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知山……
這個埋在深處的名字。
而與這個名字相勾連的,禮聖元,同樣浮現出水面。
怪不得剛纔他說前道祖姓禮。
記憶如潮水般涌出,楚朝飛頓時知道了這青年的來歷,同時也想起了自己這幅身體的古老名字。
禮聖元。
逐道時代,在西賀州最富饒的中心地帶,有一尊龐然大物。
西賀慶家,那是整個萬星界都知道的存在。
一手通星術,引動天威,那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熱度不亞於後來如日中天的玄道門。
使得,慶家的發跡,比玄道門還要早許多。
且慶家老祖,開發出通星術的第一位家主,同樣也是超然修士當中頂尖的一批。
在慶家老祖名頭正盛的時候,道祖禮聖元還只是一個剛入超然的新星。
那時候的玄道門還沒有正式發展起來,名頭不顯,在禮聖元穩固境界之後大敗慶家老祖,玄道門纔開始走上正軌。
而慶知山,也是那時認識的禮聖元。
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識,慶知山同樣也是天賦異稟的新星天才,在得知禮聖元要挑戰自家老祖之後,慶知山發奮修行,揚言禮聖元挑戰老祖之前要先打敗自己。
因爲那時的慶家風頭正盛,仇家也不少,許多人都覬覦慶家的通星術,因爲那在當時甚至在現在,也算是上上乘的神通術法。
所以慶知山以爲禮聖元與其他人一樣,都是覬覦通星術,所以才頗有敵意,實際上禮聖元只是想要挑戰強者罷了。
而禮聖元確實做到了。
在西賀州繪朦山頭,禮聖元與慶知山大戰,打碎不知多少山脈,最終以慶知山的一招通星術結尾。
禮聖元勝。
那如日中天的通星術,確實打不過禮聖元的獨門技束天指。
而在那之後禮聖元修爲突飛猛進,最終挫敗衆多同境高手之後,向慶家的老祖發起了挑戰。
那一戰,驚天動地,但卻沒有一個現場觀衆。
整場戰鬥都被一股特殊的力量包裹,無法窺探。
結果,自然是禮聖元勝,慶家的老祖慘敗,一身修爲也毀去大半。
自那之後,慶家開始逐漸沒落,玄道門迅速崛起,而那些覬覦通星術的仇家,也紛紛出手。
慶家沒了老祖,什麼都不是。
逐道時代的強者何其多?沒了頂樑柱,那可真就塌了。
但禮聖元答應過會庇護慶家,出手幾次震懾宵小,但總有那種鋌而走險的殺手暗地下手。
慶家最終還是沒挺過去,分崩離析,重要成員被殺的寥寥無幾。
通星術也隨着慶家的沒落丟了出去,在萬星界掀起了一段時間的波濤。
到了現在,那神通早已成了某些宗族的神通,說不上罕見,但也不算稀奇。
慶知山也在那時恨上了禮聖元。
二人結仇,還是在一處古地當中。
那時諸聖時代的遺蹟,大量超然修士涌入,禮聖元與慶知山也不例外。
其內的種種法寶與機遇不用多說,其中不乏有讓人知道如何立道的關鍵。
但二人的仇人也不少,在古地當中被仇人追殺到一起,最終被逼到了一處鎮壓某種魔氣的邊緣。
傳聞溯光寶塔乃是真正的聖境法寶,一旦催發,威力無窮,能夠鎮封世間一切,甚至連時間都能夠掌控。
但寶塔內鎮壓着某種魔氣,一旦催動寶塔,就會釋放魔氣,催發者也會被魔氣纏身,生不如死。
當時二人被逼到寶塔前,苦戰數十天,超然修爲的玄氣都幾乎耗盡,可見戰鬥多麼慘烈。
最終,在禮聖元的教唆下,慶知山催發寶塔,被其中的詛咒纏身。
自身變得不死不滅,但卻無時無刻都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那是肉體與精神的雙重痛苦,他無時無刻都在腐朽,但又無時無刻都在復生。
輪迴的力量加持在他身上,給予了他不死不滅的力量,但卻讓他承載着無法剝離的痛苦。
慶知山憑藉這股力量,將追殺他們的人斬殺殆盡。
但他卻留了手,沒有殺掉禮聖元。
因爲老祖曾說過,若沒有禮聖元,慶家只會沒落的更加迅速。
他不知道爲什麼,但他選擇相信老祖。
禮聖元也沒有解釋,他也沒有追問。
二人達成了某種微妙的關係。
在出了古地之後,二人便分道揚鑣,之後在幾次戰鬥當中合作過,偶爾也會切磋鬥法,變得亦敵亦友,那玄道門的護山大陣,慶知山也有參與,不然也不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坐在楚朝飛的跟前。
慶知山不會原諒禮聖元對慶家的所作所爲,也不會原諒禮聖元慫恿他開啓溯光寶塔。
但他相信自家老祖,也不會刻意去找禮聖元的麻煩。
再然後,禮聖元閉關,就再也沒有慶知山的消息了。
現在那個不死不滅的怪物,還是自己的半個仇家,找上門來了。
但物是人非,自己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道祖。
而且看對方的表現,似乎也知道自己並非是原裝的。
那他找上門來是幹啥的?
總不能是知道自己好欺負了,來隨手把自己滅了的吧?
那自己多憋屈。
“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
就在楚朝飛思索的時候,突然聽到慶知山開口說話,緊接着,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他重新拿回了身體的掌控權。
慶知山話讓楚朝飛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來殺他的就好。
不過那些高手爲什麼都喜歡束縛?
就不能好好說話麼,非得先把人定住。
看着慶知山,楚朝飛擠出笑臉,開口道:“既然您知道我是冒牌的,那我也就不裝了……不過不知道上仙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如果您要找真道祖禮聖元那您可就找錯人了,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如果您要靈石那我倒是有些,可以給您拿一點。”
楚朝飛也不敢亂說話,只是小心翼翼的開口,畢竟他也摸不透這種真正大能的想法。
不過到現在自己的大腿還沒出現,那想來應該是自己不會有性命之憂。
唉,裝道祖也好累,這種事要是多來幾次,自己不被打死也要被嚇死。
慶知山看着楚朝飛的模樣,輕輕一笑,道:“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恰恰相反,我是來與你做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