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站姿對她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隨便一臺手術站立的時間都比現在長的多。
感受到周圍冷沉壓抑的氣氛,她神色波瀾不驚。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皇后看着謝瑤紋絲不動,微微皺眉。
前日謝瑤一入殿內就跪倒求饒,怎麼今日如此不卑不亢?
“還不跪下!”鳳眸打量了謝瑤一眼,她忽然一聲冷斥。
謝瑤順勢跪倒,脊背挺的筆直,“兒媳遵旨。”
“寒王妃,你不必在本宮面前惺惺作態!你若真的遵旨,便該安安靜靜的被寒王休棄,而不是橫生枝節。”皇后聲音冰冷,鳳眸銳利如刀。
“母后明鑑,兒媳不曾橫生枝節,兒媳只是不想蒙上不白之冤。”謝瑤擡頭,眸光平靜。
“不白之冤?”楚睿嗤笑一聲,看向謝瑤,不屑道:“你還想說是母后冤枉你了嗎?你難道忘了,前日是誰在這裏跪着磕頭求饒的?”
“如果不是母后見你認錯態度誠懇,前日便在這裏懲治了你,根本無需等五哥醒來。你現在卻說母后冤枉了你?你好不要臉!”
謝瑤神色不變,心中暗暗皺眉。
沒想到那個假貨竟然做事如此不堪,連下跪求饒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她神色冷沉了些,嘴角的笑帶着逼人的冷,不過轉瞬就化成了繞指柔,聲音輕微,“睿公主說的這是什麼話!寒王受傷一事,我只是剛好出現在寒王馬前。當時寒王中箭,我也被嚇的六神無主,魂飛魄散,險些就暈過去了!”
“你們說,萬一寒王不在了,我可就成了寡婦,甚至還有可能給寒王陪葬,到時一定悽慘無比!我怎麼會蠢到自掘墳墓,去謀害寒王?話說回來,寒王的箭傷已經治療完畢,人也清醒過來了,爲何當時放暗箭的人卻到現在都沒找到?”
楚睿愕然的看着謝瑤,就好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
她從沒想過謝瑤竟然還能裝出如此柔弱的樣子,頓時氣的要命,恨不得把謝瑤那張虛僞的臉撕下去!
如此顛倒黑白,簡直可恨!
“寒王妃!”皇后寒聲開口,身上的威壓朝着謝瑤籠罩了過去,讓整個大殿內的氣氛都隨之沉重了不少。
“兒媳在。”謝瑤垂首。柔柔弱弱的,卻絲毫不受皇后威壓的影響。
皇后見狀,鳳眸微眯,剛要開口,忽然從殿外進來一個宮人。
“皇后娘娘,敬妃娘娘到。”
皇后掃了謝瑤一眼,眸光冷沉,“說本宮正在處理要事,不便相見。”
“敬妃娘娘說,她就是爲了寒王妃的事情來的。”
皇后眸光冷凝,沉吟了一瞬,“宣!”
“是。”
謝瑤心頭有些意外。
此次皇后佔理,伊妃身爲昭楚帝的寵妃都只是暗中幫了她一下,敬妃竟然直接來了鳳儀宮?
宮人出去後,敬妃就走了進來,朝着皇后福身,“見過皇后。”
“敬妃前來,可是來幫本宮教訓你的兒媳的?”皇后聲音微冷,鳳眸掃過敬妃,裹着警告。
“還請皇后看在寒王傷重的面上,暫且記下寒王妃的錯處,待寒王傷勢痊癒之後,再行處罰。”
謝瑤聽了心頭微暖。
敬妃對楚寒的情況如此瞭解,應該是去過寒王府了。現在來幫自己,少不了楚寒的推波助瀾。
皇后神色一冷,周身的威儀朝着敬妃就壓了過去,“關於寒王妃的事情,本宮意已決無須再議,敬妃不必多言!”
“本宮倒是有些奇怪。寒王的傷勢本就是因寒王妃而起,你卻在爲寒王妃求情,莫非在你的心中兒媳竟然比兒子更重要嗎?”
皇后鳳眸冰冷的看着敬妃,眼中帶着失望,“你身爲人母,竟然連這點道理都不清楚,真是讓本宮失望。若是本宮的兒子被人謀害至此,本宮定會爲他討回個公道,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你卻在這裏替一個兇手求情!”
“來人,敬妃累了,送敬妃回宮。”
敬妃被皇后的威儀震懾,心頭一驚,眸光下意識的掃過謝瑤,臉色微白。
她沒想到皇后竟然當衆給她難堪,而且還是當着謝瑤的面,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擊!
謝瑤暗暗冷笑,看向皇后,語氣微微透着冷意,“母后此言差矣。母妃過來正是因爲寒王並未完全脫離危險,一旦傷情復發,情況將更加難以控制!母妃的所作所爲正是因爲擔心寒王,畢竟現在只有我能救寒王。”
“擔心五哥?我看是你擔心自己吧!”楚睿不屑譏諷一聲,“你此時開口,看上去好像是在幫敬母妃說話,實則是幫你自己開脫狡辯!”
“你害的五哥受了那麼重的傷,簡直死有餘辜!罪大惡極!”
“寒王妃,”皇后忽然開口,眸鋒如刀,掃向謝瑤,“寒王重傷之時,你就在一旁。即便你真的沒有謀害寒王,但寒王重傷,你會醫術,卻將寒王置之不理,與謀害寒王的兇手有什麼區別?”
“昨日,你又公然違抗本宮懿旨,若不懲治,何以正綱常?今日,本宮便先杖責你,以示懲戒!待日後證據確鑿,再交由皇上定奪!”
敬妃急:“皇后,寒王妃並非故意抗旨,實在是……”
“敬妃!”皇后盯着敬妃,冷聲警告,“本宮不論過程如何,本宮的懿旨並未執行,必然是有人抗旨!若不追究寒王妃的責任,那便是寒王抗旨不遵!”
“爲了維護皇室的顏面,本宮也沒有辦法顧及寒王的傷勢,只能下旨懲罰了!”
“……”敬妃見皇后竟然要懲罰楚寒,面色大駭。
“母后,兒媳……”
謝瑤眸色一冷,心頭冷笑,剛要開口,忽然傳來洪夜的聲音,打斷了她。
“皇后娘娘,爲何如此大的火氣?父親說最近天乾物燥,知道我入宮給皇后請安,特命我帶來了降火氣的湯水,請皇后娘娘笑納。”洪夜提着一個大桶,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