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77章 蘭氏進府
    大雪從昨日一直下到今早還沒停住,這場大雪下得頗有氣勢,如同春日飛花,蕭索乾枯的樹枝一夜化爲雪白珊瑚。南武門,本該在昨天傍晚便趕回上京的李唯承坐在馬車裏,滿臉焦急中夾帶着幾絲得意喜色,混雜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從城門口魚貫而入。

    李唯承外任輾轉整六載,此番回京光是載人的馬車就有七八輛,加之箱匣包裹等,長長的車隊足足佔了半條街。奇怪的是,一頭憨頭憨腦的壯牛拉着輛木板車,走在車隊的最前面馬車上眼見一塊巨大的方形物什被粗布蒙着,似乎極重,被牢牢的綁在牛車上,將隊伍的行進速度拖的極慢。

    今日正是臘月二十七,宰禽趕大集。街上本就擁擠的人羣,被車隊擠到兩邊,對着那架牛車指指點點,牛車吱吱呀呀明顯已經不堪重負,馬上就要散架的模樣,一看便知是臨時找來的,不停地有人問:“這陣勢,又是哪位高官回京述職啦這牛車上拉的是什麼東西居然走在頭車前面”

    今年冬雪下的密,回京述職的各位大人們,幾乎都在路上耽擱了行程,直到年尾才陸陸續續趕到上京,百姓已經習慣這幾日時不時的有官員的車馬進城。有人指着那輛最好最寬大的馬車上隸體的李字說道,“不知道這是哪位李大人,莫不是在路上撿了什麼寶貝”

    幾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跟在車隊後面擠進了城,也是活絡的,聽見這問話搭腔道:“你們有所不知,這位是李大人回京路過洪都府,恰巧見着凌人斬冰,竟從河底斬出一塊半人高的巨石”

    各地都有窖冰的習慣,進了臘月,各地凌人便開始斬冰。貯藏在冰窖內,待炎夏時節供給皇家及各府邸消暑之用。那商人搓了搓手,喘口氣接着道:“巨石古舊,一看就是非常之物,刻畫着一條真龍和一隻雛鳳,如此祥瑞之兆這位李大人一見之下,驚喜交加,對着巨石拜了三拜,連忙命人載上這塊巨石同返上京。嘿少不得這位就是要進獻君上,討個好兒了”

    “咦一條真龍和一隻雛鳳”一個身材矮短的漢子從人縫裏鑽出頭來,道:“難不成是大夏使者口中所說的那個”

    衆人一呆,“誒這麼說來,倒是了,這都一個來月了,那大夏使者遲遲沒有從大夏離開。言明定要等寶珠之謎解開才能返回大夏,好給大夏王一個交待。難道這就是寶珠中飛出的一龍一鳳”

    李唯承坐在馬車中,身體微微前傾,翹首望着前路,手指興奮的微微顫抖。父親雖是貴爲右相,可他生母不過是個妾室,當初若是依靠李煜,他也能在上京謀求個一官半職,根本不用到外任去喫這個苦,可那有什麼用,始終他只是個庶子,又無大才,最多做到五品就到頭了。可李唯承所圖可不僅僅是一個五品官

    李唯承錯了錯牙,想到那個驚採絕豔的三弟,他就無法散出心中的氣悶,從小到大,處處被人比較,在他面前說李唯清這好那好如今攢了些許閱歷,又好不容易掙得一個清廉名聲,就是爲了能回京謀一個好出路沒想到,連老天都幫他。之前聽說大夏使者的那一番言辭,他還嗤之以鼻,沒想到轉眼他自己就親眼見了這祥瑞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自從撿道這塊石頭,他恨不得將它供起來,一路讓它走在前頭。

    小廝早就到李家報了信,李唯承畢竟佔了個長字,又是李煜的第一個孩子,自然還是和其它庶子女還是有區別的,只是李唯承自己卻不這麼想,一直站在李唯清的光環之下,早已經抵消了這一點點優越李殊慈想着,也在門口跟衆人一起等。

    門子一臉奇怪的聽了吩咐,將牛車拉到一邊,準備卸下大石,暫時搬進府裏。

    兩輛馬車首先進了二門,李唯承如今三十有五,算得上風度翩翩。在他身後,婆子扶着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美人兒下了車。這肯定就是那位還沒進家門,就忙着要上族譜的蘭氏了衆人都偷眼打量這美人,李殊慈心裏一樂,今天來這迎大伯父的人別提多齊全了。恐怕也是爲着這位號稱溫柔賢惠美人來的。

    據說大伯父擡舉的這位美妾,是一位下縣知府的女兒,賢不賢惠李殊慈不知道,不過這個蘭氏長的確實好看,嬌柔的如一瓣桃花,風一吹就要飄走了似的。李姝玉在後面嗤笑,在吳氏旁邊低聲道:“我怎麼感覺像是瞧見了大姐姐”

    吳氏也是滿眼的幸災樂禍,李姝玉雖然是妾生的,但不過是個女兒,將來也不過是一副嫁妝,吳氏也不在乎那點銀子,何況這李姝玉向來和她們走得近,說話又討巧很會討吳氏歡心。

    吳氏聽了這話噗嗤一笑,眼中滿是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口中卻說道:“胡說什麼”

    緊接着下來兩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子,不用說,自然是蘭氏生的一雙兒女,李嶠和李殊顏。周氏和李姝喬正在養傷沒來,但李錚和李姝雯來了。李錚蹋前一步,仍然是一臉溫和可親,開口道:“父親。”

    李姝雯卻沒那麼好的性子,之前因爲周氏和李姝喬受傷被打擊,蔫了一陣,可現在看見父親帶着年輕貌美的姨娘並子女,怎麼可能按捺的住,幾步跑上前去,“爹爹”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直燎到蘭氏的臉上

    蘭氏適時的腿腳一軟,動作柔軟優美的歪在了李唯承的身上,一臉被嚇住,萬分委屈的神色。兩個孩子見到此情此景忙朝蘭氏撲過去,眼一瞪,嘴一癟,直勾勾的望着李姝雯,哇哇大哭起來,嘴裏卻直喊道:“娘娘”

    好好的歸家,竟被這娘仨生生演成了泣血離別,李姝雯氣的直哆嗦,險些被悶出一口血,偏偏人家娘仨一句話也沒說,她連反駁都沒辦法而李唯承彎腰就抱了李殊顏哄到:“顏兒莫哭,先跟爹爹去拜見祖母,一會就帶你們去歇息”

    女娃李殊顏委委屈屈的停住眼淚抽噎幾下,嗯了一聲,卻賴在李唯承懷裏不肯下來,李唯承這時才轉頭對已經十分陌生的女兒李姝雯皺眉道:“你母親怎麼沒來”

    李姝雯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顫聲道:“父親,母親受傷了,到現在還下不了牀”

    李唯承一愣,顯然就是忘了半晌才嗯了一句,李姝雯的一顆心已經徹徹底底掉進了冰窟窿裏。李殊慈擡眼朝李錚望去,李錚神色如常,面上還是那一副萬年柔和的溫煦模樣,只是眼裏的凜冽刀鋒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李錚上前一步道:“今冬大雪不斷,父親走了這麼久的路定然辛苦極了趕緊進屋吧祖父祖母正等着您呢”說着給李姝雯使了個顏色。李姝雯強壓下怒火,低頭不再言語。

    一衆人一窩蜂又涌進了上房,鏤空鑲銀歲寒三友的香爐裏燃着三清香,地龍燒的旺,屋子裏暖意融融。當家人李煜和老夫人坐在上首,李唯承一進門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圈泛紅,聲音顫抖道:“兒不孝,多年未能伺候在父親母親身邊,深感愧疚這幾年輾轉在外,才知有父親母親幫襯是多大的福氣”

    說實話,李殊慈都拉不下臉來說這麼多煽情苦情的好話兒來李唯承從小到大在祖母面前事事盡心,便是誰見了也說不出不好來,也難怪李唯承能哄的祖母沒脾氣。

    蘭氏拉着一雙子女,垂首跪在李唯承身後,聽李唯承哭訴告一段落,忙磕頭道:“父親,母親萬福金安”

    李殊顏和李嶠好奇的看着上首坐着的李煜和老夫人,乖乖的喊道:“祖父祖母萬福金安”

    任是誰,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很難對這樣乖巧可愛的娃娃產生惡感,屋子裏的人紛紛誇讚懂事,老夫人道:“都快起來吧”說着褪下手上一對金絲玉鐲子,又讓連媽媽娶了墨寶和小女孩戴的金環項圈,給了蘭氏母子三人,這就相當於認下了蘭氏

    蘭氏心中一喜,連忙又推着一雙兒女跪下給老夫人磕頭,屋裏衆人見老夫人都出了見面禮,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下蘭氏的面子,不一會,兩個小傢伙抱了滿懷的金玉了。吳氏笑的眉眼彎彎,給的最多,“這兩個孩子真真招人疼”

    李煜見衆人都見過了,便道:“路上也累了,洗洗風塵休息片刻,晚宴時再說吧。”顯然是要單獨招了李唯承還有話說。

    李姝雯一臉陰鬱的跟在李錚身後,終於身邊不在有人,聲音帶着哭腔:“大哥”

    李錚站定,沉默片刻說道:“你回去好好寬慰母親,這事交給我”

    李殊慈回到自己的院子,青鴿從院子裏迎出來,歡喜道:“雖說醫者不能自醫,但木雲深諳醫毒二術,身體底子好,又有木山在來往醫治,現下傷口已經癒合了,想來過了年便能下牀走動了”

    李殊慈心情還是難免有些沉鬱,木雲是除了青鴿最早跟着她的,感情深厚不說,木雲是爲了救她才被傷成這樣,“傷口癒合了,把之前母親給我的菘藍脂給木雲,那麼長的傷口,可別落了傷疤。”

    進了屋子,李殊慈沉了沉心神:“傍晚賀全來的時候,告訴他,祥瑞已到,東風便開始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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