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65章 有備而來
    不一會,翁姑娘沒來,只來了一個蜜色衣裙的丫頭,也是眉清目秀,一雙眼睛十分靈動漂亮。只是隨意打量了四人,低眉順眼道:“奴婢是杏黃,是姑娘身邊的貼身丫頭,姑娘累了,望諸位公子能體諒一二。姑娘的事奴婢都知道,諸位公子有什麼話問奴婢也是一樣的。”

    杏黃的話說的不溫不火,龔媽媽一聽臉都綠了。生怕到手的銀子就要飛了,便要將杏黃提出去訓斥一頓。李殊慈心思轉動,卻不生氣,將銀票往龔媽媽身前一推,笑道:“媽媽先去吧我跟這位杏黃姑娘說幾句話。”

    龔媽媽沒想到這幾位這麼好說話,伸手取了銀票,笑的花兒一般燦爛,急忙歡天喜地的出去了。杏黃對李殊慈的舉動十分詫異不解,剛要開口,李殊慈擡手止住她,不急不緩的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執筆在宣紙上寫了幾筆。摺好遞給杏黃道:“你回去跟翁姑娘說,我知道她想要什麼,而且只有我能給。”

    每次龔媽媽自作主張收了銀子,要翁小鳶去陪客人說話,三次中有兩次是被拒絕的,不過龔媽媽還指望翁小鳶做她的搖錢樹,並不怎麼強求,最後事情也都親自出面壓下去了。杏黃欲言又止,猶豫一下,最後還是拿了那張摺好的紙去找翁小鳶了。

    翁小鳶已經梳洗過,舒舒服服的躺在美人靠上休息,見杏黃一臉異色的回來,忙問:“怎麼了”

    杏黃將李殊慈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翁小鳶眉頭輕皺,展開那張雪白的宣紙,上面只有一個字:沈

    她一下從美人靠上直起身子,杏黃見她如此神色,不安道:“姑娘,不然,還是將他們打發了吧”

    翁小鳶捏緊手心,將那一團宣紙捏的皺成一團,她的心思從沒和別人說過。她所求,這個人怎麼會知道她所求或者,只是故弄玄虛思量片刻,還是搖搖頭,道:“去請他們到我院子裏來。”

    杏黃回到李殊慈幾人的雅間,垂首恭敬的道“請諸位與我來吧”

    向九瞪眼驚訝的看了李殊慈一眼,低聲問:“你寫的什麼”

    李殊慈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四人跟着杏黃來到後院東邊的一個獨門獨院。院子很寬敞,幾株老梅佇立雪中,散着淡淡冷香。踏入上房,屋內四角皆放着一個火盆,一股暖熱的氣息迎面而來,煞是舒服。裏面的翁小鳶聽見動靜,從裏間迎出來,她一身淡紫,外面一件鴉青褙子,明豔中透出幾分動人,只是面上依舊覆着半幅白紗遮面,打量四人一眼,道了個萬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殊慈見她行止間不似之前在外面見到的那些低等女伎,舉止放浪,與客人放肆調笑。便知道她的猜想是對的。幾人隨着翁小鳶進入內間,四下一掃,與傳言中當紅女伎的奢靡不同,翁小鳶好似不喜那些排場,這裏出了杏黃,再沒有一個多餘的人。桌几上鏤空的吉祥雕花圖案彷彿是這個屋子裏唯一不夠素淡的東西。

    李殊慈的目光落在翁小鳶身上,鴉青褙子上的雲霞紋飾精緻秀美,她雖覆着半張臉,卻仍能看清她一雙杏目中的波光粼粼,顧盼間那種透體而出的輝光,讓別人無法輕易奪走她的光彩。翁小鳶感受到李殊慈目光中的打量依然姿態從容,素手纖纖,親手爲他們烹茶,直視李殊慈道:“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李殊慈含笑道:“在下姓李。”

    翁小鳶將茶盞親手爲李殊慈奉上茶盞,道:“原來是李公子。不知公子那一字是何意”

    “翁姑娘直言快語,在下也就有話直說了。”李殊慈淡淡一笑道:“不知翁姑娘爲何要一心逃離這鎏金嵌玉的銷金窟呢”

    翁小鳶身體一僵,傾倒的茶水濺了滿手,杏黃聽見李殊慈的話也是臉色一白,見翁小鳶失態,連忙上前服侍,翁小鳶阻止道:“你先去門外守着。”

    “是。”杏黃惶恐的看了衆人一眼,轉身出去。

    “公子這是何意”翁小鳶渾不在意般柔聲道。

    等了一會,見李殊慈不說話,只是看着她,一雙眼睛黑如沉海,翁小鳶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這才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從小在龔媽媽手下長大,見慣了歡場無情,迎來送往。這瑞仙樓裏,最紅的姑娘叫仙娘。一個仙娘老了,醜了,便有另一個仙娘頂上來。如今我芳華正好,頂了這最鮮最好的名頭,可幾年之後,又會有人來替了我去。人的一輩子有那麼長,我不想僅僅只綻放這幾年而已。”

    向九三人沒想到一個青樓女子竟然有這般見地,不由得露出敬佩的神情

    ,李殊慈像是早有預料,露出溫和的笑意,道:“姑娘苦心與龔媽媽周旋這許多年,想必也費了不少心思,難道就甘心入公侯之家做一個妾室嗎你可知公侯世家的機心詭詐三妻四妾不說,做妻的,勞心勞神。做妾的,更是提心吊膽。哪裏有你所求的一世安身呢”

    李殊慈一語道破翁小鳶心中算計,翁小鳶臉色一變,心中惶惑不安。這事若是不成,她恐怕

    思慮片刻,翁小鳶聲音帶了一絲壓抑的哽咽,看向李殊慈的目光愈發帶着懇求和希冀。情真意切道:“我也知公侯之家非棲身善地,可我這樣的出身,又能有別的什麼出路呢我從不求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在乎夫家到底是否將我放於心中,將我寵愛到什麼地步我只求那人能看中我這一時榮光,替我贖身,只要讓我離開這個地方,爲婢爲妾我也心甘情願。”

    李殊慈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瓷白杯盞,道:“所以說,你是故意選擇了沈家三公子”

    翁小鳶見到白紙黑字的一個沈字,便知這事瞞不住,可如今聽人親口問出,雙手還是禁不住一抖,她不知這幾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是不是沈家人。可既然將她所作所爲摸的一清二楚,此事必定是要有個交代。翁小鳶緩緩屈膝跪在李殊慈面前,纖細的雙手縛住淚眼,搖搖欲墜道:“小鳶不想在年老色衰之後,還做一名人盡可夫的娼妓。求公子”

    李殊慈冷笑道:“你選擇沈浩,是因爲沈浩不僅肯爲你一擲千金,更因爲他不是什麼聰明人,你相信你只要離了瑞仙樓,就能將沈浩握在手裏。即便不能盛寵不衰,也能安身立命,對不對”

    翁小鳶一時愣怔,只聽李殊慈繼續道:“沈府數十年煊赫,這樣的人家最重規矩。先不說沈浩是否能越過沈尚書和沈三夫人未娶妻而先納妾。即便是沈浩一擡小轎將你擡入沈府,從今往後你深埋在高牆大院之中,終身不能踏出一步,你的子女甚至不能喊你一聲母親,往好了說,要處處矮他人一頭。往不好了說有了孩子生不下來,或者長不成人便夭折你可有想過這些麼那些侯門大宅中的妾室有多少沒有子女,最終枯死在暗處的身在人下,又能有多少容身之處難道這樣的日子,比你在瑞仙樓倚門賣笑強到了哪裏去了嗎”

    李殊慈的話一句緊逼一句,翁小鳶呆若木雞的跪坐在地上,只覺得冷透心肺,喉嚨裏的哽咽漸漸化爲絕望和沉默,眼神空洞,半分神采也無。連向九聽了這些話都覺得胸口悶着一口氣上不來,頻頻看向李殊慈,不知道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子,怎麼能說出這般冰冷絕情的話來。可只有李殊慈知道,這些都是真的,她是李家嫡出,曾是沈淵的結髮正妻,可又比那些妾室好到哪裏她說出來的這些,不過是後宅中冷硬黑暗的一角罷了。

    “先不說沈三公子是不是真能爲你贖身,你可知沈府的二夫人暗中命牙婆假借沈三公子的名義,要將你贖身送給誰”

    翁小鳶一時不知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沈府二夫人假借沈三公子的名義給她贖身

    “她替你贖身,是想要將你送給她自己的夫君,沈二爺。”

    “怎麼會”翁小鳶一時不敢置信,也難以理解。

    “沈二夫人痛恨沈二爺流連花叢,便想了這麼個計策,到時候叔侄爭一女,沈尚書自然不會讓家醜外揚,不僅會教訓沈二爺,還會親自處理沈二爺身邊的花草狐媚,而你到時候,恐怕也難逃一死。”李殊慈好整以暇的看着翁小鳶花容失色。

    翁小鳶額頭重重的磕在地面上,此時她已經想明白,這位公子絕對不是沈家的人,也決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對她說這些,她神情鄭重道:“請公子幫我”

    李殊慈見翁小鳶已經聽進了她的話,擡手倒了一杯茶水輕輕推到她面前,道:“事情也不是沒有迴轉的餘地。”

    翁小鳶下意識地接過溫熱的茶杯,愣怔片刻,突然伸手摘下面上的薄紗,一張清透絕美的容顏顯露人前,真誠道:“公子若能助我脫身,小鳶甘爲公子做事。但憑公子吩咐”

    李殊慈四人看着這副美豔容色都是愣怔了一瞬便回過神來,翁小鳶眼中的詫異更甚,她的自信第一次變得搖搖欲墜,她如何會知道,她這張臉雖然天姿國色,可哪及得上面前這位向大爺的真顏絕世無雙呢

    李殊慈很欣賞翁小鳶的聰明透徹,點點頭:“這是自然。這件事,說容易也容易,不過是要在中間取個巧”

    翁小鳶雙眼一亮,滿眼的希望和輕鬆幾乎要溢出來,問道:“公子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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