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225章 好戲開場
    農曆十二月初一,大夏使臣的隊伍終於浩浩蕩蕩進了京,從洪勝門一路穿過街市往大安宮去。百姓隔着幾條街擠在一起看熱鬧,今年大夏進貢的儀仗隊伍似乎比往年長了不少,聲勢卻極低調。

    李殊慈被禁在深宮自然不能出去看這份熱鬧,但後宮也有後宮的辦法,太后端莊自持,不會稀罕同其他嬪妃一樣看這些熱鬧,但這並不影響其他後宮女眷的興致,就連安陽公主也特意邀了李殊慈同到福靈宮坐坐。

    依山而建的福靈宮,在大安宮地勢最高,重重疊疊的大小宮闕依舊飛檐斗拱,金碧生輝。而她與儒王遇刺的那個情景,此時想起,如同已經過了千萬年,那淡淡而生的情竇,也早已隨着事發千百而磨滅了。

    宣武門外車馬止步,大夏使臣率先下了馬,又從馬車中扶出一位面目秀朗,英姿勃發的少年郎,嬪妃們也都驚訝的議論起來,安陽公主道:“這難道是要迎娶康陽郡主的三皇子榮摯麼之前竟沒有消息說大夏的皇子也要來。”安陽不禁笑着點頭,“倒也配得上咱們崇南的郡主。”

    李殊慈也沒想到大夏竟然如此有誠意,便仔細往那裏瞧去。

    榮摯一路帶着笑,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先前那位使臣落後一步跟在他身後。再往後,率先跟了一隊擡着雕花擔子的青壯漢子,四人一擡,一對兒一排往前走着。各個昂首闊步,腰背挺直。紅彤彤的木箱中裝着的自然是布匹綢緞,茶品藥材還有各色珍寶特產等,竟足足有九九八十一對兒。

    李殊慈她們坐於高閣之上,並非看的十分真切,但數量上卻比旁人數的清晰。安陽公主從小長在錦繡堆裏,也不免有些驚異:“看來大夏對和親一事果真誠意十足。”

    後面的幾個嬪妃這才恍然想起還有這回事:“怪不得今年這般隆重,原來是迎娶康陽郡主的聘禮。”

    “聘不聘禮的先不說,你們看看後面是什麼”湘妃語氣泛酸,引得其他人又往下面看去。

    原來隊伍到此還沒完,後面一式一樣的跟了八擡硃紅雕漆大攆轎。

    八人擡的四方大攆轎,每個攆轎上方都坐着一位衣飾華美,滿頭珠翠的美人。樣貌雖看不真切,但那影影綽綽的仙姿已足以引人遐思了。華妃手裏的帕子幾乎被扯碎,有一個湘妃已經夠她頭痛了。這大夏送什麼不好,非要送美人還一送就是八個

    她是不願意,但有人肯定比她還不願意。當下淡然道:“君上勤政,就算是各個絕色,也不過應應景兒。”

    湘妃聽了這話果然冒出火來,她用帕子沾了沾脣,道:“華妃姐姐這話說的沒錯,總之不管有沒有美人,都與姐姐你沒什麼關係。”

    本就沾不到雨露,還介意這雨露給誰嗎

    華妃聽了幾乎咬碎壓根,狠狠捏住帕子,嘴上卻回的輕巧:“湘妃妹妹也該高興纔是,九皇子和十五公主在你宮裏,妹妹現下忙的不可開交,哪有時間伴架,是得有人替妹妹服侍君上。”

    自從往王美人進了宮,哪還有她湘妃什麼事她這最受寵的妃子也不知多受了少冷落了。每次去求見煦文帝,煦文帝不是讓她好好照顧皇子,就是讓她好好照顧公主。

    湘妃回頭看看四處,發現王美人坐在角落,安靜的看着下方的隊伍,渾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湘妃冷笑道:“你倒是淡然,也不怕新晉的美人搶了你的風頭”

    王美人的目光從遠處挪回這些人身上,淡笑道:“妹妹何時出過風頭妹妹不像姐姐那般得君上的歡喜,只盼着君上莫要過多勞累。”

    “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湘妃一個利索的箭步衝到她面前,這簡直就是在罵她狐媚子。一些從前看不上湘妃得意的嬪妃已經竊笑出聲。湘妃臉面掛不住,尖銳的指甲筆直的對準王美人的鼻子。

    李殊慈暗中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下了然,王美人雖然是奉命行事,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從來不會忘記爭寵,畢竟得到丈夫的寵愛能讓她這顆棋子過的更好,也更便於行事。她心下正想着,便回頭去看,沒想到湘妃竟然上前推了王美人一把,王美人身子一歪,手忙腳亂間竟然一頭磕在柱子上,當下軟軟的滑倒在地。

    安陽蹭的站起身,本來君上嬪妃間的事她管不着也懶得管,可在當面出了事,她也發了火,當下幾乎將湘妃的腦殼子瞪穿:“好個不省心的來人,立刻將王美人擡回去診治將湘妃押到太后面前處置”

    “我我不是故意的”湘妃見王美人撞了柱子,當下也慌

    了手腳,安陽雖然只是小姑子,可畢竟她是一國公主,無比尊貴,又與君上感情極好。湘妃下意識的想要下跪求人,可跟小姑子下跪算什麼當下扎着手任由兩個女官拽着走了。

    安陽看了李殊慈一眼,“沒嚇着你吧”

    李殊慈溫婉笑道:“並沒有。”

    安陽拍拍她的手背,說:“好歹事是咱們眼前出的,咱們也去太后那裏看看。”

    李殊慈乖順的點點頭,她當然也要去看看。王美人看着柔弱,實際上可半點不好欺負。她若能這麼輕易就給別人害了,她就不是李殊慈所知道的珍姨娘了。

    李殊慈回到太后宮裏時,王美人此時已經醒了,“多謝太后關懷,臣妾已經沒事了,可惜今晚的盛宴臣妾是如何也去不成了。”她的額角破了塊皮,微微泛起青紫。

    前面君上這忙着兩國交好的事,自然沒時間理會這些有的沒的。何況王美人只是給撞暈了,休息幾天也就沒事了。太后見她沒有要吵着跟君上告狀的意思,面上的神色好了不少:“到底是你懂事些。”

    湘妃在太后面前委屈了一陣,磨破了嘴皮到底還是被禁了足。安陽留下陪太后說話,李殊慈就回了合宜殿。“看來這戲已經開鑼了”

    青鴿眨了兩下眼睛,一面給李殊慈換衣,一面說道:“王美人是故意的”

    木雲道:“定然是故意的,我見她步態輕盈,不像是弱不禁風的,怎麼會被湘妃輕輕一推就倒了不過,她故意撞破了頭,難道是根本不想去晚宴嗎”

    李殊慈笑咪咪道:“把咱們改備的東西都備上,能拉幾個下水就一個都別放過”

    冬寒吹不進和盛殿一星半點,煦文帝和惠妃高高的坐在金殿之上,笑容適中的聽着榮摯和宋濟輪番誇讚崇南這好那好,而李殊慈與一干嬪妃和誥命女眷則在側殿之內,說是側殿,其實與金殿不過相隔一層薄錦,外面看不見裏面,裏面到能清楚的看到外面。

    寒暄告一段落,之前用攆轎太近大安宮的八名女子,此時半幅薄紗遮面,如煙如霧飄入大殿之中,結袖環珠,踏歌起舞,腳腕上的金玲發出清脆悅耳的金鳴之聲,撩撥的人心癢唆唆地。

    俞寶嬋攜着母親避去了菩提庵,此時李殊慈身邊坐的是京兆尹家的一對姐妹,祁柔和祁嫣。祁嫣知道李殊慈與儒王即將大婚,便扭過身,趁姐姐祁柔不注意,對李殊慈笑道:“李姐姐,上次咱們見面還是在太后的壽宴上,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

    李殊慈知道祁嫣活潑,便笑答道:“當然記得,祁妹妹活潑可愛,我見了你很是欣喜呢。”

    “真的嗎”祁嫣聽她如此說很高興,今日胡毓蓉沒來,她在祁柔面前枯坐了半日,終於找到願意和她說話的人了:“我常聽我娘提起你的,我很羨慕李姐姐的。”

    李殊慈覺得新鮮,她重生回來,刻意低調,不願引起他人過多注意,從前的驕橫任性幾乎都去了根,沒想到還是有很多人議論她麼“羨慕我什麼”

    “哪裏都羨慕啊李姐姐是個大美人,又出身世家大族,何況李丞相那麼厲害,肯定可以庇佑姐姐一輩子。”祁嫣的父親雖然也在上京做官,但終究家中根底淺薄,恐怕是碰巧聽說了世家大族如何如何,便生出了一些羨慕之情,不過她這番羨慕坦蕩率誠,沒有半點嫉妒諷刺的心思。“最重要的是,姐姐不日就要與儒王殿下大婚,儒王殿下那可是儒王殿下呀誰能不羨慕呢李姐姐定然會一生無憂幸福的。”

    “多謝你的吉言。”李殊慈心底苦笑,她羨慕的這兩個人,如今一個是懸在她心頭上的一把刀子,時時扎的她痛不欲生。一個是她想方設法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擺脫的枷鎖。倒真是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祁柔終於發現妹妹又在跟別人胡說八道,暗中扯了她一把。歉意的對李殊慈笑了笑。

    李殊慈的目光穿過衆人,看向薄錦之外的那個模糊的身影,他眼下的淚痣隱在了薄錦的花紋之中,將他面目中常帶的一絲慈和也藏了起來,顯得更加清冷俊逸,比天宮之中,迷霧之後的孤月還要冰涼幾分。

    她嫁給他,當真會一生無憂幸福嗎

    不,她不會。

    所以,便是終生不嫁,她也不願活在那些虛假的柔情之中。

    李殊慈漠然垂首不語,木雲在一旁碰了碰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姑娘,康陽郡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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