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國靈植本來就多,所以每日清晨,最是清爽可人。
樹葉嫩草上,零零散散的沾上了幾滴露珠,生機煥發。
宿琬站於“長虹客棧”前,雙拳不自覺的緊握,如秋水般的眼眸,忽明忽暗,似乎有什麼事情,始終下不了決定。
對於宿琬的突然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不過大部分人,也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各自離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畢竟美人雖然養眼,卻不是自己的,看多了,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有這時間,倒不如去去花樓,下下象棋來得實在些。
當然,還是有不少年輕弟子,對自身有着迷之自信,稍稍整理好頭髮,衣裳後,就大搖大擺的跑去搭訕去了。
結果自然就是,被宿琬眉頭一皺,眼睛一瞪,給嚇跑了。
宿琬看了眼初生之陽,估摸着,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捏起裙襬,一步跨入長虹客棧的大廳中。
一入大廳,耳邊便傳來的熙熙冉冉聲。
宿琬沒有理會,徑直走向高處的天字號房。
不一會的時間,她便在天字丙房前,停了下來。
她擡起右手,欲要敲門,不過就在手掌將要觸碰到房門的一瞬間,她又下意識到頓了頓。
前方……可是地獄啊。
自己,真的……就這樣被張三任意擺佈嗎?
這一敲門……以後又不知何時才能再獲得自由了?
諸多想法,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不可遏制的冒了出來。
不過很快,這些想法,就被她硬生生壓了下去。
因爲她又想到了,那顆黑不溜秋的丹藥……絕死丹!
雖然,這“絕死丹”她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但,事關自己生命,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機率,她也必須慎之又慎!
罷了罷了……求穩吧。
許久後,宿琬輕輕一嘆,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敲了敲門。
清脆得響聲響起。
緊接着,門內便有了動靜。窸窸窣窣聲,腳步聲,透過木門,傳到宿琬的耳中。
宿琬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齒。
木門打開,一張平凡的臉,出現在了宿琬的視野中。
張三睡眼朦朧,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才悠悠緩緩的開口問道:“嗯?……來了?”
“進來吧。”張三一個把抓住宿琬的柔荑,微微用力,把她拉了進房。
宿琬眉頭微皺,險些被張三拽得摔倒。
“你輕點!”宿琬一把奪回手,低聲呵斥道。
“此行收穫如何?”張三也不急,他翹着個二郎腿,一邊喝着昨晚的茶水,一邊問道。
“我爲何要告訴你?你是我何人?”宿琬不屑的一笑,不含一絲情感的說道。
張三小酌一口後,嘴角微微上揚,“我記得……我是似乎你的情郎,那身爲情郎的我,不應該知道自己相好的近況嗎?”
“情郎”二字,就如同一根針一般,刺向宿琬的心。
她實在是佩服這些喫瓜羣衆的腦洞…這特麼的,是哪個王八蛋亂傳的謠言啊!?
“你…以後不許提這兩個字!不然,我就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把你曝光!”宿琬被氣得一上一下的。
“哪兩個字?”張三一愣。
宿琬緊說道:“情郎!”
張三一笑,“唉!”
“你!可惡!我和你拼了!!”宿琬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撲了上去,伸手就要掐死張三。
張三一個閃避,讓宿琬撲了個空,然後正色道:“好了,別得寸進尺,得了便宜還買乖。”
話語中甚至還帶着些許嫌棄。
“你!!”宿琬被張三的這副表情,給徹底整破防了,眼眶變得晶瑩起來。
這個世界,雖然武力值高,可要論吵架,那李道可就要甩他們幾十條街了,別說一個宿琬了,就算是破妄境的大佬來了,在李道的毒舌之下,也只有哭鼻子的份!
當然,前提是,得先讓勒索之繩把他們的心性給還原一下,再封印一下修爲。
不然李道有些放不開手腳。
總而言之,李道還是一個比較從心的人的。
“你什麼你?趕緊的,給我看看有啥收穫。”張三不耐煩的催促道。
侯繡文看了眼手腕處的黑色繩圈,萬般火氣,也只能下嚥。
她深呼吸數秒,訴說起了樹選儀式的收穫。
李道雖然當時也在現場,但無奈坐得太低,隔得太遠,又有各種靈氣漩渦阻攔,對於九百米之上的情況,就所知甚少了。
但,十大天驕都相差不大,從宿琬的收穫,就大致可以推出其他天驕的收穫了。
聽完宿琬的訴說後,張三微微點了點頭,“你此行,錢借得如何了?”
“五萬,一顆不少。”宿琬十分爽快的甩出一袋靈石。
“嗯?”張三打開袋子一看,眉頭微微揚起。
“小白!”
突然,他朝着窗口一聲大喝。
“啊張,偶來了!”
一道白影,瞬間從窗口竄入,而後化做人形。
這些日子,宿琬也已經知道,勒索綁架自己的,是一人一狐…不對……應該是兩狗。
“這些靈石,你認真數一下,少多少和我說一聲。”張三吩咐道。
“放心吧,啊張。”狐小白眼睛一閃,化做原型,撲到了靈石上。
然後興致勃勃的數了起來。
這隻小狐狸,算數方面的天賦,可是直接點滿的。
宿琬在一旁,滿頭黑線。
對於張三這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爲,感到十分不恥。
她要站在道德至高點上,蔑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