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抱起宋清野順帶一腳踢在了那匹發瘋的馬腹部,一個旋身落在了金雀樓門口,他眉頭緊皺,午後的風將他的黑髮吹拂起,宋清野心有餘悸的看着楚聿,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如鼓的心跳究竟是因爲什麼。
現場一片譁然, 那匹發瘋的馬在衆目睽睽之下忽然轟然倒地,連帶着車廂也被甩在了一旁的地攤上, 原地擺攤的小販頓時也顧不得自己的貨物, 四下逃竄, 馬車濺起一片煙塵和木屑,片刻之後纔有人咳嗽着從裏面走了出來。
“咳咳咳誒喲, 疼死我了,剛剛是哪位壯士救了在下”
等男人從煙塵中走出來,宋清野纔看清楚對方的臉,可不就是冤家路窄的朱大公子嗎
馬伕被摔得不輕,這時候纔有朱大公子的隨從從遠處跑來。
“少爺少爺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朱大公子的小廝一邊抹眼淚一邊嚎叫着,朱大公子甩開他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行了, 爺不是沒事嗎哭哭哭, 就知道哭, 你爺我差點被那匹瘋馬害死”
小廝擦了擦眼淚, 讓家丁去把馬伕帶去醫館,朱大公子循着衆人的目光看向楚聿,正想上去道謝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宋清野。
“你神醫”
宋清野原以爲朱大公子會找他的麻煩,結果沒想到朱大公子一臉仰慕的看着他,快步跑到他面前。
“神醫多虧您上次的指點,否則我怕是有大難了,剛剛也是神醫您救了我嗎”
楚聿擋在了宋清野面前,面色不善的看着朱大公子。
朱大公子被嚇得一哆嗦,往後退了一步,宋清野心說我不是神醫,只是你那副腎虛的樣子太明顯了。
宋清野拉了一下楚聿,讓他別草木皆兵,復纔對朱大公子說道:“朱公子誤會了,我不是什麼神醫,救你的也不是我,而是這位。不過你的馬剛剛差點把我撞死,朱公子應該給個說法吧。”
朱大公子怎麼可能相信宋清野不是神醫,他以爲高人都是這樣謙虛的,上次他醒來之後原本想要找宋清野的麻煩,結果聽他的狐朋狗友說了一通之後,大驚失色,他明明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的症狀,宋清野竟然看出來了,這脈都不用把就知道不是神醫是什麼。
他特意和大夫說了這些之後,大夫說他若是再晚幾日就醫,怕是以後就不能人道了更別說傳宗接代。
這番話嚇得朱大公子趕緊管住自己的褲腰帶,近些日子朱公子一直在調養生息,別說強搶民女什麼的,就是翠紅樓都不敢再去了。
別說他現在每天都精力充沛再沒有如往日那般萎靡不振,昨日寵幸了一個婢女,竟然比以前時間久多了
他現在簡直就是把宋清野奉爲神祇。
別說給個說法,就是宋清野要黃金百兩他也會獻上。
“五十兩,不一百兩,夠不夠”
朱大公子一臉激動地看着宋清野,又想請宋清野和楚聿去他們家坐一坐,畢竟兩位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宗”
朱大公子聽這聲音有些耳熟,而且竟然有人敢直呼他的大名,正想發火擡頭一看竟然是溫庭春
“表表哥”
他正想問溫庭春爲什麼會在這兒,擡頭一看才猛然發現這裏可不就是他表哥開得酒樓嗎
溫庭春看着朱耀宗搖搖頭,這個不成器的東西,舅舅家也是慣得他。
宋清野和楚聿都有些詫異溫庭春竟然還有這種紈絝子弟的親戚,不過想想楚老二,楚老三兩家頓時覺得也沒什麼了。
“表弟不成器,還望二位多見諒了,這是一份薄禮,還望二位笑納。”
溫庭春從李掌櫃那裏接過一張銀票然後遞給了宋清野,宋清野笑着擺擺手,“既然是溫老闆的表弟我就不追究了,這銀票還請收回去吧。”
“雖然我們已經算得上熟識了,但是且不說二位救過我這不成器的表弟兩次,就說剛剛讓二位受驚,這點銀錢也是該給的,宋公子不願意收可是嫌少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宋清野自然也就順水推舟的收下了。
朱耀宗還想和宋清野,楚聿說話,可是卻被溫庭春攔下來了,他挺害怕這個表哥的,也不敢造次,只能眼巴巴的目送宋清野和楚聿離開。
等到宋清野二人離開後,溫庭春的人去檢查了一下馬匹,過來和他說那馬竟然五臟六腑都碎掉了。
溫庭春的摺扇在手裏敲打了幾下,眼神一暗,只是一腳竟然這麼厲害,有這樣的本事,怎麼會只是個鄉野村夫。
“去查一下那兩個人。”
“是。”
宋清野將今天得的銀錢都塞進楚聿懷裏,“你拿着,免得遭小偷。”
“嗯。”
楚聿將銀票往懷裏塞了塞,那認真的模樣不禁讓宋清野覺得有些樂呵。
兩人去買了肉,米,麪粉,又買了不少鹽滷,宋清野和老闆談了一下如果要大批量買鹽滷的話價錢有沒有少。
老闆沒想到竟然是個大生意,讓人上了茶便和宋清野坐下交談起來。
楚聿往外看了看,像是想到了什麼,見宋清野在和老闆認真的談價格,便自己出去了一趟。
宋清野也注意到了楚聿的動作,他以爲楚聿有什麼想買的就沒有過問。
等到楚聿回來的時候宋清野已經和老闆談好了。
交了定金,宋清野便拉着楚聿去找看有沒有賣硝石的。
“你剛剛做什麼去了”
宋清野隨口問道。
“買點東西。”
楚聿也沒有具體說買什麼,宋清野也沒有追問,“你知道哪兒有賣硝石的嗎”
楚聿聞言眉心微擰,帶他去了一個比較偏的街,這裏有許多擺攤的,席地而坐,不像是本地人,宋清野走進了能夠嗅到一股海腥味,應該是從海外進貨回來賣的。
他走走停停,發現了不少有趣的東西,忽然他眼前一亮,拉着楚聿快步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