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展凌雪的存在,溫鈺青凌亂的淡眉驀然一擰。
“又是你”她極其輕聲詢問,有點詫異和喫驚。
她本以爲,這一回醒來,見到的人一定會是孟悠城。
展凌雪依然一邊喫早餐、一邊看着她,又點了下頭,聲音鏗鏘有力告訴她,“嗯我一直都在這裏陪着你”
溫鈺青失落的心情不禁更加變得空虛和失落了。然而,她的外表並沒有表現出來,那對暗淡的眸子裏殺氣頓顯。
“那辛苦你了。”她也故意微笑說,語氣始終極其輕細、極其溫柔。
儘管如此,展凌雪仍舊將她這五個字聽得清清楚楚,手上和嘴上的動作都停下來,懵懂的發了一陣呆。
她隱隱覺得,溫鈺青好像變了,對她的態度變了。
回過神後,她繼續動勺子喫早餐、繼續慢嚼嘴裏食物,還歪了歪腦袋,衝溫鈺青說:“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那天,你是爲了維護他而受傷的。”
溫鈺青雙脣無色,撇了一撇。由於傷口又襲來一陣劇痛,臉色也隨之更爲蒼白。
展凌雪看見了又連忙站起身來,關心她問,“怎麼啦不要緊吧”
她本想蹦到牀邊去,靜一靜後卻沒有。因爲她擔心她的太過周全,會引起溫鈺青的抵抗和反感。
溫鈺青輕輕搖頭,手伸到牆上,悄悄摁了一下呼叫護士的感應器,斷斷續續說:“不要緊展凌雪我想下牀扶我下牀好嗎”
“好”展凌雪又立馬應聲,放下勺子走向她。
溫鈺青自己掀開被子,喫力的讓自己雙腳落到地上去。
展凌雪跨過來後趕緊彎腰扶她。在展凌雪的扶持和幫助下,她也很快成功下牀了。
下牀後,她還拖着步子,走了好幾步。展凌雪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又疑惑詢問,“你要上廁所嗎是不是要上廁所”
溫鈺青再次點頭,“是啊。麻煩你,扶我去廁所”
展凌雪又想也不想的答應了,說:“行。”
溫鈺青緩慢而艱難的走,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心情也比較緊張和忐忑。因爲從前,她不曾這樣攙扶過病人,她生怕溫鈺青不小心摔掉。
她們一同走啊走、走啊走,眼看着即將邁上一個臺階,進到衛生間裏
展凌雪也更加謹慎,攙着溫鈺青的一根胳膊不敢有片刻懈怠。
當看到溫鈺青的一隻腳已經邁到臺階上了,另一隻腳也即將踏上去時,她纔有着一絲的放鬆。
不料也就在這個時候,溫鈺青另一隻腳踩了個空。然後,她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撲通一聲向前方的地面倒去。哪怕展凌雪攙着她也無濟於事,她的那根胳膊擺脫了束縛,整個人就像一隻四爪魚,狼狽而難堪的趴在那裏
“啊展凌雪你爲什麼推我”趴在地上時,溫鈺青呻yin叫嚷一句,詢問着展凌雪。
“你說什麼是我是我推你了”她虛聲反問溫鈺青,她記得不是她,她一直好好的攙扶着她。
溫鈺青的臉色又是一陣烏黑,咬咬牙後準備再說什麼。
結果,一名護士推門而入,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語。
“need、any、help”這名護士用英文問。定睛一望,望到衛生間的方向。
乍見溫鈺青趴在地上,展凌雪木訥站在一旁,她的臉上也變得全是驚愕的表情。
“oh、、godwhat、is、the、tter她感到匪夷所思,自言自語問着。跟而放下手中的醫務用品,大步流星跨向她們。
展凌雪還站在門口,她嫌她礙事,力道適中將她推開,說:“you、let,do、not、stand、here。”
說完之後,再彎下腰,去扶溫鈺青,一邊扶、一邊唸叨,“you、are、not、sistershow、to、tell、a、like”
她也以爲,是展凌雪將溫鈺青推倒的,否則展凌雪怎麼會站在這裏無動於衷
被護士推開後,展凌雪自行退得更遠,給她們讓道,而後還面浮慍氣,搖了搖頭說:“這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摔倒的溫鈺青,我沒有推你”
護士顧着扶起溫鈺青,暫且沒有理會展凌雪的話。
因爲摔了一跤,溫鈺青肩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許多。現在,那個被紗布和藥物覆蓋的位置,鮮紅的血跡慢慢印出,猙獰、顯目。
然而,她一面倚靠着護士、一面虛弱的呼吸、一面又對護士述說,“it、is、not、her、thing。i、anot、careful”
在其他人面前,她必須裝成一個很好的女人,善良、大度、溫柔、賢淑。這樣,其他人的心思纔會偏向她、喜愛她、支持她。
聽到她虛情假意的話語,此時展凌雪也忍不住厲恨的咬牙。而後,她還用英文說了一大串,說:“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隨便你。反正清者自清,我沒有推你就是沒有推你。我想害你的話,老早便害了,不用等你醒來。”
如此時刻,她也異常驚訝,原來她說英文,能夠說得這麼流利、這麼順口。本來她都不太敢說,總擔心說錯或者說慢。
溫鈺青又凌亂的搖頭,虛聲而無力,對她解釋,“對不起凌雪,你可能誤會了我。我不是說你想害我,即使就是你推倒了我,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比較毛躁加笨拙而已。”
這下子,她的高明、她的假惺惺,又惹得展凌雪火氣不打一處來。重一甩頭,瀟灑轉身說:“我繼續喫我的早餐,你好自爲之。hello、frothe”
她懶得理會溫鈺青了,同時,她看得越來越透徹。溫鈺青就是一個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是她的處世之風。
“喂,凌雪”見展凌雪生氣了,溫鈺青又輕聲喚她一句,並且擡手,想要挽住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