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她們都捨不得去打擾,而烏衡,就看着這個有些黑黑瘦瘦,頭髮也有些微黃的小丫頭,拿着畫筆,要將這場景記錄下來。
烏衡的作品,在全世界都有一定的名氣,寫實卻有着濃烈的色彩,夢幻卻又令人感到不那麼空洞。
對錶情的刻畫,那是入木三分。
小白一邊認真的編着小螞蚱,一邊瞅着烏衡,眉毛一皺,凶神惡煞般的問道:“你這個人搞笑得很嘞,我有啥子好看?”
對陌生人要兇一點,別人纔會從氣勢上壓不住,這是她媽媽以前教她的,以前有人欺負她,小傢伙就會比對方更加兇狠,讓壞傢伙們訕訕而逃。
小白的遭遇,院子裏的大人們都知道,烏衡面對這個丫頭兇巴巴的樣子,不僅沒有一點兒厭煩,還微笑着道:“你這麼認真的樣子,我覺得特別的好看,畫下來後,我送給你怎麼樣?”
“你是個畫家蠻?”小白看着烏衡翻轉過來,對着她的畫架,有些好奇,氣勢也不自覺的弱了下來,她覺得這些都是有本事的人,自己可比不上。
烏衡笑着道:“可以這麼認爲。”
小傢伙挪着腳步,伸長了腦袋瞅了瞅,看着自己的素描,吸了吸鼻子,道:“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這是我啊?還將就看得過去嘛。”
烏衡笑着道:“那是,小白你長得又不醜,以後會越來越好看的。”
撇了撇嘴,小白繼續回到原地,努力的編着小螞蚱,嘴裏嘀咕道:“好嘛,我莫得錢給你哈,你莫畫出來了,還要我給你拿錢,那我是不得要的。”
烏衡拍着胸口道:“放心吧,我這麼大個人了,不會要小盆友的錢。”
“那也不准問我舅舅要,他是大人嘞。”小白很嚴肅的看着烏衡。
“不會滴,不會滴。”烏衡擺着手,笑呵呵的說着。
他看得出來,小白對任何人都有些很強的戒備心,明明知道別人是好意,也會拒絕。
她怕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回報。
陳牧坐在一旁,耐心的指導着小白進行編織這些手工藝品,小丫頭一板一眼的練習着,做事非常的細心。
當她終於把小螞蚱編出來的時候,眼中有些興奮的色彩,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陳老闆兒,陳老闆兒,我編的咋個樣喃?”
陳牧被小白這稱呼,弄得有些微愣,繼而笑了起來:“不錯,再接再厲。”
“那我好久可以用這些賺錢喃?”小傢伙像在自言自語,卻是瞅着陳老闆兒。
“小蜻蜓,小蛐蛐兒,小鳥兒,還有小動物,你若是能夠編出來,就算出師了。”陳牧拍了拍小娃娃的腦殼:“小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基礎牢固了,手藝到家了,賺錢就能很輕鬆。”
小白抿着嘴,用力的點了點頭,拿着牛筋草跟着陳牧編織小蜻蜓。
她必須努力,辰辰和安寧,還有小石頭都比她小,都那麼厲害,必須得追趕上纔行。
這小傢伙,可不會輕易服輸。
當安寧她們午覺睡醒,來到院子裏的時候,見到小白姐姐還在認真的學習着,覺得小白姐姐真的好厲害呀。
辰辰抱着奶瓶兒,咕嘟咕嘟的喝着水,哈了一口氣道:“蘇胡呀~”
“小白姐姐,你真棒,都編了這麼多了呀,嘻嘻,有小花花,有小蛐蛐,哇,這是螳螂呢,真厲害!”小傢伙用力的拍着巴掌,可佩服這個小姐姐啦。
安寧卻是跑到烏衡的身旁,瞅着正在上色的圖畫,瞪大了眼睛,驚歎的道:“哇,這是小白姐姐呀,好帥呀。”
小白臉蛋有些微紅,卻是說道:“錘兒哦,我一個女娃娃,帥啥子嘛。”
辰辰擡頭挺胸:“錘兒,就是帥。”
陳牧有些捂臉,完蛋了,這些小屁孩兒跟着小白,可能要學會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口頭禪。
緹娜在一旁,覺得極爲有趣,也脆生生的道:“錘兒是什麼意思呀?”
看着緹娜小姐姐,有些探究的目光,小白覺得剛纔的話語,好像和這裏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於是,擺着手道:“莫得啥子意思,不是啥好話,你們莫跟到學。”
辰辰卻是咯咯一笑:“錘兒~”
小白有些兇巴巴的瞪着這個寶氣娃兒。
辰辰卻是仰天大笑,覺得可好玩兒啦,在院子裏攆着熊大和熊二,還奶呼呼的嚷着:“錘兒,你們莫跑,我辰辰小戰士,要和你們練習摔跤噠。”
老人家們,卻被這些娃娃們逗得直樂,有些話,其實無傷大雅,在小盆友們嘴裏說出來,卻增添了一些童趣。
小白眼睛一亮,學習知識,她對這個可感興趣了,她都還不認識字呢。
以後莫得文化,會被別人恥笑的,就像自己堂哥那個憨批,還嘲諷自己連加減法都不會嘞。
她,要比那個憨批學得好纔行。
爲了照顧小白這孩子,安靜讓大家一起學習基礎知識,還拿着本子和鉛筆,教小白如何寫字。
拼音,她媽媽以前教過她的,小白心裏有些小小的自豪。
當今天的基礎學習完,她見到辰辰在拿着木頭做的斬馬刀,努力的劈砍着,瞪大了眼睛。
這個寶氣娃兒,還有板有眼呢。
眼中,有些豔羨。
安寧去把自己的木頭刀劍取出來,放在小白姐姐的手中,很是大方的道:“小白姐姐,這個給你吧。”
檀木的香氣,讓小白覺得可稀罕了,但是她卻擺着手道:“這是你的,我不能要。”
“等我賺到錢了,我自己買。”
陳牧卻是笑着道:“這是我給小盆友的禮物,緹娜和小石頭,就連童佟都有呢。”
“不要錢的。”
安寧咯咯一笑:“我粑粑給我們做的呢,以後我們揹着它們,行俠仗義,打那些壞蛋。”
揹着小手,小白有些意動,卻依然搖着腦袋。
陳牧走近工作室,不過一會兒,就取出一套新的出來,還有可以揹着的劍匣,他放在小白的懷裏,溫和的道:“好了,這是你的,誰都不缺。”
“嗯吶,就連鼻涕娃他們都有呢。”小石頭在一旁脆生生的說着。
緹娜也把自己的刀劍取出來,很有範兒的抱在懷裏,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小白,小白,你看,我也有呢。”
辰辰拖着斬馬刀,嘿的跳了過來:“小白姐姐,我們來比武吧!”
見到小白姐姐取出一把木頭繡春刀,辰辰哇哇的轉身就逃,她要智取,不能力敵。
小白抱着繡春刀,聞着那醇厚的香氣,瞅着辰辰那憨包娃娃自顧自的亂跑一氣,翻了個白眼。
她可不是幼稚的三歲小孩子。
辰辰下個月才三歲呢,不和她一般見識。
童佟手舞足蹈的蹦躂着:“姐姐,膩害~”
安寧跑到沙袋跟前,大聲說道:“辰辰,我們來練習摔跤和打拳吧!”
辰辰偏着腦袋,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嬌憨的說道:“安寧,安寧,我纔不跟你練習呢,這樣我就不會捱打啦。”
“我,辰辰小戰士,可聰明啦。”
安寧長長的嘆息一聲:“辰辰,我不會打你噠,還是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娃娃呢。”
辰辰鼓着小臉蛋,就像是氣鼓鼓的小河豚,她扛着自己的斬馬刀,奶呼呼的大聲說道:“我,還有十六天,七月六號,就三歲啦。”
她記得可清楚了呢,想到媽媽會給她買大蛋糕,買智能通話手錶,就咯咯的笑了起來,還吧嗒了一下小嘴。
嬌憨的小模樣,惹人發噱。
小白有些羨慕,這個沒心沒肺的辰辰妹妹,因爲她總是那麼的快樂。
見到辰辰跑到她面前,小白乾巴巴的問道:“你娃娃,又想搞啥子嘛。”
“不搞啥子嘛~”辰辰咧嘴傻樂:“小白姐姐,我生日的時候,請你喫好喫噠。”
“一定要來喲,我們先說好呀,不然我會哇哇的哭噠。”
陳輝在一旁逗着她道:“辰辰,先哭一個我們看看?”
辰辰瞅着輝叔叔,叉腰:“錘兒喲!”
陳輝有些傻眼,而烏衡還有錢裏兒他們,卻是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這個詞在西南省,被賦予了不少含義,略微有些粗暴和直白,有反對的意思,還表示不屑和諷刺。
當然了,關係近的人就無傷大雅,玩笑而已。
陌生人的話,就含義就特別的直白了,那是極爲不滿還有看不起。
安靜笑了一陣,把小娃娃招呼到面前來,認真的說道:“辰辰,這個詞可不能亂用哦,特別是在長輩面前。”
“記住了嗎?”
辰辰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她用力的點着腦袋:“安靜姨姨,我是乖娃娃,我以後不會亂用噠。”
小傢伙只是因爲這個詞有趣,才撿了去。
蹦蹦跳跳的,又去追着小肥和阿狸,這娃娃精力十足,根本就停不下來。
小白就繼續拿着草葉和竹篾,編織着小手工藝品,這些也能拿出去賣錢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