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爲我聽不懂苗疆的話，所以說話肆無忌憚。”洪夜冷聲，傲然道，“本世子的確聽不懂苗疆的話，但是本世子記憶力好！能把他們的對話記下來大半，然後複述給懂苗疆話的人聽！”
“他們都說了什麼？”楚寒問道，眸光已然深不見底。
“一個人說要殺了我，不然這裏被發現，皇子怪罪下來，他們承受不起！另一個人說殺了我是浪費，要用我試毒！”洪夜說完，袖中雙拳緊握，眼中充斥着濃重的殺機。
“竟敢拿本世子試毒！等我抓到他們，一定要讓他們嚐遍天下所有奇毒！”
“寒王，你知道謝瑤在哪嗎？幫我找到她，我知道她手裏一定有很多奇毒，我花銀子買！高價購買！”
楚寒直接無視了洪夜的最後一句話，聲音低沉，“他們可有說起是哪位皇子僱傭了他們？”
“沒有。在苗疆，皇子只是一種稱呼，並不分幾皇子。而且，苗疆的王位繼承人也是直呼名號，並不會像我們這樣稱呼。”洪夜解釋道，這是能聽懂苗疆話的那人告訴他的。
“他們離開之後，並沒有向南回苗疆的打算，而是往北走了。”楚寒忽然說道。
“你找到他們了？”洪夜眼中閃過一抹亮色，有些激動。
“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他們行事很謹慎，每離開一個地方，都會抹除全部線索。但是，有些線索是無法抹除的。他們似乎急於煉蠱，剛離開沒多久，就已經再尋找下一個煉蠱的位置了。”楚寒看了洪夜一眼，示意稍安勿躁。
“我撞見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煉蠱，而且蠱毒很多！我的出現，讓他們險些功虧一簣！他們應該是等蠱毒煉完，才放鬆警惕，我纔有機會離開。我以爲他們煉製的蠱毒已經夠多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要繼續煉蠱！”洪夜臉色陰沉。
“這麼多的蠱毒，一旦出現，將是一場浩劫！”
楚寒微微凝眉，“此事你不必管，本王自會查清楚。”
“我憑什麼不管？他們抓了我，還拿我試毒！我洪夜發誓，一定要將他們全部剷除！”洪夜極具氣勢的說道，擲地有聲。
楚寒看了洪夜一眼，沒再阻止，“行，如果再有進一步的消息，本王讓人通知你。你先回侯府吧，如果再想到什麼，隨時來找本王。”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洪夜說完，就走出了書房。
不過，他並沒有朝着府門的方向走去，而是一轉身，要去雲卷閣。
“洪世子，您要去哪？”無鋒見狀，連忙上前問了一句。
“本世子……”洪夜回頭，見這裏距離書房太近，於是等無鋒到了面前，才低聲道：“王爺讓本世子去找言小姐複查一下。”
無鋒看着洪夜，無奈道：“洪世子，剛剛王爺說讓您回侯府，卑職聽見了。”
洪夜表情一僵，旋即恢復如常，“那是你後來沒聽到。寒王擔心本世子體內毒素不穩，所以要找言小姐複查。你不信的話，去問寒王。”
說完，他就轉身回去了。
洪夜見狀，慢悠悠的往前走，等無鋒一進書房，立刻將速度提升至極限，眨眼間就沒了影子。
無鋒很警惕，進書房的瞬間還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洪夜狂奔離開，立刻稟報了王爺。
楚寒得知外面的情況，擺了擺手，“讓他去吧。他心裏有疑惑，早晚要問出來。更何況，他也不可能從王妃口中問出什麼來。”
無鋒想了一下，洪夜的確很聰明，但是跟王妃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
雲卷閣。
謝瑤剛回來沒多久，就見丫鬟稟報，說洪世子來了。
還不等她說什麼，院子裏就響起了洪夜的聲音。
“言小姐，寒王說擔心本世子體內毒素不穩，所以讓本世子前來，請言小姐幫忙診脈。”洪夜故技重施，語氣很是客氣。
謝瑤笑了笑，也不戳破，擡手揮退了下人，邁步走出了房間。
“我看洪世子的面相，並無毒素爆發的徵兆，洪世子大可以放心回去。”謝瑤站在門前，跟洪夜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洪夜微怔，就要邁步上前，“這麼遠的距離，單憑面相恐怕未必準確。不如，言小姐給本世子診一下脈，如何？”
“洪世子請留步。”謝瑤見狀，立刻出聲阻止，“我是寒王的客人，洪世子貿然前來，已經有違禮數。念及洪世子有毒在身，此事尚且說的過去，但是洪世子不可再往前了。”
“中醫講求望聞問切，最後纔是診脈。只是複診的話，看洪世子的面相已經足以。洪世子身體無礙，不必擔心，請回吧。”
洪夜剛剛擡起腳，聽見這一番話，只能硬生生把腳又收了回去，心情有些鬱悶。
他洪夜天不怕，地不怕，放眼整個京城，只有楚寒能壓他一頭，曾經的謝瑤讓他也有些壓迫感。怎麼楚寒隨便帶回來一個女人，也能讓他喫閉門羹？
“多謝言小姐了。”他朝着謝瑤一抱拳，收斂了心神，神色鄭重的開口道：“實不相瞞，本世子前來並非寒王授意，而是貿然前往，還請言小姐見諒。”
“本世子並無惡意，只是之前言小姐給本世子治療之時，本世子言語有些不當，希望言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言小姐醫術精湛，讓人瞠目，不知道言小姐師從哪一位醫術高人？”
謝瑤淡笑，臉上的表情不爲所動。
她就知道，洪夜主動道歉，背後一定另有目的。
“我師父來自苗疆，並非萬奇國人。只不過已經多年沒有再回過苗疆，恐怕苗疆的人已經無人知道他老人家了。”謝瑤緩緩說道。
她剛好解了洪夜的毒，又能控制子蠱跟母蠱聯繫，乾脆推脫師父就是苗疆人。
洪夜心中瞭然。難怪，這個言珺如此擅長蠱毒。
忽然，他心思一沉，楚寒從未帶女子回來，更不會對一個女子如此信任，莫非言珺給楚寒下了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