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88章 雪夜寒芒
    “咕,咕”陰雲蔽月,暗夜中忽然傳來貓頭鷹低啞的咕咕聲,李殊慈猶如被人從上至下灌入無數冷意,寒毛根根乍起。而站在李殊喬身後的環兒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李殊喬鳳眉含怒:“小蹄子幹什麼不想活了”

    環兒保持着跪坐在地的姿勢,將頭低低伏在地上,嚇得幾乎哭了出來,“姑姑娘,環兒知錯了,實在是鴞鳥叫聲不詳,這才

    “哦”李殊喬好似突然來了興致,問道:“什麼不詳”

    環兒身體微微發抖,平兒從昨天出去就沒回來,說不定現在已經死了大姑娘的性子愈發陰晴不定,她才十五歲,真的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落個身死命消的下場她強將眼淚吞回肚子裏,道:“環,環兒聽老人們說過,鴞鳥會聞到將死之人身上的氣味,並且會飛到窗前看着,若是看清了那人相貌,就要帶走人命”

    環兒嘴上說着,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李殊喬的眉毛挑了挑,連嬤嬤已經將榻上的紗簾落下,擋住了老婦人的身體。懸掛在廊前檐下的燈光在風雪中不斷飄搖,被重新換上的蠟燭發出幽暗昏黃的光,屋內僅有的幾個人,全都在這樣的光線下失了輪廓,模糊成一團。唯有坐在燭臺近處的李殊喬,依然眉目清亮:“你渾說什麼祖母吉人自有天相,豈是一個什麼鴞鳥能帶走的”

    “是是奴婢多嘴”環兒退到一旁,隱沒到黑暗的角落中,再不敢吭聲引起他人的注意。

    李殊慈緊緊皺着眉頭,鴞鳥又是這個鴞鳥

    “夫人”濯香院,元霜恭敬地拜倒在沈氏面前。

    沈氏眉眼低垂,看着茶盞中飄搖不定的翠綠嫩芽淡淡道:“都準備好了”

    元霜道:“五姑娘身邊那個會武的丫頭,之前被大姑娘所傷,傷勢十分嚴重,想來如今還在拂風苑中養傷,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五姑娘的院子水潑不進,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即便是她無傷在身,元霜也有信心制服那個丫頭。”

    沈氏一身藍底雲紋長裙,一雙清冷的鳳眼微微上揚,伸手撫了撫鬢邊的碎髮,她還是喜歡頭髮乾乾爽爽的味道,不喜歡那些桂花油之類的東西。周氏站在一旁,聽了此話不由問道:“母親,您這是”

    沈氏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出手,自然是要一舉兩得的好。”

    “殺人”

    “怎麼不敢”沈氏斜覷了一眼周氏,道。

    周氏對這個婆婆,從來不敢露出半點違逆的意思來。但還是猶豫的問:“母親,這個時候殺了五丫頭,恐怕會帶來許多麻煩。對外又如何解釋呢”

    “誰說要殺五丫頭她不過是個還未長成的小丫頭罷了,何足爲慮”沈氏放下茶盞,修長潔白的手指在手帕上摩挲着,“姚氏看似柔弱無能,卻是三房最大的弱點。”

    “殺了姚氏可是姚氏就這麼死了。李唯清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他性子平淡無爭,但他在君上面前十分得勢,若是逼急了”周氏還是覺得這件事太過冒險,既然已經將姚氏牽扯其中,何不等着光明正大的處置。

    “如今情勢所迫,已經容不得咱們再慢慢等下去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能一擊必勝。若是等她們有了防備,便更加難以找到機會下手。我斷然不能再讓她們有任何翻身的機會,這一年你們壞了我多少好事”周氏的身日一時瑟縮,沈氏冷笑一聲,鳳眼中滿是冷意:“姚氏毒殺婆母,惹人懷疑成爲衆矢之的,一時後怕畏罪自殺,不過是情理之中。即便事後李唯清追查,人已經死了,再翻盤又如何,沈家也不是好惹的。姚氏死了,可兒女在側,李唯清能下多大的力我就不信他敢魚死網破”

    “母親說的是。”

    周氏的後背依舊微微縮着,眼睛有些發紅。回到自己的院落中,她纔算徹底放鬆下來,“這些日子我就沒睡踏實過本想趁着爺不在,多抓幾個蘭氏的錯處,沒想到她倒是個有心眼的,幾次試探居然都被不軟不硬的搪塞回來。”

    何嬤嬤上前給周氏輕緩的揉壓頭部,道:“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是多抓一些蘭氏的錯處,讓事情順理成章一些,沒有也就算了,這件事一出,不信蘭氏還能躲得掉”

    “哼她自以爲聰明,殊不知早就已經被算計進去。被人抓住破綻,還想撕擄開去做夢”本以爲很簡單的事情,卻麻煩叢生,讓周氏愈發覺得力不從心。她怎麼會甘心做一個棄婦讓一個狐媚子鳩佔鵲巢。

    深夜,幾個身影從外牆一躍而入,分

    別向兩個方向而去,如游魚一般匯入夜色。

    李唯清受命欽差,到各個州郡巡視災後重整事宜,此時並不在上京,等李唯清收到訊息趕回,怎麼也要兩三日。姚氏雙眼紅腫,終於睏倦不堪沉沉睡去。木雲躲在橫樑之上,睜大雙眼,聽着外面的動靜。重傷剛剛痊癒,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已經開始覺得疲憊。忽然,頭頂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房屋上面輕輕跳躍,腳步如貓一般輕盈。

    木雲眉頭緊皺,幸虧姑娘對青鴿示警,不然今夜便要着了道她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人,飛身跳下橫樑。

    此時,屋外已經站了七八個身影,手握寒刃,元霜腳下游移,眨眼已到窗下。細聽片刻,轉身向後面幾個人做了個速戰速決的手勢。

    元霜推門而入,擡頭卻見一個披頭散髮,身穿雪白中衣的女人懸掛在屋脊橫樑之上,頓時愣怔,難道姚氏真的不堪受此懷疑之辱,上吊自殺了

    就在這時,吊在橫樑上的女人突然一個倒懸,一把粉末灑向衆人。元霜首當其衝,混亂揮舞間,元霜只聽身後的房門咣噹一聲緊閉。雙眼傳來一陣灼痛,模糊間,牀上躺着的人已經起身,一把長劍朝她的咽喉直刺而來這怎麼可能

    元霜當機立斷:“動手”緊接着身體後仰,躲過致命一擊。

    原本呆愣住的幾名黑衣人,這才如夢初醒,只是他們也被那藥粉沾染部分,眼睛皆有不同程度的不適,殺傷力大大減弱,牀下跳下來的女人劍鋒凌厲鬼魅,同時,各種藥粉不斷向他們臉上撒過來,又癢又痛,簡直苦不堪言,讓他們幾乎只有招架的份

    李殊慈在老婦人榻前守了一夜未閤眼,李殊喬也一直瞪着眼毫無睡意,丫頭伺候着各自的主子洗漱過後,周氏便進了內室。“喬兒,五丫頭,老夫人如何了”

    李殊慈行了禮,李殊喬上前一步,目露擔憂:“母親,祖母還是”

    周氏眼圈一紅,“這可怎麼是好。”轉頭又對李殊慈道:“阿慈,我相信你母親定然與這件事情無關,老夫人此時病痛在榻,身爲兒媳怎能不伺候在身邊,若是老夫人有什麼不測豈不後悔終生不如去求了老爺,解了你母親的禁吧”

    李殊慈眼睛本就佈滿血絲,聽周氏一說,一股酸澀涌上來,不過卻不是因爲周氏的幾句話。她斷定昨夜母親的院子定然會有事發生,雖然已經佈置下去,但心裏還是免不了擔驚受怕。再加上老夫人的境況,這一夜真真難熬她順着周氏的話說道:“大伯母說的是,可阿慈年紀還小,不知該怎麼辦,還請大伯母爲我做主”說着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下,顯得面色更加憔悴蒼白。

    周氏親自用帕子爲李殊慈擦拭,道:“你莫要着急,你這就隨我去找老爺。”

    家中出此重大變故,李煜自然告假在家,見到周氏幾個前來,猛然站起身,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周氏穩穩當當行了禮,她在長輩面前,向來以當家主婦的身段自居,做慣了老好人,禮讓妯娌姑嫂之類的態勢對她來說是手到擒來。此時爲姚氏說話,也不過是她慣常的作風,任何人也不會覺得突兀:“父親,三弟妹性子醇厚溫良,兒媳相信她絕無可能做此大逆不道之事,母親這般境況,若是不能在身畔照拂,三弟妹恐怕又要擔此不孝的罪名”

    周氏說的情真意切,若是不知道真相,李殊慈幾乎要相信她是真的在爲姚氏求情了李煜看着李殊慈憔悴不堪的面孔,也不由有幾分心疼,道:“既然是這樣,便先讓姚氏出來吧。我已經命人徹查,想來是何人作祟,不日便能水落石出”周氏心中暗忖,這次恐怕姚氏是出不來了

    “我先去看看蕙蘭。”蕙蘭是老夫人的閨名,李煜有多久沒有出口這樣稱呼他的妻子,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時辰還早,姚氏院子裏的丫頭見到周氏不由愣怔,“大夫人,您”

    “你們夫人可起身了”

    那丫頭自然知道昨日發生的事情,此時只當是來興師問罪的,當下便有些害怕,懦懦道:“夫人昨晚回來精神就不太好,把奴婢們都趕了出來,自己一個人躲在房裏,一直到現在也未出過房門,時辰還早,奴婢們不敢進去打擾”

    李殊慈半靠在雪心身上,幾乎哭的昏厥,一副小女孩不知所措的模樣。周氏眉間促起一絲憂色:“別是病了吧”說罷,上前敲門

    她甚至想象的出姚氏纖細的身體懸掛在橫樑之上,臉色青紫的模樣心裏說着:立場不同,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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