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沒有放鬆警惕，緊緊扣住袖中的符籙。
畢竟這玩意兒都過了七千年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
萬一像小說裏一樣，滋生出了什麼遺蹟當中的原住民，那自己沒防備可就慘了。
還是小心一點。
在外面看起來清澈見底的小湖泊，進來之後，卻發現下面起碼有上百米深，其中同樣蘊含着一些特殊的禁制陣法，預防外人意外闖入。
看來前道祖爲了留下這些東西，廢了不少功夫。
繼續深入，不多時，楚朝飛便見到了一處小漩渦。
那漩渦在湖底深處，若非楚朝飛知道位置，否則還真不容易發現。
靠近漩渦，一股奇特的吸力傳來，將楚朝飛吸了進去。
眼前一黑，再一睜眼，楚朝飛發現自己身在一個溶洞當中。
周圍空無一物，唯有最前方，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石臺。
那石臺呈方形，邊長約莫一米，石臺上有一口虛幻的青銅古鐘。
淡淡的青色虛影凝成古鐘的模樣，將石臺表面籠罩，而楚朝飛依稀可見，古鐘當中罩着什麼東西。
收了量天輦，楚朝飛向前走去，幾步便來到了石臺前。
這下想來是不會有什麼變故了，看了看青色的古鐘虛影，楚朝飛將手輕輕摁在了上面。
嗡~
下一刻，就見楚朝飛掌心突然吞吐出一股奇特的道韻，在他身後，虛空生蓮，道韻離體，引動天地異象。
而青色古鐘大震，似乎是終於見到了主人，頗爲激動。
這還是個指紋鎖，挺高級啊，不愧是天才道祖，思想領先普通人好幾個時代。
楚朝飛心中暗想，另一手仍然摁住符籙。
就見青色古鐘漸漸黯淡，似乎禁制要消失，突然間，青光大放，一股磅礴的力量震盪開來，將楚朝飛震飛出去。
下一刻，道袍散發清光，量天輦憑空出現，接住楚朝飛，楚朝飛下意識的抓緊袖口。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那青色古鐘竟然開口說話，在石臺之上，光芒流轉，散發出一股如山如嶽的氣息。
楚朝飛目光一凝，架着量天輦後退一段距離，這才重新打量古鐘。
“但你又是他，你又好像是他。”
古鐘的聲音飄忽不定，且並非是老成沉穩的聲線，而是如同年輕人一樣，富有活力。
此刻，它似乎陷入了迷茫當中。
看着對方沒有下殺手，楚朝飛這才鬆了口氣。
想來是自己有了道祖的道韻，但是沒有道祖的神魂，畢竟相對來說，自己是奪舍復活的。
所以那古鐘纔會產生疑惑。
但是記憶得知，那口炁（良心作者注：炁同“氣”）靈鍾只是用來鎮壓護衛的，被放在這裏的時候，應該還沒有產生靈智纔對，怎麼現在竟然有了靈智。
這應該也算變數之一吧。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古鐘微微顫抖，質問楚朝飛。
楚朝飛想了想，開口道：“我就是我，還能是誰？”
“不，你不是，你的氣息不是，他體內有磅礴的玄力，而你……什麼也沒有，我什麼也感受不到，你別想騙我。”古鐘不信，青光更盛。
除此之外，前道祖也是半步立道，體內同樣刻有道韻。
但此刻，面前的人身上毫無玄氣波動，空有一身道韻，這才讓他極度懷疑。
他是他，但又不是他。
很矛盾。
這個剛誕生靈智不久的古鐘根本想不明白這麼複雜的問題。
磅礴的玄力……楚朝飛抓住關鍵，看來不是元神的問題，通過記憶，楚朝飛很快就想通其中的關鍵。
只要不是看出來自己不是真正的道祖，那可就好辦了。
楚朝飛咧嘴一笑，開口道：“我就是我！我身上沒有玄力能代表什麼？能說明我不是你的主人嗎？”
他冷笑一聲：“修士千千萬萬，每個人體內都有玄力，那他們都是你的主人嗎？玄力，只不過是一種額外說明罷了。
“真正的證據，就是我體內的道韻！
“你之前與我一同對敵的時候，敵人身上難道沒有玄力？但他們身上有道韻嗎？在你見過的人裏，除了我，誰身上還會擁有道韻？
“還有第二個人，體內擁有與我一般的道韻嗎？如果我不是我，我又如何能夠輕鬆的找到這裏，又如何能夠知曉你的存在？”
“……”
古鐘沉默了。
沉默是金，是今晚的康橋。
楚朝飛喉結滾動，嚥了口唾沫。
這下應該能唬住那古鐘了吧，法寶誕生靈智其實很正常，特別是經過前道祖孕養了那麼久的法寶，只是聽聲音還有看那古鐘的反應，它誕生靈智的時間不會很長。
應該很好騙。
再加上據他所知，這個世界上體內有道韻的，確實是只有他一個人。
只有立道才能凝聚出道韻。
而立道是全身上下道韻無處不在，但前道祖乃是半步立道，所以只有骨頭上有。
但這些就夠了，足以俯視當世的所有修士。
果然，古鐘顫抖的頻率降低，漸漸的，青光黯淡，最終消失不見。
楚朝飛心中一喜，看來有用。
剛準備上前看石臺上有什麼，突然感覺周圍一陣，整個石臺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楚朝飛再度後退了一段距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捏緊了符籙。
難不成是覺得自己被騙了，要暴走了？
不應該啊，自己說的應該沒什麼破綻啊。
孃的，早知道有這個變故他就不來了，要不是爲了其中的法寶，要不是爲了在這殘酷的修仙世界多一份保命的底牌。
沒想到面對超然大妖都把對方唬住了，最後可能要死在自己人手裏？
而且炁靈鍾乃是諸聖時代的法寶，起碼是二境法寶，具體底細連道祖都不知道，只是用來禦敵。
對方如果真的惱羞成怒，那符籙到底有沒有用還不知道，楚朝飛心裏沒底。
下一刻，就見石臺下方的底座竟然裂開，嗡的一震，石塊掉落，露出一個青色的外殼，緊接着，外殼裏竟然探出一個頭，對着楚朝飛衝來，口中還大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