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將軍看見謝瑤,有些意外,老眸微沉,“這麼晚過來,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謝瑤見狀,安撫了一句,“祖父不必擔心,無事發生。我此時過來,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而已。畢竟,我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這兩日,我給寒王準備了些解毒之物,以備不時之需。”
謝老將軍眸光深了深,“你做的對。一旦你離開寒王府,怕是真的會有人對寒王動手。”
想到謝瑤對楚寒的情意,臉色凝重了些,“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寒王。寒王心思縝密,頗具城府,就算有人暗中對付他,也未必能夠成功。”
他要帶着謝瑤和謝文武離開京城,楚寒最好不會成爲謝瑤的牽絆。
那樣會對謝瑤不利。
謝瑤並未多想祖父這話的含義,心思都在如何醫治謝文武上。
“寒王自然不是誰都能算計的,這一點我倒是不擔心。我之所以夜晚來找祖父,就是跟您商議一下給哥哥療傷的事情。他的傷好一分,我們成功脫身的機會就多一分。”
“如今,他的傷勢十分嚴重。就算我們真的能把他帶離京城,以他現在的受傷情況,也承受不了長途奔波,必須儘快停下治療!那樣的話,我們就很容易被皇上的人追上。”
“所以,我必須要想辦法給哥哥療傷!祖父既然有辦法救出哥哥,不知是否有辦法讓我給哥哥療傷?”
把話說完,謝瑤就目光鄭重的看着祖父,等待回答。
謝老將軍聽完後,直接沉默了下來。
把人救出來容易,直接殺進去就好。就算對方發現也來不及反擊。
但是,想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給謝文武療傷,就非常難了!
而且,給謝文武治療,還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而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夠完成。
“給我一兩日的時間,讓我仔細想一想。”謝老將軍聲音沉穩的開口,神色凝重,“我會有辦法讓你去給謝文武療傷,但是那個辦法一定不容易。”
謝瑤眼前浮現出當初進到密牢時的種種情形,眉頭微皺了一下,“宮裏的密牢守衛森嚴,要見哥哥,自然不會容易。”
表面上,密牢的守衛已經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但以昭楚帝對謝文武的重視,恐怕密牢的守衛不僅僅是明面上的這些,暗地裏一定還有暗哨!
如此森嚴的守衛,混進去自然不會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就好。”謝老將軍微點了下頭,眸光落在謝瑤身上,帶着濃濃的心疼,“丫頭,辛苦你了。”
如果謝文武沒有死而復生,謝瑤也許可以一直安穩的留在楚寒身邊,不必喫這些苦,更不必遠離京城,顛沛流離。
謝瑤聞言頓了一下,扯動嘴角,“不辛苦。只要能夠治好哥哥的傷,將哥哥救出來,喫再多的苦也無妨。”
謝老將軍不置可否,神色有些複雜。
從得到謝文武沒死消息的時候起,他就不希望把謝瑤也牽扯進來,但是事與願違。
謝瑤不僅牽扯進來了,而且還越扯越深。
“莫離,去準備幾樣市面上買不到的藥材,給瑤兒拿回去。”他朝着外面揚聲吩咐。
“是。”莫離應聲。
“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拿着藥材。畢竟你是深夜回來,對外說是回來找我拿幾樣藥材,也好避過皇上的眼線。”謝老將軍又朝着謝瑤囑咐道。
“祖父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謝瑤眸色鄭重的應聲。
這次忽然回侯府,的確有些疏於考慮。
不過無妨,平東侯府畢竟是她的孃家。而且就算昭楚帝猜到她回來是跟祖父商議謝文武的事情也沒什麼。
她如果一個人將所有事情都扛下來,連祖父都不告訴,那纔會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說完之後,謝瑤跟祖父告辭,離開了平東侯府。
一轉眼,兩日的時間過去。整個京城靜的彷彿一汪死水一般,沒有任何波瀾,一切都有序的進行着。
京城已經許久沒有這就麼安靜了,忽然變成這樣,讓所有人都有些不太適應。
謝瑤在寒王府等着,沒有等到祖父的消息,卻等到了汪佳容前來登門問診。
“王妃,汪小姐求見。說是身子不適,想求您給看一看。您看……”單全恭聲稟報。
“將人直接帶來扶雲軒吧。”謝瑤直接吩咐道。
想到上次,汪佳容被自己治好之後說過的話,眸色深了深。
汪佳容患的是心病,關於洪夜的心病。
不過無論是什麼病,既然是她的病人,她便不會袖手旁觀。
很快,汪佳容被帶到了扶雲軒,朝着謝瑤盈盈一禮,“見過寒王妃。”
“不必多禮。”謝瑤的目光落在汪佳容的臉上,眼眸眯了一下。
汪佳容的神色有些憔悴,顯然這幾日休息的並不好。
“佳容忽然來麻煩寒王妃,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還請寒王妃見諒。”汪佳容又躬了躬身,繼續道:“自從上次王妃上次給我診治之後,我便無恙了。”
“後來又過了幾日,我感覺自己的情況又有些顧態重萌,便找了別的大夫來看,結果他們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之下,我只能再來麻煩寒王妃了。”
汪佳容說完之後,臉上帶着歉意,把自己的來意直接說清楚,再次躬身,禮數極其周全,“希望寒王妃能夠出手醫治,佳容不勝感激。”
謝瑤聞言,看向汪佳容的目光軟了下來。
上次給汪佳容診治,治好之後她並未過多停留,所以跟汪佳容也沒有太多的接觸。
現在看來,汪佳容十分知書達禮,說話做事條理清晰,就算沒有洪夜的事情在裏面,她也會願意跟這樣懂禮的人成爲朋友。
“汪小姐不必客氣。我既然醫治過你,你就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會負責到底的。”她嘴角微勾,指了指旁邊,“你先坐下,我給你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