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她看向伊妃,見後者面容有些消瘦,而且臉色很差,便問道:“伊母妃,兒媳見你似乎消瘦了些,今日身體如何?”
伊母妃扯動脣角,露出一抹淡笑,“本宮的身體很好,只是喫的少了些罷了。”
“伊母妃還要多多注意身體纔是。”謝瑤知道伊妃不願意說,便也不問。
以伊妃的身份,能讓她勞心的事情不多。
伊妃點頭,又跟謝瑤說了幾句,便回去坐下了。
經過剛剛的事情,周圍人看向謝瑤的目光少了許多,目光中的不屑和嘲笑也幾乎消失不見。
謝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色從容。
“你知道牧王會拿簪子跟你對峙?”楚寒的身子朝着謝瑤靠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
謝瑤搖頭,“是他運氣不好,我出門前看見牡丹金簪,只覺得心裏喜歡,便拿着了。”
如果子晴沒有把妝容弄花,她真的不會帶上牡丹金簪,因爲和妝容完全不搭。
“所以,你是真的上了他的馬車?”楚寒問道,眸光不自覺的有些凜冽。
謝瑤頓了一下,點頭,“是被他強行擄上車的。”
“爲什麼之前不說?”楚寒的眸光瞬間深如大海。
“沒必要,而且說了也沒人信。”謝瑤無所謂的揚眉。
楚寒沉默了一下,“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第一時間跟本王說。”
“什麼意思?”謝瑤不解的看了過來。
楚寒這是真的要給自己撐腰?
爲什麼?
“不用那樣看着本王,本王也是爲了寒王府的名聲和臉面。若再有類似的謠言傳出來,本王就真的臉面盡失,無法在京城中立足了。”楚寒被謝瑤看的有些不自在。
“放心,不會有下次了。”謝瑤淡淡的語氣透着堅定。
她打算配一把隨身攜帶的武器,用來應對突發狀況。
有金絲軟蝟甲防身,再有一把武器,就進可攻退可守了。
楚寒斜眸看了一眼堅定的謝瑤,“本王勸你,不要那麼自信。”
“好。”謝瑤隨口應付。
楚寒聽出了謝瑤應付的語氣,皺了皺眉,不去管了。
過了一會兒,周圍熱鬧的氣氛忽然有所安靜。
謝瑤發現身邊的人全都朝着一個方向看着,便也將目光投了過去。
那人是一名女子,梳着朝雲近香髻,頭頂斜插着一支雲鬢花顏金步搖,身着一襲煙羅紫的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眸子如星辰一般泛着幽幽光華,長長的睫毛上卻冷凝寒霜,如同天邊走下來的仙女一般,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但又多了幾許清雅和溫和。
當她看見那雙眼睛的時候,目光一頓。
這雙眼睛她見到過,就在那日和楚寒出宮時,在寒王府門前遇到的馬車裏面。
她記得,那輛馬車曾在府門前停留,她還問過楚寒,是不是有人找他。
現在看來,對方的確是來找楚寒的,因爲那名女子已經站在了楚寒的面前。
“寒王。”明惠公主就那麼施施然的站在楚寒面前,神色溫和,眼角帶笑。
楚寒起身,眸光平視,語氣淡然而不失禮儀,“明惠公主。”
明惠公主從若冰手中接過一樣東西,遞了過來,“久不曾見面,這是一份薄禮,還望寒王不要嫌棄。”
話音落地,周圍人原本就有些好奇的目光,此刻的好奇瞬間爆棚。
明惠公主是四國難得一見的美人,寒王楚寒丰神俊朗,灼灼其華,郎才女貌,互相主動打個招呼倒也說得過去。
但是一見面就送禮,明惠公主的意思就有些不言而喻了。
所以,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謝瑤,目光中帶着惋惜和憐憫。
謝瑤的口碑在京中人人皆知,根本無法跟明惠公主相提並論。
謝瑤目光平和的看着明惠公主,心裏卻是驚訝的。
楚寒真是個花蝴蝶啊,連初次見面的他國公主都主動貼上來,長的帥就是有優勢!
楚寒低頭看了一眼明惠公主手上的盒子,婉拒道:“明惠公主客氣了,禮物就不必了。”
“寒王是嫌我的禮輕嗎?”明惠公主淡然一笑。雖然話裏有些質問的意思,但說出來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就彷彿是許久沒見的朋友,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一樣。
“當然不會。”楚寒搖頭,但仍舊沒有伸手的意思,“只是本王無功不受祿,還請公主收回去吧。”
謝瑤挑眉意外的看着楚寒。
楚寒這是拒絕的節奏?還是欲擒故縱?
周圍的其他人見狀,心裏都替楚寒着急。
竟然推拒了!楚寒到底懂不懂女人的心思?而且這麼淺顯的心思,瞎子都看得出來吧!
楚寒竟然看不上明惠公主?
明惠公主的神色並沒有因爲楚寒的拒絕而有一絲尷尬,反而仍舊帶着溫和的笑,“寒王不必對我如此提防。我不遠千里而來,並非是爲了陷害某個人,而是真心實意的想要送給寒王一份禮物。”
楚寒仍舊不爲所動。
若冰看的心裏大皺眉頭。這個寒王怎麼如此不識擡舉,公主幾次三番的想要送禮給他,他還竟然不收!
在南凌國,有多少人爭着搶着送給公主禮物,公主連看都不看!
謝瑤注意到明惠公主的丫鬟神色有變,當下覺得心頭好笑。
楚寒啊楚寒,的確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若冰察覺到謝瑤的目光,心頭一動,立刻壓低聲音跟明惠公主道:“公主,若寒王殿下堅持不收,可從寒王妃的身上入手。”
明惠公主微勾了嘴角,透出一抹不屑,輕輕搖頭。整個過程連餘光都沒有看謝瑤一眼,完全無視。
謝瑤看見了這個細微的動作,嘴角輕扯。
她的身份是寒王妃,所有鍾情於楚寒的人都會潛意識的把她當成敵人。
上官玥是,祁雨齡是,這位明惠公主也是。
待在他身邊真的太危險,還好她很快就要離開寒王府了。
“既然明惠公主如此有心,那便將這份禮物送與父皇吧。”楚寒淡淡開口,朝着首位方向看了一眼,“本王身爲人子,自然以父皇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