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悠城和展凌雪正在酒店三樓的一家餐廳喫早餐。
從孟悠城反問了那個問題,到展凌雪梳洗穿戴完畢、到他們一起從樓上下來、到他們坐在這裏點好東西,整整二十分鐘的時間,展凌雪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有擡眸多看孟悠城一眼。
現在他們喫的牛奶、烤麪包、雞蛋煎餅,都是孟悠城根據她的喜好所點。至始至終,她沒有發表一絲意見。反正她就是不搭理孟悠城了,彷彿,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智障、一個啞巴。她什麼都不會,不會點頭、不會說話,只會撅嘴沉溺在自己的世界,想着心事。
喫東西的時候她也喫得很慢,微低着頭,一副無精打采的神氣。因爲她的心情着實太不暢快,ng口滯堵着一股無處可去的脾氣。
她爲自己感到無奈和悲涼,呵呵。沒結婚之前,她連男人的手都沒有牽過。可是,在孟悠城的眼裏,她就是骯髒的、不乾淨的。
或許,這也是孟悠城無法愛上她的一個原因,是她的命
看着她這副陰鬱的模樣,孟悠城漸漸意識到了自己的過份之處。
沒錯,他說話用詞太過陰毒、太會傷人。就算之前展凌雪不是chu女,他也不應該那樣帶着挑釁去問。
平日裏,展凌雪喜歡喫雞蛋煎餅,今天的她卻一塊都沒夾。孟悠城注意到了,又不禁討她歡心,主動夾起一塊,輕輕放入她的碟子裏。
“凌雪,早餐要喫好。”孟悠城說。
看見碟子裏孟悠城給夾的煎餅,展凌雪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甚至,她連額頭上的碎髮都氣得吹起來了。
“不用你夾,你自己喫吧”她語氣極冷衝孟悠城說。然後夾起那塊煎餅,不客氣回扔到孟悠城的碗裏。
一時間,孟悠城溫和的眼眸裏再現一絲銳利,漆黑的瞳孔瞠得又大又圓。
“你”他面浮戾氣,凜然瞪着展凌雪,也有點生氣了。
那會兒,她可以問出那樣的問題,他爲什麼就不可以問相類似的問題這個世界,不是男女平等嗎
展凌雪還是不看他,恍若剛纔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的,依然微低着頭,喫着自己碟裏的烤麪包。
“值得生這麼大的氣嗎展凌雪,嗯”終於,孟悠城壓抑不住,將心中的不滿問出口。
感受到他的怒氣吁吁,展凌雪這才慢慢擡眸,目光平靜而冷漠的看他,回答說:“我沒有生氣,你想多了。”
說完後,她準備再次低頭。結果,孟悠城又立馬衝她一喝,也冷冷追問:“那你現在什麼情況一句話不說,一個表情沒有,逗我玩”
孟悠城這樣發脾氣,倒是展凌雪第一次見,不算兇,也不嚇人。相反,還烘托出了他身上那少得可憐的詼諧、可愛、陽光。
喫着喫着,展凌雪又慢吞吞停下來,一邊牽強微笑、一邊回答孟悠城,“這
是我的個人心情,我無法控制。如果影響到你了,那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現在的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輪到他品嚐那種被身旁者視若無物的滋味了,多麼的孤單、多麼的落寞、多麼的失敗啊。
孟悠城的chun角抽搐一下,此時的展凌雪比較清高,他頗有一種像昨晚一樣狠狠蹂lin她的衝動。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凌雪,以後我們不再提彼此的過去,行嗎”他又凝視展凌雪,心平氣和問。他真心不想跟展凌雪鬧矛盾,何況現在他們正在度蜜月,應該比以往更爲開心。
“彼此的過去呵呵”展凌雪又笑得冷清,並且這種笑難以止住。
隨之,孟悠城的目光又黯淡了幾分,臉上表情也全部沒有了。
又見得展凌雪明眸流盼,聲音虛軟輕細,認真告誡孟悠城說:“我說最後一遍,我沒有過去,目前爲止,我只有你。如果哪天,你還那樣說,我就去找一個男人”
此時她這麼說,只是因爲慪氣,其實心裏並不這麼想。若孟悠城始終誤會她,她也不會去找其他男人,不會出gui給孟悠城戴綠帽子,不會那麼不要臉。
然而,孟悠城聽得身軀一顫。
“你說什麼你就去找一個男人”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眼中的光芒一瞬間變得暴戾,甚至透着殘忍和血腥。
這下子,展凌雪又對他產生了幾分畏意,悄然避開他的目光,一邊喫東西、一邊不耐煩應,“沒說什麼,當我沒說什麼。”
孟悠城把她的話當真了,她已經妥協下去,孟悠城還是盯着她,又憎恨咬牙,冷言警告她說:“你若敢找男人,被我發現了,我便殺了你。”
當孟悠城說到“殺”字時,又聽得“砰”的一聲響。
那是展凌雪筷子上所夾的烤麪包,重重的墜在了餐桌上。然後,她整個人都懵住,臉色蒼白愣坐在那裏。
“殺爲什麼”她又望着孟悠城,極其小心翼翼問。
假如,她是說假如。假如她出gui了,孟悠城跟她離婚便是,爲什麼要狠心殺她
見她忐忑慌亂、惶恐不安,孟悠城淡紅的薄chun邪魅一勾,又身子前傾,稍稍朝她靠近一點,說:“死是最嚴厲的懲罰。如果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會直接給你最嚴厲的懲罰。這樣就算到了地獄,你也是一隻受人唾棄的鬼,而且是我孟家的鬼。我會讓人間和地獄,沒有一處容得下你。”
聽完孟悠城這番話,展凌雪全身毛髮都豎了起來。孟悠城依然凝視她,凌厲的眼眸如不着邊際的冰河。
“我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想退縮,只想逃開。逃開現在這種尷尬和難堪。
知道展凌雪完完全全怕了,孟悠城便不再變本加厲,又冷聲一笑,看着那些他們還未喫完的食物,說:“再喫點,喫完我們去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