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低垂着頭，冷淡的挑了挑眉。
皇太妃這是上次忘了給自己下馬威，所以這一次當着楚寒的面，給她補上？
楚寒臉上的笑容直接消失不見，表情嚴正的看着皇太妃，“皇祖母此言差矣。孫兒每次去雲卷閣，她都是把孫兒往外推，從未主動邀請孫兒過去。”
“您就算想要袒護孫兒，這樣子也太明顯了，一旦傳出去，所有人都會認爲孫兒急色，還沒有擔當。”
“呸呸呸！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皇太妃一聽，眉頭頓時一皺，“你是皇子，女人招招手就會有很多，哪裏需要什麼急色！日後在哀家面前，不準再說這樣的話！”
“您不冤枉珺兒，孫兒自然不會這麼說。”楚寒的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靜，但是說出的話卻好像驚雷一樣。
寒王竟然敢說皇太妃冤枉言珺？！
“寒兒，不得無禮！”敬妃見狀，板着臉嗔了一句。
“是，母妃教訓的是。”楚寒朝着敬妃欠身，但是並沒有說要收回剛剛的話。
敬妃瞪了楚寒一眼，隨後朝着皇太妃躬身，“是兒媳教子無方，出言無狀，頂撞母妃了！請母妃責罰兒媳！”
躬身的同時，她看了一眼下面的謝瑤。
她知道楚寒對這個邊疆帶回來的言珺很喜歡，但是楚寒竟然當衆袒護言珺不說，還不惜頂撞皇太妃？
即便是當初的謝瑤，楚寒能做到的也不過如此。
這個言珺看上去容貌平淡無奇，也就只有一雙眸子跟謝瑤神似，就能讓楚寒如此嗎？
還是說……皇太妃猜對了，這個言珺真懂什麼狐媚子的功夫？
想到此，她看向謝瑤的目光深了許多。
皇太妃也很意外楚寒的表現，竟然爲了幫言珺，直接明說她冤枉言珺？！
她看着楚寒從小長大，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幸好！她早有準備！
“無妨。難得老五除了那個罪臣之女外，如此喜歡一個女子，哀家不會生他的氣。”皇太妃慈祥的笑了一下，眸光轉向楚寒，略微板了臉色，“但是，老五你這麼說很傷皇祖母的心啊！”
楚寒躬身，開口道歉，“皇祖母，是孫兒錯了。”
皇太妃見狀，臉上慈祥的笑容更濃，“沒事沒事！既然老五你如此喜歡言珺，哀家便做主，讓你納她做妾吧。能讓哀家擬旨納妾的，你還是第一個。”
說罷，她直接揚聲吩咐，“來人，給哀家擬旨……”
“皇祖母且慢。”楚寒的聲音隨之響起，清冷淡漠的語氣，瞬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敬妃知道楚寒要納言珺爲側妃，不會答應納言珺爲妾，連忙朝着楚寒使了個眼色，示意楚寒不要開口。
楚寒要取側妃，她可以幫忙，但如果衝撞了皇太妃，別說側妃，妾室也許都納不了！
“老五，你還有什麼事情？”皇太妃此時的態度還很和煦。
“孫兒要取言珺爲側妃！”楚寒緩緩說道。
輕淡的聲音勝過斬釘截鐵，落在地面上彷彿都能將地面砸出一個坑一般！
敬妃皺眉，微搖了下頭。
完了！
皇太妃沒料到楚寒會直接頂撞她，先是怔愣了一瞬，然後臉色迅速的沉了下來，帶着明顯的冷意，乃至震怒。
“寒王，你剛剛說什麼？”皇太妃的聲音冷冽的像是刀子，雖是疑問的語氣，卻完全沒有疑問的意思。
當初謝瑤還在的時候，楚寒爲了謝瑤頂撞她，她還能勉強理解。
現在，楚寒爲了一個隨便帶回來的女人，也敢頂撞她？
楚寒眼中還有她這個皇祖母嗎？
“母妃，寒兒他是一時心切，所以才……”敬妃開口想要幫楚寒辯解，但話還沒等說完，就被皇太妃寒聲打斷。
“哀家在跟寒王說話，任何人不得插嘴！”皇太妃的一雙老眸此時含着怒色，一聲喝令，偌大的殿內落針可聞。
殿內的宮人們全都心驚膽戰，皇太妃震怒了！
自從皇太妃回宮以來，震怒的次數屈指可數！
“皇祖母，孫兒剛剛說，要娶言珺爲側妃！”楚寒頂着皇太妃的威壓，涼薄的脣微張，一字一頓的說着，脊背筆直。
“不準！側妃之位，哀家已經有了人選！”皇太妃冷聲拒絕，極具威嚴。
謝瑤站在下面，聽見皇太妃的這句話，忽然感覺有些熟悉。
皇太妃又要幫楚寒操辦婚姻了。
她還是謝瑤的時候，皇太妃心中最擔心的就是楚寒府中女子太少，膝下沒有子嗣的事情。
如今又過了一年多，楚寒又年長了一歲多，皇太妃自然是更加關心。
“皇祖母，”楚寒上前，拉住皇太妃的手，緩緩說道：“孫兒的婚事孫兒自己操辦就好。皇祖母年事已高，不宜因爲這種事情費心勞力。孫兒到時若是忙不過來，還可以請母妃幫忙，請皇祖母放心。”
楚寒忽然間的態度軟話，讓謝瑤看的一愣。
楚寒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招了？
曾經冷淡默然的堂堂寒王，竟然也會有主動拉手服軟的時候？
這一幕真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是……楚寒的表情怎麼好像有些僵硬？
敬妃見狀意外，就連皇太妃也沒想到楚寒會這麼做，縱然心中有氣都不知該怎麼生。
沉吟了一下，皇太妃也緩和了語氣，語重心長的說道：“老五，哀家也是爲了你好啊！你這個年紀，膝下也該有子嗣了。你父皇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有了辰王了。”
“如今，寒王府裏別說妻妾，連個暖牀的丫鬟都沒有，讓哀家如何不急？”
“哀家知道你把言珺從邊疆帶回來，就是因爲喜歡她，所以哀家也沒有不准她進入寒王府，但是她畢竟出身低微，不能成爲側妃啊！你身邊的妃位也好，側妃之位也罷，都是有很大利用價值的啊！”
“怎麼能說浪費就浪費呢？”
皇太妃苦口婆心的勸着，又朝楚寒招了招手，“你靠近些，哀家還有件事情要問你。”
“你那個不能有子嗣的那個病症，有沒有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