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景秀峯方向,在那邊,一朵巨大的金色祥雲緩緩凝聚。
衆人都知道,這是道祖要來了。
上次開山大典,所有人都見識到了天人交感的神異景象,但縱然如此,第二次見還是會被震撼到。
立道修士,與天地共鳴,萬物皆爲我所用。
除卻祥雲,周遭還有數道彩色流光飄蕩環繞,無形的大道流轉,就連闊天峯上的玄氣都濃郁了不少!
金光將天穹染色,紫氣東來,整個天空都變得美輪美奐,世間萬物都彷彿在迎接道祖的到來。
雲朵之下,自是氣宇軒昂的楚朝飛。
就見楚朝飛端坐量天輦,依舊是飛舞不羈的長髮,依舊是漆黑如墨的眸子,只是上次那身挺拔的西裝變成了一席靛青色長衫,長衫左右是環繞的金線文龍,再以貔貅狀的玉釦環在腰間,更顯不凡。
衆人看向道祖,眼中滿是憧憬,甚至不少女弟子眼冒金星,心中意淫着若是道祖慧眼如炬,把自己看中娶回去哪怕當個小妾都行。
但那終究是不切實際的夢想罷了,道祖那種存在,哪怕要求再低,那也肯定是化日神教蘇錦墨那種超然強者才能入得了法眼。
楚朝飛的出現,自然是引起了所有弟子的激情,闊天峯上頓時爆發出種種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一旁的慶知山見到這一幕則是微微笑了笑,似乎對於楚朝飛的這些迷弟迷妹很是滿意。
楚朝飛看着慶知山,以爲慶知山是在對他的異象感到不屑,於是不好意思笑了笑,低聲道:“生活所迫嘛,若是不高調一點,沒人信我是道祖。”
慶知山則是輕輕搖頭道:“這樣就不錯,在這個世界,你也需要一些黨羽來爲以後做準備,畢竟就算一個人再強,也終究是有上限了,算我多說一句,日後你要面對的敵人,並非是一個人能夠搞定的。”
“這……”楚朝飛一愣。
這就已經開始涉及到以後了麼?
道祖要面對的敵人到底是什麼啊?
哪怕是立道修士也要忌憚,莫非是諸聖時代那些沒有死絕的神魔後裔?
不敢想不敢想。
點了點頭,楚朝飛恭敬道:“晚輩受教了。”
二人在闊天峯上空談笑風生,自然瞞不過諸位弟子的眼睛,衆人看向那位玄道門的座上賓,能夠與道祖平起平坐的存在,不由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與道祖不同,那白袍青年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氣息,毫不在意的將自己的氣息散發開來,雖然沒有釋放威壓,但略一感知,衆人便能從青年身上感受到浩瀚如海的濃郁玄氣。
而自己就彷彿是一杯水,一葉扁舟,在巨大的海洋當中根本掀不起任何的風浪。
那位的靈泉,想必容納的玄氣儲量恐怕是他們的千萬倍甚至更多!
但縱然如此,依舊沒有立道,那麼立道的道祖究竟有多強,自然是不言而喻。
衆人仰望青年,想猜測他的身份,卻沒有絲毫頭緒。
其中一人嘴脣微動,但不發聲,喃喃道:“真是棘手,又多了一位超然,不過好在準備充足,哪怕是那日齊魔老祖的陣仗,縱然我殺不了那老東西,也能安然退走。”
那人說完,表情重新變得火熱,擡頭仰望楚朝飛。
而一旁,另一人低語道:“況且我有密卷在手,放手一搏,同境界之下,也未必殺不死你。”
遠處,角落之中還有一人冷笑道:“走着瞧吧,我可不像齊魔老祖那樣沒腦子,那位要你的命,自然會讓我做足了準備。”
慶知山在空中,神色如常,雖然捕捉到了幾人的異樣,但卻並沒有發現他們說的是什麼。
早在感知到他們的時候,慶知山便暗地裏將他們標記了起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慶知山的眼中。
只是那幕後之人手段非凡,將幾人化爲傀儡,只要不主動露出破綻,慶知山也無法順着線索查到幕後之人的身上。
這已經不是神通手段,更像是一種元神之法。
類似於第二元神的修行法門,能夠將元神分離出來凝成第二元神,第二元神與本體記憶互通,一模一樣,但是卻可以選擇不同的修行路子,完全可以當成第二條命。
這種元神之法能夠將元神與本體徹底斷了聯繫,依附在其他人或者生靈身上,根本查不到本體身上。
慶知山神色如常,嘴脣微動,淡淡道:“那幾人就是有異常的人,總共七個,分別是東北方那個穿黑衫擰着眉頭的大漢,距離你大概兩百米左右,還有正南方那個白臉書生,青色衣服那個,頭頂有木簪的,還有西方那個……”
一連說了七人的特徵,楚朝飛目光所及,將幾人牢牢記在心底。
“您這樣直接說出來,不擔心被幕後之人聽到麼?”楚朝飛疑惑道。
這樣光明正大真的好麼,都不傳個音什麼的,雖然自己現在不會傳音。
但是萬一幕後的人發現了,有什麼特殊手段,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慶知山面帶微笑,自信道:“放心,在我身邊大可暢所欲言,不該讓其他人聽到的,縱然你喊出來他們都聽不到。”
楚朝飛這才放下心來,目光掃過幾個內鬼,也不打草驚蛇,坐在量天輦上身形緩緩落下,來到了闊天峯中央的八卦臺上。
此次講道,乃是以八卦臺爲圓心,各個弟子環繞而坐,且八卦臺以特殊的陣法所構成,無論在哪個方向,都能夠看到楚朝飛的正面。
慶知山並沒有摻和,但是爲了不讓對方警惕,也沒有將自己藏起來,安靜的坐在了應天機那些長老席位的旁邊。
這讓應天機他們倒是有些拘謹,正襟危坐不敢分神。
楚朝飛端坐量天輦,位於八卦臺中央,環顧四周,等周圍安靜下來,才緩緩開口道:“道不可聞,玄道不可破,大道不可爭鳴,立道不可亂,熙攘之道始於足下,終末於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