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主女孩暈過去前的記憶描述,也印證了警方的猜測。對於其他人只是批評教育了一下,以後碰到這種情況不要想着逞英雄,要及時報警。
這件案子的後續就跟他們無關,梁震醒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醫院陪他。趁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大家已經交流過一番。
當時朱富貴悄悄跟在流浪漢後邊,而流浪漢則跟蹤着那個善良姑娘。看到流浪漢潛入姑娘的房間,然後聽到姑娘的尖叫聲,趕緊帶着姚之桃進屋救援,那時候姑娘就已經暈過去了。沒想到過了幾手,自己竟然不是流浪漢的對手,於是趕緊祭出壓箱底的手段,佈置下結界自保,然後趕緊打電話求援。
大家不由唏噓,有時候善良需要鋒芒,惡魔就在身邊。怪不得好人難當,無防備的善良都被世間不經意的惡意擊得粉碎。
後邊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尤瀅也知道自己當時竟然被控制了,拿刀捅了梁震一刀,心生內疚。
善良姑娘自然對朱富貴千恩萬謝,要不是他及時出現,此時自己已經丟了性命。她聽警察說過,兇手手段極度兇殘,受害者遺體都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整個身體連同骨頭,都被砸得粉碎,難以辨認身份。只有用DNA和親屬比對,才最終確認死者身份。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呢,是一個插畫師,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我肯定盡我所能報答你。”姑娘說。
幾人吩咐讓姑娘以後善良可以,還是要對陌生人提高警惕。
“按照我們江湖的規矩呢,你救了我,我應該以身相許。”等人走了,梁震虛弱地說。
李志羣聞言立刻接上,掐着嗓子說:“可惜人家年紀還小,只能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救命的恩情了。”
朱富貴被倆人氣得臉色鐵青,尤瀅則疑惑不解,他們在說什麼。
梁震虛弱地笑着說:“英雄救美,好看的呢,是以身相許,不好看的,也就只能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
尤瀅明白了過來,仔細上下打量這朱富貴,不看臉,不看穿着,就這身材。嗯,是個小姑娘都會pass掉他,自己看上的人,說的話果然有水準。
朱富貴被看得惱羞成怒:“看夠沒有!”
原本要七八天才能癒合的傷口,增強了體質的梁震,兩三天就好了,讓醫生都覺得驚訝。住院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自己的技能。他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這個技能叫做墮落天平,那天有些明白了。墮落指自己只能控制人的七種原罪,而天平則是自己能夠控制對方原罪的心緒,就像在天平兩端,挑挑揀揀。
對流浪漢使用這個技能,也只是權當一試。成功是有一些幸運的成分在,也讓他有些感悟。如果說是控制原罪,他更願意理解自己是控制人的七情六慾。
一般來說七情六慾是指喜、怒、憂、思、悲、恐、驚,感情的表現或心理活動;六慾是指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的生理需求或願望。這些互相交織在一起,控制着人的思想和行爲。
但丁在《神曲·煉獄篇》有寫:
傲慢戒之在驕-負重罰之
嫉妒戒之在妒-縫眼罰之
暴怒戒之在怒-黑煙罰之
懶惰戒之在惰-奔跑罰之
貪婪戒之在貪-伏臥罰之
暴食戒之在饈-飢餓罰之
色慾戒之在色-火焰罰之
兩邊基本上都能一一對應,七情上面梁震還沒有頭緒,但通過六慾來調控七原罪還是有一些把握。一切還都是他的猜想,還是需要實踐去支持。
不過他通過跟惡魔的硬幣這個技能對比,隱約找到了一絲脈絡。兩個技能都是一種平衡,以兩方同一標準進行衡量,對比方法類似一種規則。自身利用、篡改和制定規則,來確保自身利益最大化。
每個惡魔都會有自己的法則,越強大的惡魔法則方面的能力就越強。比如沙克斯是偷盜,浩瑞士是隱祕,以後的技能或者說晉升的方法,都與自己掌握的法則有關。一直說他是惡魔,自己對自己的力量來自於哪位惡魔,或者是自己惡魔血脈延承的法則是什麼也想不到。
不過他的能力還低微,能夠想到這些就已經不容易了。李志羣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而是按照浩瑞士神魔的路線在提升自己。
尤瀅過來接他出院,送他回到朱富貴的家。尤瀅還是對自己被控制時拿刀捅傷了他,心裏懷着愧疚。也告訴他,自己跟朱胖子說了,如果不是因爲沒有鑰匙,這倆貨壓根兒不會來救人,堅定了他打死也不給倆人鑰匙的決定。
也就只有朱胖子在家,穿着大褲衩在房間裏晃悠,就是尤瀅來了他也不在意。李志羣帶着姚之桃外出,不知道幹嘛去了,朱胖子也懶得管。他一雙手因爲受傷,當時已經是傷得皮開肉綻,現在正裹着厚厚的紗布。不過估計也跟梁震一樣,雙手好得差不多了,正在那裏打電腦遊戲。
“胖子,有女孩在,你能不能正經點把衣服穿上。”梁震皺着眉頭說。
朱富貴吊兒郎當地說:“一個,瀅姐是你的妞,我幹嘛要正經?還有一個,不要在叫我胖子,小爺我已經瘦了不少了!”
“那叫你什麼?胖蛇?哎,這個稱呼好。”尤瀅在一旁說。
這個稱呼得到了梁震的認可,尤瀅越發得意。這要是梁震起的外號,朱富貴指定跟他急,現在也就只能漏出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尤瀅。
“胖蛇,我硬幣呢?”活學活用的梁震這就用上了。
朱富貴不答,眼睛卻是轉個不停,顯然是在打什麼歪主意。
梁震的表情就陰沉了下來,要知道那枚硬幣裏有他抓來的中階魅魔精華,對探索自身血脈,還有提升方式起着重要作用。朱富貴又把殺戮邪念封印了進去,就已經讓他很擔心了。在醫院裏他就要過,不過被不利於恢復搪塞過去了。現在朱富貴還在動歪心思,梁震脾氣有點上來了。
“我的硬幣在哪?”梁震已經是在質問了。
“在我這。”剛好李志羣回來,把硬幣拋過去說,“那個邪念必須時刻震着,否則散發出的殺意變成了類似殺生石一樣。只有你和我可以不受影響。你前幾天身體虛弱,所以我就一直帶在身邊。”
梁震接過硬幣,立刻用魔力感知裏面的情況。在把中階魅魔精華吸進去之後,他能感覺到血脈中的某種力量產生了共鳴,可以微量地吸收,提升自己的力量。可是現在他感覺到了那個邪念咆哮的聲音,還有一股殺意在浸染着自己。觸電般趕緊鬆開手中的硬幣,同時一口血噴了出來。
“不讓你拿硬幣也是爲你好。”朱富貴笑嘻嘻地說,湊近想拿起那枚硬幣。
梁震寒着一張梁,直接踹了過去,直接把朱胖子踹了一個踉蹌。心裏有股邪火,不知道要跟誰發。
要不是朱胖子多管閒事,也就不會碰到那個殺戮邪念。當時讓自己扔東西時,扔出其他東西,也不至於把邪念和精華封印在一起。導致殺戮邪念吸收了中階魅魔精華,轉變成了情慾殺戮邪念。
裏面的東西不再純粹,自己需要的東西徹底被污染了,自己也差點被殺意污染。浸染的殺意已經順着那口血被排出了體外,保證了自我的純淨。踹出的那一腳完全是憤怒的本能反應,隨即就冷靜了下來。
看着被踹了還一臉諂媚表情的朱富貴,直覺告訴他李志羣在意的“大蛇”應該是另有所指。作爲出馬仙的他不應該像惡魔一樣說話,應該是整天說着天機不可泄露才對,不排除他本身性格就是這種滿嘴跑火車的人。一個連人命都不敢碰,顧慮着因果的主,主動去管閒事,本身就是異常。
更不要說一副有恃無恐的李志羣,估計拿着硬幣的這幾天,已經探尋過裏面的祕密,得到他想要知道的東西了。就像每個人都想有錢,有錢了可以買名牌,喫美食,到處旅遊,說白了也就是自己的慾望罷了。變有錢算不算志向因人而異,但這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可要說李志羣有什麼目的,說難聽點就是陰謀,梁震也不好揣測。
唯有尤瀅和姚之桃看着緊張的氣氛有些害怕,原本還有說有笑,相互調侃的幾個人,突然之間就翻臉了。流浪漢一件事說明這三人都不好惹,要是打起來她們可攔不住,還有可能被殃及。
“豹子,是不是應該回報我點什麼?”梁震冷着臉說。
現在的梁震就像一根點燃的炮竹,隨時會炸。已經從他那裏得到很多意想不到消息的李志羣,不想和他現在發生衝突。只能無奈地說:
“今天從警局那邊知道那個流浪漢的真實身份,有沒有興趣明天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