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讓人備車,我要去宗祠。”衝着春蘭吩咐了一聲,蘇沁起身,吩咐着下人伺候自己梳洗更衣,準備出門。
雲麟不在家,被景帝招進了宮中,倆個孩子此時都在禮親王府之中,有老王妃看顧着。
一切收拾妥當,蘇沁帶着人坐上馬車,向着帝都城外走去。
“之前讓你打聽的事情,都打聽了嗎”坐在馬車上,蘇沁看向春蘭,開口詢問道。
“回小姐的話,婢子已經打聽過了,這幾年不管是大小姐,還是三小姐,過的都不好,不過大小姐總歸是比三小姐強一些。”
再怎麼說,蘇柔身邊的丫鬟,也比蘇悅身邊的要盡心,所以她過的比蘇悅好,倒也是正常。
“或許是這麼多年的磨礪,大小姐整個人變了許多,奴婢聽說,她時常讓白玉給她讀佛經,似乎有些看破紅塵的意思。”
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給了蘇沁,對於蘇柔跟蘇悅,春蘭沒有任何的同情。
“嗯,我知道了。”點了點頭,蘇沁把玩着手中的藥瓶,這是給蘇柔的解藥,這麼多年過去,有些事情,也該有些了斷了。
馬車一路走着,終於是到了宗祠,下了馬車,蘇沁扶着春蘭的手,進到了宗祠之中。
已經有下人將消息傳到了宗祠,所以看守宗祠的下人們都等在宗祠之中。
“都去忙吧。”衝着衆人揮了揮手,蘇沁示意春蘭將賞錢分下去,這才向着之前蘇悅住過的房間走去。
許多年不來宗祠,這裏還是當年的模樣,沒有什麼變化,倒是這裏的人,有了不少的變動。
蘇悅的房間早已經收拾出來,一進屋,屋子裏帶着一股淡淡的藥味,蘇沁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終走到了內室的牀前。
牀上的被子整齊的疊着,原本躺在這裏的人,如今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蘇沁可以想象,這幾年之中,蘇悅每天躺在這牀上,對自己該是如何的怨恨
在屋子裏站了一會兒,蘇沁轉頭看向春蘭,“白芷呢”
白芷是蘇悅身邊的丫鬟,這麼多年,她一直在蘇悅身邊,當然,她不是照顧蘇悅,而是折磨蘇悅,發泄她這麼多年,心裏對於蘇悅的憤恨。
“白芷三小姐去世之後,白芷就不見了蹤跡,奴婢派人找過,並沒有找到。”
聽到蘇沁問,春蘭開口答道,蘇沁聽完點了點頭,帶着春蘭向着蘇柔的房間走去。
“二二小姐”白玉正在外室整理東西,瞧見蘇沁帶着人進來,頓時一臉的詫異。
“白玉,好久不見了。”如今白玉已經長成了大姑娘,雖然跟過去沒太大的變化,可到底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了。
“給二小姐請安。”聽到蘇沁的聲音,白玉趕緊衝着她行禮,蘇沁擺了擺手,擡腳向着內室走去。
蘇柔躺在牀上,外室的聲音她聽的一清二楚,瞧見蘇沁走了進來,蘇柔下意識的眯了眯眼。
瞧着如今的蘇沁,蘇柔不由得想到了當年,那時候自己是衣衫華麗的相府大小姐,而蘇沁,只是個不受寵的嫡女。
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蘇柔打量着蘇沁的時候,蘇沁也在打量着她,這麼多年過去,蘇柔的變化很大。
也難怪,每天只能躺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換做是誰,只怕變化都會很大。
“春蘭。”將藥瓶遞給了春蘭,蘇沁淡淡的開口,春蘭應聲,接過藥瓶,向着牀邊走去。
瞧着春蘭手中的藥瓶,蘇柔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坦然,她早就等待着這一天的到來,如今蘇悅已經去了,她該是不會讓自己獨活着。
蘇柔的想法,蘇沁並不知道,看着春蘭將藥給蘇柔喂進去,她這才緩緩開口。
“大姐,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吧”坐在了桌前,蘇沁再度開口,“這麼多年過去,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了了。”
聽蘇沁如此說,蘇柔閉上了眼睛,藥已經被吃了下去,此時的她只以爲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見蘇柔不說話,蘇沁也不在意,畢竟讓她在這裏躺了這麼多年的人是自己,換做是誰,只怕都不願意開口。
“我知道,這些年你的變化很大,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我之前便打算來看你跟蘇悅,將這麼多年的恩怨了結一下,卻不想,她卻沒能等到我回來。”
“剛纔我讓春蘭給你喫的,是解藥,最多到明天的這個時候,你身上的藥效就會被解除,到時候,你是想回到相府,還是從此隱姓埋名的生活,都可以。”
蘇沁如此說,讓蘇柔原本閉上的眼睛重新睜開,她轉頭看向蘇沁,見她正看着自己,便試探着開口。
“你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今天來,就是爲了給你解除身上的藥效。”點了點頭,蘇沁應了一聲。
“好,我不回相府。”見蘇沁點頭,蘇柔再度開口,“我只希望能得到一筆錢,帶着白玉離開這裏,從今以後,世上在沒有蘇柔這個人。”
這幾年蘇柔早已經想通,她厭倦了過去勾心鬥角的生活,之前她想過,若是有一天得到自由,便遠離京都,從此只過自己的生活,沒想到,如今能夠實現了。
“好,明天我就派人給你送錢,除此之外,我還會讓人給你還有白玉準備一些必備的東西。”
蘇柔的話,倒是在蘇沁的預料之中,她看向蘇柔,對着她承諾道。
“嗯。”應了一聲,蘇柔倒是沒想到蘇沁會這麼幹脆,一時之間,她的心裏是有些複雜的。
“這麼多年,終究是你贏了。”沉默了好一會兒,蘇柔再度開口。
聽到蘇柔的話,蘇沁不由得搖了搖頭,這纔開口,“沒什麼贏不贏的,只能說,我的運氣要比你們好一些罷了。”
話說完,蘇沁站起身來,該說的她都說了,如今也該離開了。
瞧着蘇沁起身,蘇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是啊,她的運氣,確實是比自己跟蘇悅的要好,不然的話,如今也不會是她站在那兒,而自己躺在這兒。
說到底,一切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