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不知，但現在很清楚蔡天芸要做什麼！
謝瑤真會放了蔡天芸？
旋即，她意識到什麼，語氣中帶了一抹歉意，收回了剛剛的懷疑，“是我失言。”
如果謝瑤真想殺了蔡天芸，大可不必當着她的面吩咐。
“無妨。”謝瑤並未在意，反而有些欣賞凌悅的坦誠。
儘管凌悅幾次出手針對她和楚寒，但都是爲了幫蔡天芸，跟她和楚寒並沒有直接衝突。
很快，下人送了一壺茶進來。
“給悅公主賜座，上茶。”謝瑤吩咐道。
已經冷靜下來的凌悅，這次聽見這個稱呼時，身子微僵，但還是坐下了。
擺好茶具後，謝瑤揚了揚手，宮人們退下。
這裏，只剩下謝瑤和凌悅兩個人。
氣氛靜謐，很適合說一些祕密。
“萬奇國皇后，你稱呼我悅姑娘就好，至於公主的稱謂……不提也罷。”凌悅低垂着頭，臉上掛着愧疚之色。
原來蔡天芸一直有如此狼子野心！她竟然還助紂爲虐！
她真是瞎了……
“好，悅姑娘。”謝瑤也沒多說什麼，帶着微微淺笑，“我曾聽蔡天芸提起過，她手中的那把雨傘就是出自你之手，是嗎？”
氣氛溫和，語氣平易近人，更像是不太熟悉的兩個人在閒聊，完全沒了之前的劍拔弩張。
“是。”凌悅點頭。
她知道，謝瑤一定會問這件事，而且不止於此。
所以，她沒說話，等着謝瑤繼續發問，像是……一個戰敗者。
承受着她該承受的一切。
謝瑤見狀眉心微皺，心底升起一抹疑惑，原本到嘴邊那個最直截了當的問題嚥了回去，“你剛剛用過的那個袖珍弩箭，也是出自你之手嗎？”
袖珍弩箭，她雖然只遠遠看了一眼，但從外形和射出箭矢的威力來看，其原理和她製作的強弩一模一樣，甚至還有所改進！
她可以確定，在這個時代絕對沒有人能夠做出這樣一把袖珍弩箭來！
除非那個人和她一樣，來自異世！
問完之後，她的目光緊盯着凌悅，等待答案，也等待着心中的等待。
凌悅這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動作很輕的點頭，聲音也很輕，“是的。”
“真的是你？”謝瑤眸中光芒一閃，盯着的目光更緊了些，心情也忽然變得緊張。
凌悅和她一樣，都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幽魂？
“的確是我。”凌悅擡眸，去迎上謝瑤的目光，表現無懼。
“你也是穿越過來的？”謝瑤一聽，頓時有些激動，直接起身走了過去。
既然也有人能夠穿越到這裏，那是不是意味着在現代和這裏之間，存在某個特殊的通道？
如果真的有，是不是她們就可以通過通道回到現代？
忽然間，心中所有關於現代的情感一涌而出，充斥了她的一整顆心，什麼都無法再容納！
自從來到這裏，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回去！
回到現代？
這麼久以來，她還是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並且，還僅僅是一個想法而已。
情緒快速變幻，她走到凌悅面前站定的時候，面色已經和剛纔一樣平靜，只不過眼底仍舊掩蓋着一抹激動。
“什麼？”凌悅感受到謝瑤的快步逼近，下意識的看去，眼神變幻了一瞬，“你說的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想我跟你是一樣的。”
“你……你來到這裏有多久了？”她不僅回答，還冷靜的問了一個問題。
謝瑤的眼神被越來越多的冷靜所覆蓋，打量了凌悅一眼，眸底引着一抹銳利，“大概三兩年的光景。你呢？”
“我聽說，你曾主動從皇宮裏搬出來。你來到這裏的時候是在那之前，還是在那之後？”
“是在那之前。我不喜歡皇宮中的環境，所以主動出宮，求個清靜。”凌悅想了想，說道。
“可我怎麼聽說，悅公主從生下來就生性淡薄，不喜歡待在宮中。按理說，我們過來後，性格都會跟之前的人完全不同纔對。你……”謝瑤欲言又止，故意將尾音稍微拉長，眼中故意一閃而過一抹懷疑。
“也許吧，但我並未覺得有什麼差異。”凌悅在剛剛一瞬對上了謝瑤的目光，下意識的別過頭。
“對了，你在那邊是住在哪裏的？我們也許還是鄰居。”謝瑤雙手環胸，嘴角微微勾起。那淡然的將一切都掌握手中的表情，會讓看見的人下意識的躲避，不想被看穿心思。
凌悅就是其中之一，沒有和謝瑤對視，而是端起了一杯茶放在脣邊，“我不想再提及以前的事情。既然到了這裏，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不過皇后大可放心，我既然答應留下，就不會食言。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讓人看守着。不過，我現在想要休息了，還請見諒。”
凌悅一口喝光杯中的茶水，起身淺淺一禮，朝外面走去。
“悅公主，你準備躲到何時？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算你在鳳儀宮住上一個月，甚至一年，你也不會想到答案。因爲那些事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旁人根本無法想象。”謝瑤看着凌悅的背影，沉聲說道，心中失望。
之前，她一直以爲凌悅就是那個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不然不可能做出那種雨傘，還做得出強弩。
但是現在，她已經能夠從凌悅的一舉一動中判斷出來，她不是！
因爲她不激動，躲避她的目光，甚至還躲避跟她一起回憶現代！
這不是一個穿越過來的人該有的樣子。
但她一定見過和她一樣穿越過來的人，並且關係匪淺！
凌悅忽然站住腳步，並未轉身。
頓了頓之後，嗓音低沉的開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沒想到被你發現了。你說的沒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那個人是誰？”謝瑤問道，目光無比銳利的審視着凌悅。
她要找到那個人，這對她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