯這樣的表態,王浩波終於放心了,就打開旁邊的皮包,拿出一件造型別致的玉器,笑道:“東峯,這是恭喜你擔任省委組織部長的禮物,一點小心意,敬請收下。”

    張東峯聲音冷淡地說道:“王叔,我們之間就不要搞這些東西。”

    王浩波察言觀色,心知不妙,連忙進行解釋:“東峯,你別誤會,這件玉器是家裏收藏的東西,不是從外面買來的。”

    張東峯把玉器拿在手裏,看着龍形雕塑上的暗黃色細密紋路,輕聲說道:“王叔,東西我不能要。在這方面,我們都要格外注意,謹小慎微,免得挖個大坑,到後來爬不出來,倒把自己的前程斷送了。”

    王浩波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東峯,你放心,家裏的情況,你大概是瞭解的,我從不伸手撈錢。偶爾碰到談得來的朋友,纔會送出一些小禮品。”

    張東峯笑了笑,也不想讓他太過難堪,就說了聲好,把玉器還給王浩波,轉移話題:“王叔,我剛到組織部,對下面的人不太瞭解,需要一個適合的祕書人選,不知你有沒有熟悉的人,幫我推薦推薦。”

    王浩波笑道:“還真是巧了,我有個忘年交,在明東晚報工作,寫得一手好文章,爲人忠實可靠,是做祕書的好人選。”

    張東峯揮了揮手,說道:“那好,王叔,你和他聯繫一下,他本人要是沒有意見的話,就先借調過來,試用一段時間,要真是人才,就留在組織部,長期培養。”

    王浩波連連點頭:“好,東峯,今天晚上我就聯繫他。”

    張東峯返回別墅,洗過熱水澡後,走進書房,想起和王浩波之間的交談,心情難以平靜。

    不知爲什麼,他竟然感覺到自己和歐陽家族都掉進一個精心設計好的局裏。

    王浩波推薦的那位祕書人選,是明東晚報記者宋玉澤。

    原先在明東日報工作,後來因爲一些事情得罪了單位領導,無奈之下,轉到晚報工作,一干就是三年。

    由於明東晚報同屬於明東日報集團,爲此宋玉澤在明東晚報工作期間,宋玉澤仍不得志。

    可在記者圈裏,宋玉澤卻頗有聲望,他寫得一手好文章,文筆犀利、思路清晰、敢說敢寫。

    宋玉澤與王浩波相識已經有六年多時間。

    當時,王浩波還在之江市擔任常務副市長,在之江主抓了多項惠民工程,口碑極好。

    宋玉澤接到報社任務,奉命到之江市做了一次專訪,感觸頗深,連夜回到報社,大書特書,寫了一份很有質量的稿子。

    文章發表後,產生了良好的社會效應,因此宋玉澤也引起了王浩波的注意。

    王浩波每次到省城開會,都會抽出時間與對方見面。

    王浩波出身名門望族,自己對知識分子就有好感,也非常注意和新聞媒體記者保持良好的關係,以樹立形象。

    他和宋玉澤相處時間久了,竟生出愛才之心,曾經勸過後者離開報社,到之江市府任職。

    宋玉澤也動搖過,畢竟,他在報社幹得並不舒心,換個環境或許能好些。

    都說大樹底下能乘涼,有了王浩波這頂遮天大傘,他也許就能時來運轉、揚眉吐氣。

    但不巧的是,此時宋玉澤的家庭出了一些狀況。

    在醫院做護士的妻子,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了一位在之江市法院工作的幹部,兩人竟然一見如故,打得火熱,沒過多久,就發生了親密關係。

    紙裏包不住火,有一次宋玉澤外出採訪,提前回家,竟將兩人堵在房間裏。

    宋玉澤是個文弱書生,寫文章還行,打架完全沒用。

    一番打鬥後,被那位曾經當過兵的法院幹部打得鼻青臉腫。

    事情還沒有完,兩天後的下午,宋玉澤就被帶到派出所調查,理由是有人告他在報社發表的文章涉嫌誣衊誹謗。

    他當然清楚,是那個法院幹部在故意陷害,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任他如何申辯,還是被派出所關了一天一夜。

    直到他想辦法聯繫到王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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