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心裏清楚,平西王的病情已經可以確診,就是下肢癱瘓多年導致的下肢靜脈栓塞,而且已經持續了很久。
至於平西王是如何堅持到現在的,她不清楚,但就在剛剛,下肢靜脈栓塞已經引發了肺栓塞!
平西王的心臟因此停搏!
接連兩拳,並未讓平西王的心臟復搏。
她又立刻開始胸外按壓,但一分鐘之後,仍未見效。
她眸光一凝,立刻打開了藥箱。
還好,有她需要的東西。
“王爺,過來幫忙。”她頭也沒回,手上麻利的先給平西王注射了一陣麻醉,然後氣管插管。
看見一根很長的東西被塞進平西王的嘴裏,而且越來越深,阿良渾身肌肉繃着,心揪揪着,頭皮發麻。
這些東西怎麼如此稀奇古怪?這樣也能救人?
若非寒王殿下有言在先,他是絕信不過寒王妃如此‘救治’。
楚寒即刻上前,目光落在謝瑤的手上,急切道:“如何幫忙?”
謝瑤直接將呼吸氣囊跟氣管插管接好,然後將球囊塞到楚寒手中,“一會兒我讓你捏,你就捏,讓你鬆手就立刻鬆手。”
“記住,要輕輕的捏。”
說完,她還示範了一遍。
楚寒點頭,黑眸中有着少見的認真和謹慎。
謝瑤沒時間去管楚寒能不能真正學會,並且拿捏好力度,她必須儘快給平西王恢復心跳和呼吸。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
“捏!”她剛一開口,就見球囊瞬間被捏進去大半,嚇的她一把推開楚寒,將球囊拿了回來,目光仔細的盯着平西王。
楚寒一懵,這東西如此不喫力嗎?
只懵了一瞬,他的眸子也立刻關切的看向了平西王。
“還是老奴來吧,老奴也看見了王妃的示範。”阿良也擔心平西王的情況,從旁開口。
見平西王無礙,謝瑤鬆了口氣,將球囊給了阿良,“力度寧可輕一些,也不要重。”
阿良點頭,眼中一片凝重。
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主動開口,來進行這個連他都不怎麼信任的救治方式。
“捏。”謝瑤開口,目光緊盯平西王。
阿良屏氣凝神,小心的捏動球囊。
謝瑤及不可查的點頭,幾乎完美,“松。”
阿良鬆手。
“捏。”
“松。”
……
一連數次之後,平西王終於恢復了心跳和呼吸。
謝瑤見狀也鬆了口氣,但連汗都沒擦,先給平西王上了簡易吸氧器。
隨後又給平西王打了一針可以降低室顫的發生機率的藥。
之前,連心電圖都做不了,更別說除顫儀了。
萬一發生室顫,前面的努力全都白費。
做完這一切,她纔給平西王開始靜脈輸液。
直到此時,她纔是真真正正的鬆了口氣。
楚寒見狀,立刻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平西王的情況,長處了一口氣,回頭看向謝瑤,“皇叔情況如何?可還有性命之憂?”
“有幾分把握?”楚寒的眼中,透着濃到化不開的冷霧寒風。
“沒有把握。”謝瑤如實說道。
平西王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雙下肢癱瘓多年,屬於陳年舊疾,極其頑固,且各類病症盤根錯節。
另外一隻胳膊到還好些,患病的時間稍短一些,病情也相對輕一些。
只要平西王能夠撐過這次的栓塞,她就可以減緩栓塞的爆發,延長爆發週期。
想要徹底治癒,除非患肢恢復正常。
聽見謝瑤說的‘沒有把握’四個字,楚寒眼中光芒一閃,“你接觸過天極丹,你認爲天極丹的藥效如何?”
聽到這個名字,謝瑤瞬間皺眉。
且不說藥效跟平西王是否對症,那丹藥可是皇帝保命用的,因爲楚夜深得聖寵,還患了癆病,這纔有幸得到一枚,剩下的全都在皇帝手中。
楚寒要從皇帝手中索要來天極丹給被派去鎮守西疆的平西王治病?
“寒王殿下,不可!萬萬不可!”阿良噗通一聲,竟是給楚寒跪倒了,“王爺的身體能否恢復自有天數,還請寒王殿下不要做傻事。”
楚寒不爲所動,眸子深深的盯着謝瑤,聲音低沉而急切,“如何?”
只要謝瑤點頭,他立刻出府直奔皇宮。
“當初南宮燕給辰王服下天極丹,是爲了止住辰王體內的出血,事實證明也成功了。”
“而平西王體內並無出血跡象,病情屬於血液流通不暢導致形成血栓,堵塞了血管纔會產生疼痛,剛好跟止血相反。”謝瑤哪裏知道天極丹的藥性,便將情況都說了出來,沒有隱瞞也沒有誇大。
楚寒沉了眸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病榻上的平西王。
阿良見寒王不再堅持也鬆了口氣,看了一下平西王的情況,的確穩定了許多,便朝着謝瑤深深一躬,“多謝寒王妃出手相救!”
沒想到,寒王妃奇怪的救治辦法竟然真的有效,是他孤陋寡聞了。
雖然沒有治癒,但治好了那個叫血栓的東西,還把王爺救了回來。
謝瑤連忙伸手虛扶了一把,“良伯不必如此,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皇叔發病。”
“多謝寒王殿下相救。”阿良又朝着楚寒又一躬。
楚寒的注意力都在平西王身上,聽見聲音纔回頭看向阿良,“良伯快起。”
良伯站直了身子,目光沉重的看着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平西王,語氣有些哀傷,“其實,此次能夠平安抵達京城,並且見到了寒王殿下和寒王妃,王爺就已經沒有遺憾了。”
阿良的話,讓原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加沉重。
謝瑤稍想了一下,便心頭瞭然。
平西王鎮守西疆這麼多年沒回來過一次,如今突然回來要面對什麼,沒人比平西王更清楚。
鎮守西疆當初是皇帝下的旨,平西王擅自回京就屬於抗旨不遵。
僅這一條,就足夠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