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康仁的靈堂,衆人全都一臉悲痛地守在那裏,突然一個下人走了進來,與康明年低語了幾聲,康明年的臉上出現了詫異的表情,隨後便走了出去。
阿威作爲隨從,也跟了出去。
“侯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顏姑娘好像沒有死,她來找本侯了,本侯去瞧瞧,你留下來,看着夫人,別讓她到書房。
大少爺死了,那個女人疑神疑鬼,若讓她再看到顏姑娘,本侯擔心她會生氣,到時候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來。”
康明年臨去前,對阿威吩咐了一通,阿威不疑有他,便點了點頭。
大約半個時辰,苗氏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兒子死了,作爲父親的康明年卻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半個時辰,苗氏便決定去尋他。
阿威百般阻擾,可依舊沒擋住苗氏去尋康明年的心。
苗氏派了倆個人攔截阿威,快步向書房走去。
等阿威擺脫了苗氏的人,趕去書房時,卻聽到了苗氏驚恐大叫,他快速闖了進來,便見康明年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
“侯爺,侯爺,發生了什麼事?”
阿威急忙上前,滿含悲痛的聲音詢問着。
“保……保護小……小少爺,殺……殺……”
康明年還未來的及說完,便嚥氣了。
阿威只見地上康明年用血寫的倆個字:
“顏玉,報仇。”
而苗氏也說侯爺是被顏玉給刺傷的,康明年親口對她說的。
聽阿威講完,顏玉整個人震驚了,腦子嗡嗡作響,倒是阿如機靈地詢問着:
“既然你沒有見過殺爹爹的人,爲什麼一口咬定是孃親?難道僅憑那四個字?還有苗夫人之言?爹爹當時並沒有說是孃親殺的他,不是嗎?”
顏玉終於回過神來,黛眉緊蹙:
“沒錯,阿如說的也不無道理,字可以仿。
苗夫人一向恨我們,她胡說的也有可能。你不能僅憑這個就懷疑我,這不公平。”
阿威搖了搖頭:
“也不全是,據喚侯爺到書房的下人說,那個女人進府的時候,是用面紗遮着臉的,可見到侯爺之後,曾短暫掀開面紗,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那個下人很肯定是顏姑娘。”
“不是孃親。”
聽到阿威又說是顏玉,阿如忍不住反駁着。
“阿如,你讓阿威叔叔接着說,孃親想阿威叔叔其實想表達的是,那個女人與孃親長的很像。”
“沒錯。”
阿威見顏玉幫他說話,不由點頭,顏玉向阿威擺了一個請的手勢,阿威接着說道:
“不僅如此,侯爺進書房時,還向那個女人說過:
“顏姑娘請……”
據那個下人說,侯爺對那個女人很客氣,倆人還曾提過阿如小少爺。”
種種跡象都在暗示着那個女人就是顏玉,可顏玉卻知道,那不是自己,她的腦海裏再次浮現出顏婷的身影,嬌拳緊握,輕蹙怠眉,深潭般的眸子如同化不開的墨。
“一定是她,是小……”
阿如剛想說是“小姨,”便被顏玉一把捂住了嘴,嬌聲喝道:
顏玉至今也不想懷疑自己的妹妹,在她心目中,顏婷是有些驕縱,可殺人……
顏玉搖了搖頭,她閉上了眼睛,壓制內心的痛。
可阿威不是傻子,顏玉欲掩蓋事實的做法,太明顯了,阿威一把拉過阿如,握住他的肩膀詢問:
“小少爺,你告訴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侯爺他是你的父親,你若是知道什麼,一定不要隱瞞,否則侯爺在天有靈,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想想回來的路上,侯爺對你多好?他見你傷心難過,親自抱你上馬,讓你與他共騎一匹馬?
知道你冷,還將他自己的衣衫披在你的身上,親自給你夾菜,讓廚子給你做雪花酥,你忘記了嗎?
回府之後,苗夫人處處爲難你,他百般維護,就連屬下看了,也十分感動,小少爺你若知道什麼,一定要說出來,你明白嗎?”
爲了讓阿如說出他知道的一切,阿威與阿如打起了感情戰。
聽聞阿威說的話,阿如的最後防線坍塌,他透亮的眼眸裏開始浮現淚珠,轉身望了一眼顏玉,欲言又止。
“夠了,別再逼他了,我來說。”
眼見阿如要說出實情,顏玉清麗嗓音,喊了一聲。
阿威這才鬆開阿如,望向顏玉,只聽顏玉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京城時,我也曾經被陷害是殺人兇手過,涉嫌殺害九門提督元正之子,元目。
當時也是有人看見我進入元目房間,後來經過官府查驗,發現是一個女人帶了一張與我很像的麪皮,殺害了元目,嫁禍給我的。”
阿如黑白分明的小眼睛眨了眨,不解地望着自己孃親顏玉,他想說的不是小草,而是他的小姨顏婷啊!
“竟有此事?”
阿威震驚,顏玉拼命點頭,並趁機給阿如遞了一個眼神,聰明的阿如雖然沒有說什麼,卻嘟着小嘴,有些不開心。
好在此時,厲正南迴來了,顏玉急忙迎上前詢問:
“王爺,怎麼樣?可查出什麼了?”
“咳!”
厲正南深深嘆息一聲,卻說了一句驢脣不對馬嘴的話:
“玉兒你的傷,怎麼樣了?”
顏玉:“……”
好多了。
他拍了拍顏玉的肩膀,再次嘆息,之後說道:
“我們須前往西域一趟?你可能沒有時間好好養傷了。”
“去西域?”
顏玉詫異,王爺不是查南朝侯死因嗎?跑西域幹什麼?
“乾爹要走嗎?那爹爹怎麼辦?乾爹不幫爹爹找兇手了嗎?”
阿如稚嫩的聲音問出了顏玉想問的話。
“是啊!王爺,顏姑娘涉嫌殺害我家侯爺,你若就這麼帶走顏姑娘,恐有畏罪潛逃之嫌吧!”
阿威的語氣裏也有些譴責之意。
厲正南擡眸望向顏玉,俊美的臉龐上出現了一抹愁苦,墨瞳更是幽深冷鬱,欲言又止。
顏玉:“……”
是不是出事了?出了什麼事?可是西凌國又來犯了?
顏玉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這個。
厲正南搖了搖頭,厚實嘴脣輕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