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是沒遇見對的人,如果遇見了,不會說的這麼篤定。
不過既然吳佩雅不走,她就暫時留在了身邊。
子晴跟在了祖父身邊,要過幾日纔到,宮裏的人用着多少有些不熟悉。
再加上吳佩雅對宮裏本就有些熟悉,很快就擔起了貼身照顧謝瑤的任務。
這一主一僕在一起,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
謝瑤看了一眼外面,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黑了,明日就是楚寒登基大典。
今日基本沒見到楚寒,還不知道會忙成什麼樣子。
她封后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妥當,也不知道楚寒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期間,謝文武倒是來過一趟,是楚寒讓他來的,說是今晚會晚些回來,讓她不必擔心。
……
午夜時分。
楚寒處理完了所有事情,正要回去。
忽然一個侍衛跑了過來,“啓稟王爺,皇上要見您,讓您務必過去。”
楚寒腳步一頓,冷漠的眼神帶着一抹寒意,“他可有說是什麼事情?”
“卑職問了,但是他沒說。只說明日就是王爺您的登基大典,讓您在大典之前見他一次,否則您會後悔。”侍衛如實說道。
楚寒黑眸冷凝,頓了頓,派人把消息傳回去,然後轉身,朝着關押昭楚帝的方向而去。
片刻後。
昭楚帝看見楚寒出現在自己面前,臉色一沉,穩坐不語。
楚寒面無表情,看着穩坐如山,仍舊渾身皇帝氣勢的昭楚帝,眼神有一瞬的複雜,“你命人找本王過來,所爲何事?”
昭楚帝冷冷的看了楚寒一眼,沉聲斥責,“你越發的沒了規矩。即便你大勢已成,朕還是你的父親!況且,你明日纔會登基。今日,朕仍舊是萬奇國的皇上。”
“你見了朕,連行禮都免了嗎?”
楚寒滿眼冷漠,聽到從昭楚帝口中說出‘父親’二字時,眼神尤爲冰冷,“在本王面前,你不配提起那兩個字。”
父親!
一個充滿了包容,嚴厲,守護的形象,對他而言,卻是一把刀,一把尖銳無比的刀!
刀尖,朝向他的心臟。
是一個致命的稱謂!
“放肆!”昭楚帝老眸一冷,立刻再次呵斥,“無論你多想否認,朕就是你的父親,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你的身體裏流淌的是朕的血脈,皇室的血脈!”
“你的身份,從你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休想改變!”
“朕知道,你以朕是你的父親爲恥。但你所謂的這份恥辱將陪伴你一生,即便你老去,謝瑤腹中孩子的身體裏流淌的仍舊是朕的血脈!”
“你以爲殺了朕,就能跟朕撇清干係?寒王,你何時變的如此天真?”
楚寒靜靜的看着昭楚帝呵斥完畢,目光毫無波動,只是在昭楚帝提及謝瑤腹中孩子的時候,跳了一下,冷芒閃爍,“你究竟想說什麼?”
看着楚寒的反應,昭楚帝老眸微深,忽然不再呵斥,聲音沉了下來,“朕是你的父親,是謝瑤腹中孩子的祖父!你登基稱帝,想要掌控天下權勢,朕可以理解,甚至可以退位讓賢。”
“你可以不在乎弒父殺君的名聲,但你的孩子呢?”
“你沒有辦法對他們隱瞞真相,等他們知道是他們的父親殺了他們的祖父,會如何看你?”
說話的功夫,他的一雙老眸中隱着銳芒看着楚寒,等待着什麼。
“本王不會對自己的孩子說謊,也從未打算隱瞞。”楚寒的表情冷漠如初。
從最開始準備逼宮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打算要隱瞞什麼。
是謊言,就總有被戳破的一天,即便用一個謊言去圓另一個謊言,也於事無補。
更何況,他不會欺騙謝瑤,欺騙他們的孩子。
“不隱瞞?”昭楚帝有些意外楚寒的回答,一雙深算的老眸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本王不是你。”楚寒冷漠的扔下一句,轉身往外走去。
冰冷疏遠的背影,散發着寒氣。
“站住!”昭楚帝沉眉,一聲冷斥。
楚寒腳步不停。
他已經猜到了昭楚帝見他的目的,已然沒必要留下。
“來人!”昭楚帝見狀臉色更沉,下意識的要下令讓人攔住楚寒,但隨即反應過來,臉色更陰沉,“寒王,你就不想知道,朕對待諸位皇子都一視同仁,爲何獨獨對你嚴苛嗎?”
楚寒聞言,頓住腳步。
沒有轉身,也沒有開口。
空氣莫名的有些壓抑,甚至寒冷。
“因爲,什麼?”沉默了片刻之後,纔有一道聲音響起。
楚寒回頭,一雙黑眸直視着昭楚帝,冷漠中多了一抹複雜的探究。
昭楚帝迎着楚寒的目光,不爲所動。
過了片刻,他忽然冷笑,“寒王,承認血脈,是你最大的弱點!你即便登基稱帝,也無法長久。”
“做大事之人,尤其是一國之君,是不能有情感的,那隻會是累贅!”
“朕沒有選錯,夜兒比你更適合當萬奇國的皇上,因爲他比你更加無情!”
“只不過,他的手段略遜於你,再加上你突然發難,這才偶然取勝。如果再來一次,你不是夜兒的對手。”
昭楚帝說着,似乎是因爲發現了楚寒的弱點,語氣中有了一抹冷傲。
楚夜是他內定的人選,而楚寒不是!
他沒選錯!
楚寒就那麼看着昭楚帝,眼眸之中的光芒,複雜到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但仍舊堅定,“你高估你自己了。”
昭楚帝眼底的冷傲微頓,“此話何意?”
“你並非沒有情感,只是冷血。”楚寒的語氣明明很淡,卻讓人感覺包含了刺刀般的冰冷,直擊心臟。
“寒王,你……”昭楚帝皺眉,就要斥責。
“你偏寵辰王,是因爲珍妃!”楚寒一字一頓,黑眸逼視着昭楚帝,冷芒畢露,“當年,珍妃因皇祖母而死,你心懷愧疚,所以處處獨寵辰王。若非瑤兒治好了辰王的癆病,你從未想過要用帝位來補償!”
“一派胡言!”昭楚帝臉色頓變,立刻寒聲怒斥,“這話是誰告訴你的,是敬妃嗎?此事,她休想擺脫干係!珍妃正是因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