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祁雨齡見楚靖生氣，連忙躬身，“臣妾只是在想，寒王雖然不受寵，但畢竟是皇子，想必不只有王爺在盯着他，別人也在盯着他。”
“既然如此，王爺又何必做這個惡人呢？不如將扳倒寒王的機會讓給別人，倒是王爺還可以幫忙勸說幾句，彰顯王爺身爲皇長子的氣度。到時，父皇心中高興，也許就封王爺爲太子了。”
祁雨齡一邊說着，腦子一邊飛速運轉，才勉強把話圓了回來。
她絕不能讓言珺進入靖王府！
楚靖仔細的看了祁雨齡半響，最終緩緩點了下頭，“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是這跟本王的安排並不衝突，你先去收集寒王的罪證。本王有了寒王的罪證，即便不出手，也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是，臣妾這就過去。”祁雨齡應了一句，轉身退下了。
片刻後，她坐在趕往寒王府的馬車上，眉頭緊鎖。
楚靖的意思，她不敢不傳達到言珺的耳中，但是她必須相反設法阻止言珺進入靖王府，連有這個念頭都不行！
……
皇宮，御書房。
偌大的御書房中，氣氛一如既往的壓抑，甚至比平日裏還要壓抑三分。
劉公公垂首站立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額頭上滿是冷汗。
“老五，你好大的膽子！”昭楚帝忽然一聲低斥，聲音洪亮。斥責聲在御書房內不斷迴響，帶着濃重的威壓。
楚寒面無表情，只是微垂了眼眸，聲音平靜，微帶了些涼意，“兒臣不知何事大膽，請父皇明示。”
“跟朕裝傻？”昭楚帝冷眸掃向楚寒，臉上帶着盛怒，“好！給朕在外面跪着！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進來！”
劉公公見皇上發怒，噗通一聲跪倒，將頭嗑在地上，“皇上息怒！”
皇上竟然連問都沒問，就直接罰跪！
楚寒黑眸動了動，心彷彿被人浸在了冷水裏，一片冰冷。但是，他仍舊站着，而且站的脊背筆直，“兒臣告退。”
隨着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他便要退出御書房，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皇太妃的聲音。
“且慢！”皇太妃喊了一聲，隨後進到御書房中，看見楚寒身姿筆直的站着，安然無恙，心中鬆了口氣，然後轉身看向昭楚帝，“皇上，你要幹什麼？你把老五召進宮來什麼都沒問，事情都還沒弄清楚，你就要罰跪？”
昭楚帝從聽見皇太妃的聲音，就知道皇太妃此行的目的，當即沉了眼眸，臉上浮現一抹冷沉，“母妃，此事你不可再縱容老五！他爲了一己私利，竟然擾的百姓人心惶惶！若是再繼續這樣鬧下去，整個京城都要陷入恐慌！”
“而且，即便朕將他召入宮中，搜查刺客之事還在進行！他根本沒有任何悔過之意，您還要幫他嗎？”
“哀家管不了那麼多！哀家只知道，有事情就解決事情，不能不問青紅皁白就要罰跪！”皇太妃的態度很強硬，像是老母雞保護小雞一樣，保護着楚寒。
“……”昭楚帝面對皇太妃的強勢，氣勢頓了頓，只能點頭，“好，朕聽母妃的就是。母妃，日頭已經落了，外面寒涼，您還是回雍華宮吧，千萬別沾染了風寒。劉公公，送皇太妃回去！”
皇太妃見昭楚帝態度如此強硬，有些意外。
昭楚帝連她都要攆，就因爲楚寒驚擾了一些百姓？
她老眸微凝的看了一眼，朝着楚寒勸說道：“老五，有什麼事情，你跟你父皇解釋清楚，千萬別意氣用事，不然喫虧的還是你自己啊！你父皇畢竟是一國之主，不能只護着你，還要顧及那些百姓，他也很難做的。”
“多謝皇祖母掛念，孫兒一定會配合父皇，查清此事。”楚寒朝着皇太妃躬身，語氣波瀾不驚。
“好，那哀家就走了。”皇太妃說完，只能出了御書房。前前後後加在一起，她在御書房中停留也沒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昭楚帝畢竟是一國之君，她就算是昭楚帝的母親，最多也只能趁機勸上一句，不能抗旨不遵。
出去後，她回頭朝着御書房看了一眼，嘆息一聲，轉身走了。
楚寒只不過是追查刺客的下落，昭楚帝就如此對待楚寒，未免也太嚴苛了一些，唉。
等皇太妃走後，昭楚帝再次將冷眸看向楚寒，雖然沒有再罰跪，但是語氣更爲冷寒，“寒王，你爲了開脫罪責，竟連你皇祖母都請了過來，簡直不孝！”
楚寒神色不動，薄脣輕啓，“父皇明鑑，兒臣並未請皇祖母過來。”
昭楚帝自然不信，看着楚寒表情淡然，沒有絲毫懼意，龍眸猛然一寒，“你還敢騙朕？”
楚寒站在原地，目視前方，不再解釋。
昭楚帝冷眸看了一眼楚寒，寒芒緩緩收起，凝於眼底，“你既然知道如此搜查刺客是不對的事情，爲何還要去做？”
“爲了你的一己私利，就連周圍百姓的安穩都不顧了？朕何時有你這樣自私自利的兒子？”
面對昭楚帝的指責，楚寒面無表情，只是心更愣了些，無比平靜的聲音中透出漠然，“兒臣府中出現刺客，且被兒臣的手下重傷，徹查刺客下落也是爲了周邊百姓的安危着想。”
“比起安穩，安危自然更重要。”
“一派胡言！”昭楚帝冷沉着臉色，看向楚寒的目光冰冷如冬，“此事，你不必再在朕的面前詭辯。你擅自驚擾百姓，若不處置無以平民憤。你身爲皇子，明知故犯，更要罪加一等！”
“從此刻起，你罰俸一年，兵符交出來由他人代管。在罰俸期間，迎娶側妃之事先暫且停止，等一年後再議。以此來告誡你自己，日後做事，一定要以百姓爲先，不能因爲你是皇子而有任何優待！”
一番話，昭楚帝說的冠冕堂皇。
楚寒聽完，黑眸陡然一深，擡眸直視着昭楚帝，聲音堅如磐石，“父皇，兒臣徹查刺客一事，與迎娶側妃毫無關係，不該混爲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