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237章 誰是誰非
    南郡府,六皇子金曜與赫連韜站在城樓之上,看着下方整整齊齊的黑甲,他道:“從前我只覺得這些堅如磐石的鐵衛們太過冷硬凌厲,如今,卻看到他們才能感到放鬆和安寧,阿爹說我性子太像我阿孃。太過不爭,會害了自己。”

    “但有時候,不爭即是爭,若不是你如此性子,君上又怎麼會一心助你。”赫連韜苦笑,“世道如今,你也應當堅定心性,纔不辜負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對與錯都是隻有自己心裏才最分明,宮裏有小五在,你也儘可以放心。”

    “你既信她,我自然也相信。不過這位李姑娘太過聰慧,她在信中竟已經問起了師父的事。”金曜釋懷一笑,將一個細竹筒遞給赫連韜:“如果當初不是師父進宮,你也還被矇在鼓裏呢。”

    赫連韜一目十行大略看了一遍,又回頭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讀了一回:“儒王果真有此意。我就知道小五不會讓他得逞。”赫連韜這話是說給金曜聽的,金曜心裏明白,笑着看他,赫連韜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說道:“我爹當年什麼也不肯說,就讓我同你一處玩,一開始我是不大願意的,你那時沉默寡言性子又悶,直到後來熟識了,才漸漸感覺我同你挺合得來。直到師父找上門要將我擄了,君上出面纔將師父說服,咱們又成了同門。這些年過的戰戰兢兢,好歹有驚無險。”

    六皇子被赫連韜一番話牽進往事,“我比金晟還大兩歲,卻自覺比他差的遠了。這些年阿爹護着我,將他推到前面,替我承受許多,也比我更努力上進。如果他坐得這江山,其實我當真無半分怨言。可阿爹說儒王性子像他,疑心太重,又狠心絕情。會坐江山,也能毀了這江山。”

    “我阿孃心善,愁苦都淤積在心肺裏,所以阿孃懷我的時候,身體特別不好,君上以此爲由,便封了春蕪宮,連朱大官不能進。”

    “君上生生將我們母子關了四年之久,春蕪宮裏的宮女嬤嬤全是聾子啞子,大字不識一個。這期間,阿孃的貼身婢女小織有了身孕,他們母子同我們關在一處,我身子弱,長到四歲,同兩歲的儒王幾乎分辨不出年紀大小,等春蕪宮解禁,我便成了六皇子,而儒王成了我阿孃的兒子。”

    “過了沒多久,小織就死了。”

    赫連韜震驚的看着他,他早先雖然知道他的身世,卻沒有從他口中親自述說來的更真實,“儒王至今都被矇在鼓裏嗎”

    金曜搖了搖頭,“他那般敏感聰明,怎麼可能半分察覺不到,即便從前不知道,自從阿爹病重,許多事情興許都瞞不住了。而且,師父頻頻出手,又與李五姑娘接觸越來越多,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心中不忿不平,我其實當真能夠體會。我總覺得愧對他,因爲我和阿孃的緣故,讓他承受母子分別之痛。”

    赫連韜沉默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話錯了,他雖然替你頂住了一些風霜,同時也享有了本應屬於你的尊榮和富貴。相比於他,你不是受了更多的苦嗎君上的初衷雖然對他不公平,但這些年來,君上對他的成全和保護也已經足夠彌補了。剩下的路他如何走與你又有何關聯呢”

    金曜長長出了一口氣,釋懷一笑:“咱們在一起,走一條路。”

    這是李殊慈說的話,赫連韜聽了便笑起來,心中的憧憬和雀躍又重了幾分。

    木山站在營地外,看着聳拉着肩膀的向九:“你想什麼呢”

    向九從赫連韜那裏聽說了林氏夥同惠妃坑害俞寶嬋的事,嘟囔道:“最毒婦人心這人怎麼壞成這樣爲了自己丈夫的姘頭就要害人家清白無辜的姑娘家當真可恨至極可恨之極”向九將旁邊盛水的桶踢的當啷一聲,引得赫連韜和金曜都望過來。金曜疑惑的問:“他這是怎麼了”

    赫連韜很久沒這麼眉飛色舞了:“小五交代了我一件差事,南陽郡王府家的小幺似乎對這憨貨有幾分意思,讓我幫着打探打探向九心裏到底有沒有想法。免得到時傷了人家姑娘的心。”

    “那個俞三姑娘”金曜眉毛一挑,好笑道:“看來他還是有意的。”

    “哈哈哈”赫連韜假笑三聲,“我管他有沒有意,當初他可沒少與我較勁兒,往本大爺的臉上摸黑,背後與我下黑手都是家常便飯,這回讓我逮着,我得好好試探試探

    敲打敲打”

    金曜笑着搖搖頭,頭頂的天空似乎突然藍了不少。

    然而木山此時已經開始不懷好意的刺激向九了:“人家姑娘嫁給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這廝憑地沒良心”向九瞪着他:“好歹她也是小五的好友,也算的上咱們的好友吧她還願意聽我說書這麼有眼光的姑娘,怎麼能給那個色慾薰心的人做妾荒謬簡直荒謬小五心眼那麼多,怎麼不直接把這毒婦給殺了算了”

    “嘁”木山白了他一眼:“心眼再多也就是個弱女子,我妹妹也是三腳貓的功夫,偷摸欺負個普通人還好,若是遇上練家子,她們倆個只能一起被撂倒”

    “哼你懂什麼。”向九哼哼哼冷笑三聲:“小五說了,最妙的殺人方式不是親自動手,是要借勢借勢你懂嗎”

    木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懂,你懂就行了。”

    合宜殿,奴奴眼圈發紅,似乎因被刁難而感到痛苦委屈:“縣主說的什麼奴婢不明白”

    李殊慈緊盯着她,語調緩慢的說:“我只講幾件微末小事。第一,當時康陽郡主命你將我帶進歡喜園,我與你說明利害之後,你並無半分後怕神色,而是將你的怯懦委屈表現的淋漓盡致,並且立即下跪認錯對我感恩戴德。這說明你不僅早就想到此事的後果,還故意想要被人看到,讓人以爲我在責難於你,最終逃脫康陽的責打。”

    “第二,你與康陽說起王美人與五皇子之間的事時,康陽郡主驚疑的問,此話當真說明康陽此前對這件事一無所知。而你,既然膽小怕事,又爲什麼要故意與康陽說起這件事而挑撥紛爭呢事發之後,在我收買你爲我辦事的過程中,你又展現出十二分的小心嚴謹。整件事都說明你的膽子非但不小,而且還對這件事的發展走向瞭然於心。”

    “你的目的就是借我的手離開康陽,並且出宮。因爲在這宮中,只有我不是真正的宮裏人,只有到了我的跟前,你纔能有最大的可能跟隨我一同出宮,所以纔會開出讓我收留你的條件。從你一開始對我示弱,示好,就已經再開始打算了不是嗎”

    “最後,你既然能利用王美人與五皇子來脫身,說明你不是惠妃一脈的人,也不是儒王的人。這般有心計的你,想盡辦法想要從宮中脫離出去,是要開始自己的人生吧不被人拘束和掌控的人生似乎在這宮中,已經無人知曉你的身份,無人再在背後駕馭着你,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不受主子的待見,想方設法討了我的歡心,藉以出宮,實在順理成章。而且,你似乎也不擔心出宮之後會貧困潦倒無家可歸,這樣的想法,定然是出自一個有本事的人。一個落魄街頭乞討九歲進宮的孩子,能在不被主子待見的情況下,看懂晦澀難明的大乘佛經的宮女。”

    “一個全面崩潰的勢力纔會對手下的人失去束縛和管制,任由她們自己想方設法尋求新生。那麼,你到底是誰呢”

    奴奴堪稱完美的僞裝寸寸龜裂,膽怯與緊張被驚愕所替代。李殊慈微笑看她:“事到如今,還需要我再多說嗎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奴奴身上的氣質瞬間變化,除了還保持着之前的跪姿,簡直判若兩人。“既然縣主看的明白,並開誠佈公與奴婢講的清楚,恐怕並不想爲難奴婢,奴婢確實也不好再隱瞞。”

    李殊慈淡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我應承了你的條件,將你從康陽那裏要了出來。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自然不會反悔。但之後的事情”

    “縣主氣量過人,奴婢夏星願與縣主合作,助縣主一臂之力。”

    “你就是夏星”李殊慈雖然隱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還是覺得驚訝。

    “是,奴婢是古爾雅公主身邊的四女侍之一。元霜在李府大少爺李錚身邊,已經死在縣主手上。秋英一直在沈府六姑娘沈嘉怡身邊,後隨之入宮,在太子之禍中漏了行藏,身死於怡妃之手。至於,冬至”夏星看着李殊慈的臉色,畢竟眼前之人是儒王的準王妃:“她從小被送到儒王身邊,後來卻背叛了古爾雅公主,轉而爲儒王效命”

    李殊慈的神色卻未變:“你說的,是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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