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無論是消瘦男子,還是中年男人,都不是第一次來羣花樓修船了。
甚至一些羣花樓的弟子,對他們兩人都很有印象,笑着和他們打招呼。
狐小白一臉坦蕩的扛着大箱子而沒被懷疑,也與這兩人有着一定關係。
三人一到地點,便熟練的展開了工作。
首先,由消瘦男子,後退三米,佈置了一個簡陋的隱蔽陣。
畢竟這屬於商業機密了,防止被偷師。
其次,三人各自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大堆工具,然後整齊的擺放在地面上。
到了這一個環節,狐小白有些慌了。
因爲她啥也不會,也沒帶啥工具。
其餘兩人瞪了一眼狐小白,見他是新人,然後又一臉無辜的表情,也沒有心情再多怪他了。
工具取出完畢後,就是判斷船損,制定相關的修繕過程,然後動手。
這一套流程下來,其實用不了多久,因爲這天字甲號船的破損並不是特別嚴重。
狐小白十分積極的打下手,時不時的假裝思考,十分自然的划起了水來。
宿琬聽到船上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響,知道有人來了修船了,頓時眼睛一亮…
“我在這裏呀!!”她在心底咆哮着,祈求自己能被發現。
至於以這種狼狽的姿態發現後,會不會丟臉…
說實話,宿琬現在已經不在乎顏面這種東西了,只要能讓她擺脫這糟糕的環境,再丟臉一點,甚至當場社死,也無所謂。
狐小白划水途中,偷偷灑了些藥粉,靜靜等待毒效發作。
感覺差不多時,她緩緩上了船,俯身伸手探到船底下,果然有着一條繩子。
宿琬感到自己被動了動,心頭一陣狂喜,差點就要流出了激動的淚水。
狐小白先解開船頭的黑繩,又解開船尾的黑繩,然後用力一提。
“譁…”
一陣水聲響起。
“小許,這是什麼東西啊?”消瘦男子停下手頭的工作,好奇的探頭過來問道。
與此同時,中年男子也把目光投來。
“哦,是水草,我在船底發現了一坨水草。”狐小白淡定從容,面色不改。
“水草”二字,落入兩人的耳中後,兩人頓時一個激靈,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他們皺了皺眉,只覺得眼前的那一坨黑影,時而像人,時而像一坨水草,不過幾秒後,就徹徹底底完完全全,變成了水草。
狐小白一把將宿琬放在船上。
此時的宿琬,可謂是狼狽至極,渾身溼漉漉的,一頭秀髮凌亂不堪。
宿琬上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吐了一大口水,然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小…小兄弟…謝…謝你…”宿琬顧不得自己的狼狽,一股劫後餘生之感,充斥在了她的心頭。
呵呵,張三再狡猾又如何?到頭來,自己還不是被救出來了?
緩了數秒後,宿琬說話稍微平緩了許多,她看向狐小白,笑道:“不過…我可不是什麼海草,而是羣花樓的花首。”
宿琬知道,來修船的船師,一般都會佈置隱蔽陣防止別人偷師…所以,自己現在被發現,並不算是社死。
務必務必要極大限度的保持自己的名聲!
不然…被藏在船底好幾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自己以後可怎麼混啊?
宿琬在沒被發現前,覺得第一重要的,是先被發現得救,然後再是名聲。
而被發現後,“名聲”自然也就成爲了最重要的事情了。
只是她不知道…事情可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沒說錯呀,這不就是海草嘛。”狐小白臉上掛着莫名的笑意,上前戳了戳宿琬的臉蛋。
白淨無暇的臉蛋,並沒有因爲在江水的浸泡下發腫,相反,似乎還更加水靈了。
“花首…我是花首,總之你先解開我吧,我待會和你解釋。”宿琬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想着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了狐小白的無知。
可她沒想到的是,狐小白充耳不聞,提起宿琬,直接就是丟進了那個正方形箱子裏,然後丟了個封聲術給宿琬。
宿琬:“……”
宿琬眼睛圓瞪,看着狐小白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一個念頭,突然在她的腦海中炸響…
“一夥的…和張三是一夥的!”
可以說,心情比坐過山車還刺激的宿琬,此時整個人,都是裂開的。
“小許,看着根水草發什麼呆呢?還不快來幫忙!”
這時,消瘦男子喊道。
“哦哦,來了!”
狐小白笑着對宿琬眨了眨眼,跑過去幫忙去了。
與此同時,張三告別了周夢,獨自走出了羣花樓。
周夢看着張三的背影,心中十分惆悵,宿琬被帶走,現在就算是花大人,也搞不清楚她是福是禍了,因爲直到現在,宿琬的伴生樹都沒什麼事…
反倒是張三…他修行路險斷,縱使天賦再好,以後也難以再和真正的天驕角逐了…他,纔是真的受害者!
如果周夢的想法,被宿琬得知,那麼…大概率,這姐妹是做不成了…甚至搞不好,宿琬會在夜裏偷偷潛入,想要掐死周夢。
張三一穿過巷角,原本微微有些駝背的背影,瞬間直立。
他吹着愜意的口哨,走在了街上。
不一會,他上了輛馬車。
“哈嘍。”張三笑着打招呼道。
侯繡文瞪了張三一眼,沒有迴應,雖然不恥於張三這個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侯繡文現在其實是有些佩服張三的。
就這次的勒索行動而言,張三一人,隻身闖入羣花樓,帶走宿琬,全身而退的同時,居然還特麼的收穫了個好名聲…
什麼爲愛戰鬥,衝冠一怒爲紅顏…成爲了最近流傳很廣的佳話。
這…真特麼的離譜!
侯繡文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憤憤不平了起來。
接下來,進展就十分順利了。
夜裏,狐小白偷偷扛着個箱子藏在馬車上,這次的勒索最艱難的部分,算是宣告完成。
同一時間,安神族的樹選,也漸漸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