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忘記了,楚聿家的房子不遮雨這麼久竟然誰都沒有想起整修房子的事情。
他披了一件外衫正準備出去拿盆子接雨水,就聽見了屋頂上傳來了動靜,他走到堂屋去,柳芸娘告訴他楚聿和楚大上去修補房頂了。
宋清野往屋外一看,雨越下越大, 嘩啦啦和倒水似的。
他擔憂的皺了皺眉頭,“我去煮點薑湯。”
柳芸娘也隨他去了竈房, 等到楚大和楚聿從屋頂上下來的時候, 兩人都已經溼透了, 宋清野拿了帕子給楚聿擦了擦,“快去換身衣服。”
楚聿拿着帕子進了屋, 不一會兒他和楚大就換好乾爽的衣服出來了,宋清野將薑湯端給楚聿,裏面加了靈泉,一喝下去就覺得渾身都熱乎了,宋清野拿過帕子給楚聿擦頭髮。
楚聿的長髮很難幹,但是現在又是晚上,所以只能儘量擦乾一些, 免得第二日起來頭疼。
宋清野來的時候是短髮, 現在頭髮已經放下來已經披肩了。
“哎, 這雨說來就來, 一點預兆都沒有。”
楚大喝完薑湯感慨了一句,楚聿放下碗,說:“修。”
楚大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對柳芸娘問道:“家中還有多少銀錢”
“還有十三兩。”
楚大一驚,“怎會還有這麼多”
“哪裏多,最近因着家裏不太平,已經花去三兩銀子了。”
柳芸娘心疼的說道,三兩銀子若是往日裏可以喫一年了。
“可”楚大想說可是楚秋調養身子不是花去三十兩嗎
可是他又想起這事兒不能告訴柳芸娘便沒說,打算改天問問楚聿兩口子。
“既如此,那就整修一下。”
宋清野在旁邊聽着,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不重新蓋”
他一問大家都一臉詫異的看着,柳芸娘談了一氣,“清野你有所不知,這蓋房子的花費可大着,若是蓋了房子,家中萬一有個好歹,連一點存銀都沒有。”
宋清野大概是在末世待了兩年,所以比起存錢,還是有一分花一分比較適合他,朝不保夕,你省喫儉用,說不定明日就死了,倒是便宜了別人。
“我覺得還是蓋房子比較好,我和楚聿現在賣豆腐收入也不錯,我近日還打算去鎮裏,若是能夠談下來,可能會僱人大量做豆腐。錢的事您們不用擔心,我和楚聿這裏足夠的,秋秋今年也十三了,明年就可以說親了,若是娶個媳婦兒回來,怕是住不開,更何況孃的身子調養好了,張大夫說還有可能再給家裏添口人。”
楚大和柳芸娘被宋清野一番話說得震驚無比,柳芸娘因着宋清野說張大夫說她還有可能再生,不禁覺得老臉一紅。
“秋秋肯定是要嫁出去的啊,村裏哪家的哥兒娶得起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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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楚大覺着宋清野說得話不切實際,村裏娶得起姑娘的人家本就不多,就算娶得起也是給家中長子取,哪有給哥兒娶姑娘的,像楚仲平家這樣一家子男丁娶得都是女人的,並不常見,所以說楚家的家底在村裏算是殷實的。
“至於銀錢您和娘放心我和楚聿會想辦法的。”
宋清野一番話下來讓楚大和柳芸娘都沉默了,他們的確捨不得楚秋,再加上楚秋性子倔強,就算是受了氣也不會和他們講,更何況能夠娶妻誰願意把自己家的哥兒送到別人家去受苦受累。
楚聿拍板決定,“蓋房子。”
然後大家就各回各屋了,畢竟外面大雨滂沱,挺冷的。
回了屋子裏,宋清野才突然想起牀上被雨水打溼了,楚聿翻開箱子從裏面找出換洗的被單。
原本以前楚聿一個人住,所以只有一套換洗的被單,他們倆收拾完畢之後,發現被子只剩一張了,若是平時,天氣炎熱蓋一張薄薄的牀單都夠了,說不定夜裏還會被熱得蹬掉,但是今晚下雨,須得蓋上薄被子纔不會覺得冷。
宋清野尷尬的看着被子,平時他們倆都是各自蓋一牀被子,各有各的窩,倒也沒什麼,現在猛地要睡一個被窩了,宋清野忽然覺得有些侷促。
楚聿剪了蠟燭照例睡得裏面,他側過身,用背對着宋清野,並沒有要蓋被子的意思。
就算楚聿年輕身體好火力壯,剛剛纔淋了雨回來,也不是這樣折騰的。
宋清野靠了過去,把被子往楚聿身上一拋,給他蓋上了。
“我不冷。”
楚聿沒有翻身,依舊背對着宋清野說道。
“夜深了就冷了。”
楚聿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張口,他側着身子往牆那邊挪了點,和宋清野拉開距離。
原本楚聿側睡着被子就會拱起來,和宋清野中間那塊就是漏風的,現在楚聿還往裏邊睡,估摸着再挪點被子就白蓋了。
宋清野大概明白楚聿的正人君子思想,他們倆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楚聿也不會佔他的便宜,即便他是個男人。
宋清野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然後猛地滾到楚聿背後,和他貼着,那一瞬間宋清野清楚的感覺到楚聿的背脊僵硬住了。
宋清野把被子往他那邊拉,然後蓋住他。
“蓋好,你睡那麼遠是怕我吃了你嗎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萬一染了風寒可就得不償失了,你睡那麼遠,中間有空隙,漏風的,我冷得慌。”
宋清野在他的背後說着話,楚聿的背脊這才慢慢的不那麼僵硬了。
黑暗中,宋清野聽見楚聿“嗯”了一聲。
楚聿的背很溫暖,他的體溫比宋清野的要高,貼着他就像是個火爐一樣,這樣有些冷的夜裏靠着很是舒服,也難怪楚聿總是容易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