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319章 傷陰德的
    滲涼的秋雨如瀑瀉下,兩個踉蹌的身影艱難的在荒野泥地中拔足前行。

    關氏人至中年,今日又遭逢鉅變和驚嚇,此時已經快要堅持不住。鄭婷卻仍然不斷在她耳邊提醒道:“母親,方纔我與您說的話您都還記得吧,到時見了人,萬萬不可說錯了話否則你我都難逃牢獄之責”

    關氏幾近崩潰的神經終於無力再承受,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鄭婷被她拽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母親”關氏半個身子靠在女兒身上,虛弱不堪:“還有多遠怎麼還不到”

    “前面就是城外短亭了。”冰冷的雨水拍在臉頰上,鄭婷也無力再多言,只半拖半拽着關氏往亭子裏挪動。

    短亭中已經有幾個過路人躲在其中避雨。鄭婷腳步在停在不遠處,想了想,將手上的泥水抹一些到臉上,才又帶着關氏往亭子挪過去。裏面的人一見她們二人如此狼狽,都露出好奇的神色,紛紛停下口中的閒話,朝她們打量過來。

    鄭婷儘量低着頭,扶着關氏過去。便有一個年紀四十左右的婦人與她們招呼道:“這位姑娘,你們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怎生如此狼狽,這是你母親吧這樣下去,恐怕得生一場大病啊快坐下歇歇”

    鄭婷扶着關氏在角落裏坐下,朝她道了謝,並不答其他的話。幾個人見她如此膽小內向,也不好再多問,紛紛又拾起方纔的話頭。這婦人看上去是個熱情多話的,懷裏抱着個包袱,旁邊放着一隻小籃子,粗麻藍布掩映之下,露出幾隻雞蛋來。

    她身體前傾,與對面的一老一少爺孫模樣的人說道:“我這趟進城是來探望我閨女的她才生產,又是頭胎,一家人緊張的很。雖是個丫頭,公婆也疼的跟什麼似的,可叫我着做孃的窩心”

    對面坐着的老丈慈愛的摸着孫子的小腦袋,笑道:“頭一個,是男是女都不打緊,重要的是母女康健,來年再生個小子,正好湊成一個好,那纔是一樁美事。”那婦人聽了這話,喜不自禁,連連笑道:“多謝您吉言咱們這樣的人家,不求別的,只求一個安穩和美便是。”

    關氏本來閉着眼睛,聽了這話不由想起自己剛滿月的外孫女來,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女兒,嘴脣微微顫了顫,見鄭婷目光警惕的望過來,到底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旁邊一個青年大漢這時插嘴道:“這話說的是,俺們樸實人家,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纔是要緊,俺家婆娘就整日羨慕那些皇子公主,到頭來又怎麼樣前日裏才風光大嫁的什麼公主,現在便要看着相公另娶新歡,嘖嘖”

    鄭婷正儘量將衣服上的水擰乾,聽見這話不由手上微顫,自覺地脊樑骨沒來由的一涼。好在衆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新鮮話題上,根本沒人注意她的異常。

    “這位說的可是當朝李相爺那位掌上明珠,太皇太后新認的孫女福嘉公主吧我倒是也聽說了。”四旬婦人立刻撿了話頭接口道。

    “就是那位。所以說,這權貴人家的事,一天一個樣。”那青年大漢先是感嘆,接着又不屑道:“只是不知,那鄭將軍之女,即是有先皇的口諭傍身,那上京有才有貌的世家子弟又多得是,怎麼就偏偏選了人家的相公”

    “嗨你是個男人家,哪裏知道女兒家的心事”那大嬸彷彿活了自己年輕時的春心,說的頭頭是道:“好男人雖多,可這女兒家一旦芳心許下,便多半一生難以迴轉,說不定這鄭家女早已芳心暗許,可惜被人捷足先登這沒落世家的女兒,到底比不得人家公主。再說,雖是後進門的,卻也是平妻,不過比那位公主低半個頭罷了。能嫁給心儀之人,又能尊享榮華,自然是處處如意嘍”

    鄭婷這廂聽着,心中着實震驚不已。這才幾日的時間,甚至宮中還沒有給鄭家答覆,怎的他們竟然已經知道的如此清楚他想到鄭栩說的背後那人,難道,她當真成了別人手中的刀不成

    可這又能怎麼樣呢她只想踏上另一條路,去享有那種登高望遠的人生。而不是窩在沒落的鄭家苦苦堅持那些已經難以凝聚的自尊和高度。

    那大漢連連搖頭,一副不贊同的模樣,卻又不想同婦人爭辯,只說道:“說到這鄭家,我從前到沒太留意過,竟是不知他家現在都還有什麼人”

    “這我倒是知道些,因我那女兒的姑婆就是在鄭家廚下做事。所以對鄭家的事情知曉一二。”婦人說起閒話,越發有精神,根本不顧人家是不是願意聽,只是說開了過過嘴癮,一拍大腿說道:“這鄭家呀,不過是孤女寡母,兒子是鄭將軍死後過繼的,並不是什麼穩妥人,家裏僅剩的一間胭脂鋪子,在他手裏越發經營不善,現今,日子過的很是拮据。”

    大漢聽了兩句並不很感興趣,只是隨意應和的兩聲:“這樣的人家,光是要面子,裏子早就掏空了。”這時,亭子裏一直沒吭聲的少年擡起頭來,到底是青春少艾的年紀,對鄭家姑娘頗感興趣些,問道:“那鄭家姑娘既然指明瞭要嫁到王府去,想必相貌上是不差的。”

    “哎喲這我就不知道了。鄭家規矩大,兩個姑娘一嫡一庶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閒哪裏見的着”

    那少年人不信,說道:“這卻奇了,再是金貴的閨秀,出門不算,在府裏總不會整日蒙着臉,那些個下人多少也是見過的吧竟一個影都沒見過難不成這鄭家的姑娘是見不得人的醜八怪”

    那婦人一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神色,道:“鄭家總共不剩多少銀錢,因此這鄭家的下人,除了幾個主子身邊貼心的,其餘都是做完活計就走,並不是長工。等閒連主子的面也見不着,遑論兩位姑娘再者,說到這事,倒有一件稀奇的。”

    “哦什麼稀奇事”

    “我也只是聽人說,作不得準。此時權當消磨,就說與你聽罷。”婦人見雨小了,便拿過籃子挎在臂間,隨時準備走的樣子:“先前別人並不知道鄭家有先皇指婚這檔子事,只知道鄭家兩位姑娘都到了婚配的年紀,曾有人上門說親,只是鄭家太太並不給嫡女說親,只說庶女。卻又都沒說成,後來才從人口中聽說,原來是鄭家庶女心氣兒高,門檻低的不願意,門檻高的又湊不足那些許嫁妝。至今也沒定下個人家”

    此時先前那老丈忍不住開口說到:“唉,不對不對我家那老婆子正是穩婆,一個多月前還到鄭家給一位小婦人接生,若說他家嫡女要嫁到王府去,那有孕的小婦人定是他家庶女無疑。”

    此時亭子中的人都朝老丈望過去,一臉的新鮮。那老丈只好說道:“他家那位女婿是入贅到鄭家的,着實是位俊俏郎君,只是無父無母無銀錢傍身,又受了鄭家的救命之恩,這纔給鄭家做了上門女婿,大概也是沒多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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