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吐血,還會吐多少。
那些黑血,也讓他心裏沒底!
剛服下藥丸沒多久,就吐這麼黑的血,必然是中了劇毒!
他立刻擡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些人,雖然全都看着他,但全都閉口不言,好像沒什麼想要問的,只想要看着他毒發身亡一樣!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田泉終於忍不下去了,開口問道:“我知道你們有問題要問,我也可以回答你們,但前提是先給我解藥。不然,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他要活命!
而他知道的事情,是他唯一的籌碼。
“你沒有資格討價還價!”謝文武冷冷的拒絕,眼底潛藏着濃烈的恨意。
田泉看了謝文武一眼,只覺得有些眼熟,沒有多想,只以爲都是謝家人,容貌相似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知道,你們是來報仇的。謝連的兵法獨步天下,想要包圍他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你們想要知道其中細節,就必須給我解藥!”田泉仍舊堅持,毫不鬆口。
“不可能!”謝文武忽然一聲爆喝,怒目圓睜。當初那一場的大火,再次浮現在眼前!
在大火之中,父親倒地不起,中箭身亡,這仇,他不能不報!
謝瑤感受到謝文武周身的怒火,心底也受到了觸動,腦海中出現了那道嚴厲卻又慈愛的身影。
一時間,心底百感交集,眼中的光芒很快冷了下來。
下一瞬,她拍了拍謝文武的肩膀,緩和了語氣,“哥,把第二顆藥丸給他。”
謝文武身子一僵,“妹妹!”
“哥,相信我,給他。”謝瑤沒有過多解釋。
“文武,聽你妹妹的。”謝老將軍忽然開口,不再保持沉默,目光堅毅。
謝文武聞言,重重的點頭,“好!”
說完,他冷眸看了田泉一眼,將藥丸扔了過去。
田泉的注意力都在藥丸上面,並沒有注意到謝老將軍對謝文武的那一聲稱呼。
他直接伸手接住藥丸,遲疑的看向謝瑤,“這是解藥?”
“是。”謝瑤點頭。
“我憑什麼信你?”
“你不必信我。”
田泉低頭,看了一眼藥丸,一咬牙,吞了下去。
片刻之後,他感覺腹內一陣溫熱,接着又吐出一口血,顏色沒那麼黑了,而是帶了一抹紅色。
見狀,他纔有些放心,擡頭道:“問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謝瑤和謝文武對視一眼,齊齊看向謝老將軍。
謝老將軍老眸眯起,敏銳的光芒隱在眼底,“你如何得知,謝連和謝文武會對你們發動突襲?”
田泉也不意外,直接答道:“有人用箭矢傳信。我們得知之後也有所遲疑,是我主動請纓,才得以出戰,最後一戰功成!”
聽見‘功成’二字,謝文武猛然攥緊了雙手,青筋直跳。
“是何人給你們用箭矢傳信?可有證據?”謝老將軍聲音低沉了些,眼中泛着冷光。
謝文武過去將紙拿過來,看了一眼,冷眸微眯。
謝瑤也凝眸看去,那字跡很陌生,上面只有七個字,“馬上,葫蘆谷,偷襲。”
隨後,紙張被傳到了謝老將軍手中。
謝老將軍看了一眼,老眸略深,然後繼續問道:“還有沒有保持聯絡?”
田泉搖頭,“據我所知,那箭矢只出現過一次,之後就再沒見過。”
“箭矢在何處?”
“箭矢只是普通的萬奇國箭矢,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早就扔了。”
謝老將軍眉頭緊皺,朝着謝瑤和謝文武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麼要問的了。
謝瑤回想起那張字條,回想起剛剛問的問題,眉頭蹙起,眸光凝結。
她看得出來,田泉並沒有說謊。
謝文武看了一眼祖父和謝瑤的表情,隨後眸光一寒,直接拿了一柄寶劍,架在了田泉的脖子上。
田泉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立刻擡頭,對上謝文武滿是仇恨和殺機的眸子,心中一沉,“你們的問題,我都如實回答了。”
“我妹妹答應給你解藥,但我從沒說過會讓你活着離開!”謝文武脣畔劃過滿是寒意的笑,隨後擡手,將臉上的面具扯下,語氣森然,“田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看清謝文武的容貌,田泉一驚,“謝文武!原來你真的沒死?”
“那場大火之後,我們只找到了謝連的屍骨,但是卻沒找到你的!本以爲你的屍骨已經被燒成了焦炭,卻沒想到,你真的活下來了!”
謝文武冷笑,眼中遍佈殺機,手腕一翻,只需要輕輕一動,就能了結了田泉的性命,“我當然要活下來!因爲我要替父親報仇!”
話落的同時,他手腕剛要用力,忽然耳旁傳來一道破風之聲,一支箭矢憑空出現,擦着他的耳朵疾馳而至,準確無誤的射中田泉的心臟!
謝文武瞬間凝神,回頭朝着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
謝瑤則神色一動,立刻來到田泉的身邊,問道:“我父親的屍首,被你們葬在何處?”
田泉一息尚存,看了謝瑤一眼,搖了搖頭,死了。
謝瑤摸了摸田泉的脈搏,看了一眼傷勢,眸光深沉。
一箭射穿心臟,誰也救不了。
很快,暗衛查清了情況,回來稟報,在外面只找到了一個射箭之人,而且已經服毒自盡了,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瑤兒,文武,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儘快離開。”謝老將軍說了一聲,立刻安排人帶着謝瑤和謝文武離開。
楚寒一直待在外面,看見謝瑤出來,眉頭微皺,臉色不佳,便邁步上前,溫聲問道:“一會兒上本王的馬車,本王陪你。”
謝瑤擡眸,看着楚寒溫暖的眸子,點了點頭。
田泉雖然已經死了,但提供的線索微乎其微。
寫下字條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