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128章 銀雷滾滾
    這一種長輩審視晚輩的目光,自然是因爲她與楊衍的婚事,想必他早在楊衍的口中聽說了以楊衍對這位四叔的尊崇,恐怕他也是極看重楊衍的。難怪木雲不敢出聲,原來他竟然就是四叔李殊慈朝兩人福了一福:“既然父親有客,阿慈就先回去了。”

    李唯清和悅的點點頭,李殊慈飛快退下,平日的冷靜謹慎一絲不見,她只覺得這人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得。兩人一路沉默回到拂風苑,進了屋子才發現雪已經停了,晦暗的天空露出一彎弦月,方纔還冰冷的空氣在短短的一會功夫就變得溫潤起來。青鴿迷糊間聽見這邊的動靜,披衣過來一看,驚訝道:“姑娘,你這是去了哪裏,怎麼一身星星點點的水漬”

    李殊慈坐着沒說話,她此時心亂如麻。楊庭禹怎麼會找上她爹難道前世的謀劃之中,父親也參與了嗎不可能沈家是害死母親的兇手,父親決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

    木雲在一旁回答道:“方纔,我跟姑娘去了前院三爺的書房,卻發現三爺和和四叔在一起談笑風生,一派惺惺相惜的和樂模樣”她此時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靜,她跟着李殊慈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一直以來,期盼着,尋找着一切與仇家有關的蛛絲馬跡,如今線索近在眼前,她卻手腳都在顫抖,難以拿出想象中的勇氣,直接提刀砍過去,或者將人抓起來嚴刑拷打說到底,她和那些兇徒是不一樣的

    “四叔”青鴿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是是你之前”

    木雲沉默的點點頭。

    “怎麼會不可能”李殊慈陷入回憶當中難以自拔那時她是個無比天真任性的少女,對沈家的手段一無所知,在母親被人發現和沈洪有了首尾之後,她一度痛恨過母親讓她在別人面前擡不起頭來。父親也因此幾度消沉,在一次醉酒後沾染了安綺容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

    李殊慈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連青鴿和木雲的說話聲也聽不見。後來在安綺容被擡了姨娘之後,她忽然覺得這個家再也沒有一個值得她親近的人祖母過世了,母親在尼庵中等死,父親有了新人,將來還會有新的孩子她瘋狂的,想盡各種辦法要嫁到沈家去,想在心上人那裏尋找僅剩的一點溫暖。她如願了終於在用盡手段,丟盡臉面之後她嫁給了沈淵

    然而等來的是什麼呢沒有相濡以沫的扶持,沒有同甘共苦的溫暖,沒有暖人心肺的安慰在她受盡婆家冷臉和欺騙的第五個年頭,祖父也死了,父親醉酒墜馬摔斷脖子成了殘廢,母親的醜事也被沈家毫不留情的宣揚出去。而她自己,被人陷害毒死了自己的親弟弟被沈淵將一紙休書殘忍無情的甩在臉上。

    寒冬臘月,她抱着病重的幼子在雪地中苦苦哀求,只換來李姝喬居高臨下的一句嘲諷:“淵哥哥怎麼會喜歡你”又禹小小的身體在她懷中變得青紫冷硬,她她什麼也做不了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青鴿焦急的大喊,可李殊慈就如同毫無聲息的木偶般,眼中一片空洞,毫無反應。木雲抱着李殊慈,抽出銀針在李殊慈的人中飛快的紮了下去,一個血點從細針孔中冒出,然而李殊慈仍是一動不動,青鴿哭道:“木雲,這是怎麼了姑娘這是怎麼了啊”

    木雲也急紅了眼睛,“我在這守着姑娘想辦法,你去請夫人來。”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又鋪上了厚厚的黑雲,原本明亮的一角彎月又消失不見。青鴿奔到門口,乍一開門,雲層上面白光閃過,把她嚇了一跳。這才三月的天氣,何況才下了場清雪,怎麼就有了雷閃就在這時,李殊慈忽然覺得頭痛欲裂,無法言說的憤怒直衝頭頂,鋪天蓋地的將她吞沒。門外又是一道極亮極長的一道雷閃,李殊慈猛地一聲尖叫。

    那聲音幾乎能夠刺破重重雲層,一時間震得青鴿和木雲耳目嗡鳴,什麼也無法聽見,只能看着對方的嘴脣在自己的面前一張一合。李殊慈白眼一翻,直挺挺的朝後倒去

    李殊慈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想睜開眼睛卻用不上力,耳邊的聲音十分嘈雜,亂哄哄的,苦味從口中不斷的流入喉嚨,她覺得十分煩躁,卻又擺脫不得,喉中的味道越發濃重,溫熱渾厚的力道讓她的頭又是一陣模糊,慢慢的,她又什麼也不知道了

     如此往復幾次,李殊慈發現自己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邊的一切,可無論她怎麼努力,也無法睜開眼睛,或者動一下。有時候她會想起一些事情,一些無比久遠的事,這些事或許一直在她的記憶深處潛伏着,只是她沒有注意過

    耳邊的又傳來熟悉的呼喚聲,那是她的母親姚氏。她想回答她一聲,讓她不要這麼擔心“娘我沒事”

    “阿慈阿慈你醒了”姚氏的眼淚瞬間崩落,她一直在這守着,寸步不離,女兒總算是醒了。

    李殊慈彷彿不知身在何方,她虛弱的轉了轉頭,看向姚氏:“娘這是怎麼了”

    姚氏緊緊拉着李殊慈的手,伏在她身旁,眼淚一行接一行的流下,“阿慈你這死丫頭,怎麼總這麼忍心嚇你娘啊”

    青鴿和木雲也時刻在一旁守着,此時見李殊慈終於醒了,欣喜的抱在一起又哭又笑,青鴿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姑娘若再不醒,這滿屋子的人都活不下去了”

    李殊慈的眼神在屋子中慢慢轉動,神智漸漸恢復,她用力撐起身子,想要做起來,卻被姚氏一把按住,“你這孩子,都已經昏迷了五六日,水米未進,整日只灌些蔘湯苦藥進去,還有力氣我這就叫人給你端些清粥來。”

    “我去我去”青鴿忙道。月白守在門口,聽見屋子裏的動靜,說道:“青鴿姐姐,我時時都給姑娘備着喫食呢,我這就去拿來。”

    李殊慈脣色蒼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她沒想到自己昏迷了這麼久,她看着姚氏憔悴發黃的面龐,勸道:“娘,我已經沒事了,你趕快回去休息。”

    “娘沒事,只要你沒事娘能有什麼事”說着,又哭了一回。“可有哪裏不舒服”

    “娘,你這般模樣在這裏,女兒怎麼能安心調養,您快回去吧,我真的沒事了,就是沒什麼力氣,吃了東西就有力氣了。”

    姚氏擦擦眼睛,抓着李殊慈的手道:“好,那好娘回去,你好好吃了飯,娘一會再來看你”

    李殊慈在丫頭們的服侍下吃了東西,感覺恢復了不少,“我昏迷了五六日了這幾日可發生了什麼事”

    屋子裏只剩下青鴿和木雲她們三個人,木雲道:“並沒有什麼事,姑娘這事並未外傳,只有咱們府上知道,夫人每日都在這裏陪着,三爺也是得了空就坐在姑娘身邊看着。只是前天夜裏,王爺來了兩回,都撞見夫人在姑娘身邊,王爺在門外轉了幾步便回去了。世子也派人來問了幾次。”

    青鴿在一旁補充道:“還有,二姑娘隔日便要出嫁了。這幾日府上正忙着二姑娘出閣這事。本來是大喜事,可我們見着自己家姑娘還在榻上躺着,水米不進就”說着,青鴿用帕子捂着臉,擦起淚來。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

    “我也不知怎麼,想着想着就覺得魂兒離了體似的都到了二姐姐出嫁的日子了”李殊慈想起昏迷的時候,倒挖出了藏在心底的不少事,問道:“向九回來了沒有”

    “姑娘這都問了兩三遍了,應該快了。”木雲見李殊慈卻是沒事了,心情也放鬆下來,“覃都府畢竟路途遙遠,安綺容她們母女坐馬車雖說走的稍慢些,可也走了一個來月呢,向九就算騎馬,一點不耽擱,來回也得半個來月呢。再加上要查姑娘吩咐的事,可沒那麼快回來。”

    李殊慈點點頭:“是我心急了。”

    “姑娘昏迷的第二日,儒王爺還有御史臺加上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員,上摺子又將大爺痛罵一頓,老爺求了情,被君上一同數落,但君上最終還是網開一面,說,若大爺再做什麼不可理喻之事,就將思過三年改成六年。”青鴿噗嗤一笑,“這幾日,安綺容雖然躲在院子裏沒走,可也沒再提要嫁給大爺做平妻的事了。蔣夫人整日在老夫人面前陪着,多數時候也不太露面。”

    “我看安綺容是不可能嫁給李唯承了,姑娘還急着見向九”木雲笑道。

    李殊慈沉思片刻,“這幾日我雖昏迷着,卻迷迷糊糊記起一些關鍵的事情,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還得等向九回來的時候好好問問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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