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這樣的抱怨,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在怪誰。怪展凌雪還是怪孟悠城
收拾着收拾着,忽然間,那些紙張上面的內容令她眼前一亮。
不知不覺間,她手上的活兒不由得全部停住,皺着眉頭,怔怔的站着。
“病歷本、血常規報告單、尿常規報告單、四維彩超檢查結果報告單”她一一點着那些本子或紙張,念着上面的標題內容。
念着念着,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詫異極了,原來展凌雪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而這件事情,他們夫妻都沒有告訴她。
顯然,他們刻意隱瞞着她。
她又不禁拿起那張彩超結果報告單,拿在手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而看完之後,她整個人也於一瞬間變得極其無力。如同虛脫了,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直至那張單子不受控制自她手中脫離,輕緩的飄向地面,她纔開始繼續嘀咕,“原來她身體不好,她得了病,沒法懷孕,怪不得”
此時,她的腦子裏還生出一個念頭,一個非常狠戾而果決的念頭
圍繞東城區轉了幾圈後,時間臨近中午十二點鐘。孟悠城將車停在一傢俱有田園風味的餐館前,然後跟展凌雪一道進去喫午飯。
他們之間仍舊很不和諧,相互漠視、相互不搭理,彷彿一對陌生人。他們之間地理距離極近,心靈距離卻是那麼遙遠。
服務員將菜單遞給孟悠城,孟悠城隨便點了兩個菜。而後他動作灑脫,略顯粗魯,將菜單扔給展凌雪,讓她自己點。
展凌雪也悶不做聲點了兩個菜。在他們喫飯的時候,孟悠城的手機又忽然響了起來。
孟悠城拿起手機,看眼來電顯示。
電話乃唐安娜打過來的。爲此,他一點也不驚訝,面不改色,鎮靜淡定,悠悠滑開屏幕接聽。
“喂”他一面斯文的嚼咀食物,一面極輕的應她。
展凌雪不知道是唐安娜打過來的電話,但是她還是努力去聽,希望能夠聽見什麼。
然而,孟悠城的手機一點也不漏音,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她一點也聽不到。
電話裏頭,唐安娜氣喘吁吁,壓着很大的忿火,孟悠城很清晰的感覺到了。唐安娜的口吻更像在問責他,“你現在在哪兒什麼時候單獨見一下我”
爲了防止展凌雪發現這個電話乃唐安娜打來的,孟悠城故意用閒散而無謂的語氣回答,說:“我現在還在外面。明天吧,明天才有時間。”
唐安娜又連忙提醒他,並且逼問他,“明天什麼時候時間和地點確切一點。還有,這一回我要見的是你一個人。”
孟悠城又懶懶應她,說:“嗯,我知道。至於確切時間和地點,我晚上定。定下來了,短信發給你。”
孟悠城急着掛電話,唐安娜也聽
得出來,所以她也不再執拗什麼,輕輕點頭應聲後又掛了電話。
展凌雪看出他的心事,又忍不住挑眉,小心翼翼問他,“誰打來的電話啊”
孟悠城又擡眸瞥眼展凌雪,盡力把態度放柔和,回答她,“我朋友。約我玩。”
展凌雪又“哦”了一聲,因爲半信半疑,所以又開始略有所思。
雖然孟悠城依然不想搭理她,可是他也不想讓她多想,又安撫她說:“你喫飯吧。喫完我們回家,我媽應該走了。”
展凌雪自然而然輕輕點頭,繼續慢慢吞吞喫飯、喫菜
同一時間,大明山水大酒店頂層,蕭淇軒所住的套房內。
蕭淇軒也正在接着電話。
他聽電話那頭的人講,聽着聽着,眉梢漸漸挑高,墨眸愈發明亮,臉上喜色飛揚。
“你確定二十三年前的情況就是這樣展延薈是難產死的她死後還留下了一名女嬰,而那名女嬰一直被展延松夫婦收養着”他謹慎向電話那頭的人確認一遍,生怕這聽到的好消息是假的。
那頭的人又重一點頭,響聲應他說:“當然了蕭總,當年展延薈所住的醫院雖然現在已經倒閉了,可是那裏面的醫生大多數還活着啊我的人可是費了好大工夫,終於才找到那個老院長”
因此,蕭淇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狡黠,越來越陰暗。掛了電話後,他自言自語嘀咕着,“這麼說,凌雪是不動佛的女兒了哈哈,如此實在是天助我也”
下午三點多鐘,海濤閣大酒店,不動佛所住的套房內。
不動佛剛剛午休起來,而蕭淇軒和joseph也剛剛過來這邊。
不動佛站在視線開闊的大陽臺上,一面眺望這座城市的遠處景觀、一面輕聲詢問蕭淇軒,“一個星期到了,淇軒,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蕭淇軒和joseph都站在他的身後,兩人悄悄互視一眼,然後蕭淇軒回答他說:“不僅查到了。而且佛爺,我還查得特別清楚。”
“哦說來聽聽。”不動佛又饒有興致說。
蕭淇軒還矯情,假裝關心不動佛,“我待會兒便說。只是在說之前,我想請佛爺先做好心理準備。”
不動佛又稍稍擰眉,興致也自然變得更大,冷聲相應說:“嗯。你們放心,無論什麼答案,我都承受得住。”
展延松千方百計,刻意隱瞞展凌雪的真實身世。而蕭淇軒偏偏就要跟展延松唱反調,就要告訴不動佛,其實展凌雪是他的女兒。
蕭淇軒的雙眸又釋放出一抹凌厲的光芒,對不動佛說:“二十三年前,展延薈懷了孩子。臨盆之時,大出血而死。”
驀地,不動佛結實而偏瘦的身軀隱隱一顫。一會後,輕輕轉身,回頭望向蕭淇軒。
當年展延薈懷孕了,他知道。可是後來他們聯繫,展延薈告訴他,她將孩子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