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嶼界唯一一個法則境的修士。
但現在,他被龍北玄禁錮在這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龍北玄甚至在他面前安置了玄鏡,讓他眼睜睜的看着南嶼界的百姓是如何受苦的,是如何被侮辱致死。
這麼多年,他罵過、哭過、嘶聲力竭過、瘋狂過、甚至因爲太激動暈過去過,但都無濟於事。
龍北玄就是爲了讓他瘋狂,讓他痛苦,之所以現在他還活着,是因爲龍北玄計劃的最後一步還未實現。
那該死的老泥鰍,要當着南嶼界的百姓的面,將被他們奉若神明的燕落飛斬殺。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他才能活着。
現在,燕落飛已經累了,他從剛開始的痛苦,難過,甚至幾近吐血昏厥,到了現在,他乾脆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他無能爲力。
他自己也不過是將死之人,又能爲南嶼界的百姓做得了什麼?
他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弱小。
但沒有用,一個人的情感再強,也無法讓自己的能力得到提升。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安靜的站着等死的廢物罷了。
“我能感應到,又有一塊骨軀被喚醒了,哈哈哈哈哈,龍北玄又找到了一塊,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塊了。”
突然,空曠的大殿當中,迴盪起了一道狂笑的聲音。
那聲音空洞粗狂,如同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彷彿根本不在這片時空。
但燕落飛已經習慣,他仍舊閉着眼,聲音不帶絲毫感情:“是麼?就算集齊了骨軀,在這鎮罪碑前你又算得了什麼呢?不還是被龍北玄利用。”
若是站在燕落飛前擡頭看去,便會發現,在燕落飛身後的大殿牆壁之上,有一個巨大的凹槽。
凹槽當中,此刻正站着一副巨大的骨架。
粗略估計,那骨架約莫有兩百多米,幾乎要與大殿齊高。
而那骨架此刻詭異的懸浮在空中,分明沒有任何力量將他托住,但他就是懸在空中,骨骼與骨骼之間也沒有東西連接,但卻如同一個整體。
那骨架與人族無異,但卻並沒有人族身上的骨骼那麼多,就比如他的手,雖然同樣是五指,但他整個手骨乃是完整的一塊,渾然天成。
那些骨頭晶瑩剔透,散發出淡淡的威壓,上面有奇特的紋路流轉,若是有人在此看一眼那骨架,分明只是瞥了一眼,便會感覺好像看了一年那麼久一般,而若是等他回過神來就會發現,對於自己的身體而言,就如同真的過去了一年!
若是楚朝飛在此,便會認得那骨架上奇特的力量。
那是道韻!
而且是時間道則!
此刻,那巨大的骨架卻缺少了右手小臂的骨骼,還有左胸的一根肋骨,以及還有頭骨,其他地方,已經完全補全。
詭異的紋路在骨架上閃爍,方纔那道聲音,正是骨架發出的。
燕落飛雖然不清楚這巨大的骨架到底是什麼生物,但從這麼久的觀察發現,這骨架與龍北玄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
雖然他不知道超然是什麼,但他知道了,法則境乃是南嶼界最強,但並不是所有世界的最強。
法則之上,便是超然。
而若是龍北玄成就超然,那麼這南嶼界的百姓,便再無存活的可能。
那骨架笑呵呵開口道:“你當真以爲,你身後這所謂的鎮罪碑,能鎮得住我?”
燕落飛仍舊閉目,並未開口說話。
那骨架自問自答道:“我不過是讓那小龍心中有底罷了,吾巔峯之時的實力,豈是一塊破石頭就能鎮住的?”
骨架聲音似從亙古傳來,空曠悠遠道:“待到吾骨軀凝聚,若是那小龍表現還可以,吾便賜他一場造化,但他要是不識好歹,殺他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倒是你。”骨架笑道:“你這份傲骨倒是比那龍北玄硬上太多,人族在我記憶當中,不過是最低賤的存在,但自從那道尊橫空出世之後,竟然能迅速崛起,一舉成爲了現在的萬星共主。”
骨架說着,聲音更加的悠遠,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
他喃喃自語道:“沒想到我這一沉睡,竟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按理來說,我本該一直長眠,現如今甦醒,怕是日後會有浩劫將至。”
燕落飛這時候才輕哼道:“你巔峯之時若是如此強大,爲何還會埋骨此地?”
“哈哈哈哈哈哈。”那骨架聽聞哈哈大笑:“人族當真是個有趣的種族,吾巔峯之時實力強大不假,但在這世間的所有生靈頭上,無論多強,總有一座大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骨架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殿當中,但卻無法傳出殿外:“諸多隱祕隨着時間的不斷前進,已經消亡在了時間洪流當中,但有個道理你要明白,哪怕你再強,手段再多,還是會遇到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比如你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族人的被欺辱,自己卻無能爲力。”
燕落飛冷哼一聲,這一點戳到了他的痛處,他便不再說話。
骨架似乎是寂寞太久,話倒是不少,繼續道:“有意思的事情似乎要發生了,不如你用玄鏡看看,或許會讓你感興趣。”
燕落飛聞言,原本閉上的雙眸突然睜開,他轉頭看向玄鏡。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心念一動,就見玄鏡畫面轉動,定格在了這座大殿之外。
在那裏,一個身上冒着綠光的蝦兵,正在摁着駐守此地的龍皇爆錘!
“這……這是什麼情況?”燕落飛頓時吃了一驚。
蝦兵似乎是最低級的海衛,在海族當中也沒什麼地位,僅僅比人族高一點。
但此刻,這蝦兵竟然神勇非凡,暴起對此地駐守的龍皇動手。
而且貌似,蝦兵好像還佔了上風?
燕落飛:?
什麼情況?
難不成是我被困在這裏太長時間,精神恍惚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