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侯繡文也來了。
這紫發少女,身穿雲鶴長裙,一改往前的唯唯諾諾,面容清冷,眼眸中的高傲之色,毫不掩飾的掃過衆人,最後走向一較爲安靜的地方。
她走起路來,天驕的氣質,展現得凌淋盡致,就宛如一朵生長在懸崖邊上的高嶺之花,偶然落入了凡塵,給這些凡人飽飽眼福。
李道面色有些古怪,他知道,這些天驕的另一面,或許也就只有自己能看得見了。
誰又知道,就是這樣一朵高嶺之花,曾經還在自己手底下唯唯諾諾的打工呢?
也不知道,侯繡文看到宿琬時的表情,會是怎麼樣的……李道不可遏制的如此想着,期待之感,愈發濃烈,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絲微笑。
他並不知道,就是他這淡淡的一抹微笑,很快就被一些關注於他的女子,給捕捉到了。
有個女子,戳了戳侯繡文的肩膀,嬉笑道:“繡文,有位公子對着你笑了耶。”
馬上,另一個女子便附和道:“是呀是呀,那公子很俊很俊的。”
“你就回頭看一眼嘛,你要不感興趣,回頭介紹給姐妹啊。”
……
侯繡文的幾個好友,一個接着一個的催促道。
侯繡文眉頭有些微皺,說實話,她纔剛剛脫困不到一天,到現在,她都沒有太緩得過來。
對於男女之間的風流雅事,她暫時是沒有太多興致的。
不過看幾人都如此催促了,她也不好意思一直不迴應。
當即,她緩緩回頭,打算看看這把自己好友迷得死死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兩人的目光,第一時間便對了上去。
因爲侯繡文每次看張三的眼神,都是兇惡中帶着憤怒的。
在張三的潛意識裏,侯繡文的眼神,就是兇惡的。
也正是這一潛意識,讓李道認爲,侯繡文是被自己看得有些生氣了。
他充滿歉意的對着侯繡文笑了笑,然後別過頭去,喝了幾口酒緩解尷尬。
侯繡文的反應則是不同,在見到李道後,她就愣住了,直到被自己身旁的姐妹戳了戳手臂,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他…他是誰啊?”侯繡文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她對於李道,倒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偶遇驚鴻,徒生好奇罷了。
“李道,實力和他的顏值一樣恐怖,唯一可惜的,就是不是我木靈國國人。”女子嘆息道。
“不是我木靈國國人?”侯繡文問道:“既然不是我木靈國的,那他是如何進來參加樹選的?我記得…樹選是很少給別國人開放名額的吧?”
女子連連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侯繡文再次看向李道,一次,她的目光多了些審視的意味在了。
她記得族中長輩說過,上一個,能以別國身份,參加樹選的,是那個傳說中的通仙國神子…
既然李道也能來…那是不是說,他也有獨到之處?
就在侯繡文好奇起李道的同時,現場再度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這一次,比起以往,要熱烈得多。
“快看!那是宿琬!聽說她最近不是失蹤了嗎?”
“是啊,而且聽說是被一個破妄境的大佬帶走的,聽說他的情郎還爲了她,受了不小的傷呢!”
“呵呵,你看她毫髮無傷的樣子,就知道沒啥事,倒是可憐了那張三,白白險些斷了修爲…”
“唉……天下有情人,總是容易被負,要怪,只能怪張三自己,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宿琬身上的紗裙已經烘乾,剛一入陣,就聽到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她原先還以爲,這些議論聲,會是關心自己,討好自己的,畢竟自己平時,在木元城可是受盡了推崇。
可她萬萬沒想到,現在的謠言,居然已經如此離譜了!
張三什麼時候成自己情郎了??
還有…爲什麼搞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負心人一樣??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好像纔是受害者吧?!
宿琬強面色不改,就當做是沒有聽見那些閒言碎語一般,徑直走入了場中。
無奈和無力,是她此時最大的感受…她覺得,就算自己說“張三就是綁架自己兇手。”也沒人會信…
甚至還會覺得自己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栽贓陷害……
侯繡文第一時間,就投去了目光,在看到宿琬的一瞬間,就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藏在陰影中的表情,異常精彩。
有羞愧,有驚訝,有同情,有無奈…
她挪動身子,似乎想要隱藏自己的身影,不過一頭紫發的她,還是被宿琬撞見了…
宿琬並不知道,侯繡文其實和張三一起坑過自己,此時的她,只是想找個人,疏解一下心中的鬱悶罷了。.七
很快,她就走到了侯繡文身旁,兩人禮貌一笑,尬聊了起來。
李道覺得這一幕,很有意思。
……
就這樣,衆人漸漸來齊,他們各自三五成羣,在自己的小圈子裏,聊起了天來。
時間緩緩流逝,直到月亮升起,高懸於安神樹正上方時。
三個老者,不知從何處走出,十分突兀的出現在安神樹正下方。
爲首的老者,拄着柺杖,彎腰駝背,白髮蒼蒼,給人一副,弱不經風,一拳就散架的錯覺。
其身後的兩位老者,看起來則要年輕許多,但也都到了滿頭白髮的地步。
李道眼中光芒一閃,勒索之眼發動,發現三人的修爲,分別是破妄九層,破妄六層,破妄六層。
三位老者沒有任何多言,氣息淡淡的飄散而出,籠罩整個場所。
最後,爲首的最爲蒼老的老者,用力一拄柺杖。
霎時間,安神樹光芒大盛開,原本就已經無比巨大的樹身,快速生長,彷彿就要衝破天際了一般!
於此同時,法陣也隨着安神樹不斷延伸。
衆人就這樣,呆呆的看着樹木瘋長,直至完全遮攔了高空中的月亮…
他們也都是第一次參加樹選,雖然聽族中長輩大致描述過,但當自己親身經歷時,這其中的震撼,依舊讓人靜若寒蟬,不敢出聲。
“就位。”
拄拐老者身後右側的老者,向前一跨,淡淡喝道。
下一秒,安神樹下分佈的無數坐團,各自懸浮了起來。
每個坐團懸浮的高度不一,有的飛上了雲層,有的懸在了半空,還有的只是微微飄離地面。
這就是樹選儀式的第一個環節,入坐!
坐團從地面上飄起,最高的可以懸浮在九百九十九米處,最低的只有幾米甚至幾釐米。
坐團越高,便所受安神樹的洗禮就越多…
之所以叫“入坐”而不叫“選坐”,是因爲每個位置,其實早已經被安神族安排好了的。
總的來說,就是族內弟子名氣越高,越受重視,所能坐的位置就越高…這也是前段時間,安神族族人紛紛展露頭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