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天道摒棄之後，無人再可立道，所以這種在諸聖時代的常識，到了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種隱祕，這讓他倒是有些唏噓。
他淡淡道：“修士若是想要成聖，則必須立道，法則境之上，便是超然境，而超然境之上，纔是立道境。
“而立道，需要掌握一種天地之間的道則，你是法則境修士想必也清楚法則是什麼，而道則，便是凌駕於法則境之上的一種更強的規則。
“一旦領悟了道則，隨着修爲境界的不斷提升，道則當中的力量會逐漸浸入五臟六腑，最終完全與骨頭向結合，而那種與骨頭結合的力量，便是道韻。
“有了道韻，纔算是有了成聖的根基，纔算是將自己的肉身修行到了完美的境界，能夠產生最終的蛻變。
“一旦成聖，那麼其實已經相當於變成了另一個物種，凌駕於所有生靈之上。
“我之所以不懼龍北玄，便是這鎮罪碑無法完全壓制身上有道韻的生靈。
“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個諸聖時代某位半聖用來圈養低賤生靈所創造的大門的一個碎塊罷了，之前故意裝作忌憚的樣子，便是爲了讓龍北玄能安心的爲我服務。
“小子身上竟然道韻，但我卻無法勘破其真身，這倒是有趣，等我實力恢復，再會會他也不遲。”
大殿當中，只剩下了枯骨的聲音。
燕落飛瞪大眼睛，盡力都將聽到的所有東西都記下。
他能隱約意識到，這枯骨所說的話語，乃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他疑惑道：“你現在告訴我，就不怕我將這些話泄露出去？別忘了，你還差兩塊骨頭才能補全骨軀呢，萬一龍北玄知道了，不替你找了怎麼辦？”
“哈哈哈哈。”枯骨放聲大笑道：“你不會的。”
燕落飛搖搖頭：“我與你本就不是同一陣營的，此事說不說對我都沒有影響，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
枯骨毫不在乎道：“你可以試試。”
燕落飛古怪的看了一眼枯骨，那枯骨的語氣倒不像是在撒謊，似乎真的不在乎他將事情說出去。
他不再理會，將枯骨所說的一切記下。
若是按照枯骨所說，似乎那年輕人身份來歷也極爲神祕。
身上竟然有道韻？
豈不是說，那青年人與枯骨一樣，乃是立道境的修士？
如是想着，他轉頭看向玄鏡。
卻發現無論他如何搜索，都找不到秦天柱的身影。
“嗯？莫非是僞裝成海族了？”燕落飛四下掃視，突然在某個角落，看到一個蝦兵正躲在一個暗巷當中。
緊接着，就見那蝦兵突然全身蠕動，似是血肉骨骼移位，不過幾息之間，竟然就變成了一個鯊族大妖。
燕落飛目光一凝，知道此人就是秦天柱了，當即將視角鎖定在了那鯊族大妖之上。
下一刻，就見‘鯊族大妖’大搖大擺的走出暗巷，開始沿着一種極爲怪異的路線不斷在城中穿梭。
燕落飛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發現，‘鯊魚大妖’的路線，在完美的經過每一個魚衛與海族。
“秦兄這是想幹什麼呢？”燕落飛摸着下巴看着這一幕。
明明經過了路線之上的每一個魚衛與海族，但卻不對他們動手。
燕落飛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看不懂這個年輕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秦天柱所化的‘鯊魚大妖’已經將城內所有的魚衛與海族都接觸了個遍。
甚至連法則境的大妖也不例外。
不得不說，秦兄的僞裝之術極爲高明，竟然連法則境大妖都看不出來破綻。
只是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燕落飛看着那鯊魚大妖，最終來到了最後一位龍皇的閉關場所。
“這……莫非秦兄要對這位龍皇下手？”燕落飛心中充滿了好奇。
憑藉剛纔在大殿之外展露的實力，燕落飛並不覺得這個龍皇是秦天柱的對手。
他擔心的是，其他的海族若是圍攻上來，足足近百萬，秦兄一個人如何應對？
就見玄鏡當中，那‘鯊族大將’周身氣血鼓脹，血肉蠕動，剎那之際便變回了秦天柱的模樣。
也在這瞬間，正在修行的那位龍皇，破殿而出，發現了異動，直奔秦天柱而去！
在龍皇周圍，大量海族高手也跟着衝出，殺向秦天柱。
燕落飛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但下一刻，就見秦天柱擡起手，緩緩打了個響指。
啪——！
雖然玄鏡當中沒有聲音，但燕落飛此刻卻彷彿聽見了那清脆的響指聲。
緊接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以秦天柱爲中心，那些離他最近的海族與魚衛，全身上下竟然突然冒出一團黑色的煙氣。
就彷彿是從內部開始燃燒一樣，那些黑色煙氣順着他們的七竅冒出，那些被黑煙沾染上的海族，突然開始顫抖，面目猙獰的倒在地上，似乎遇到了非常痛苦的事情。
而那龍皇已經殺至秦天柱身前，秦天柱也開始與那龍皇戰在一起。
說是大戰，實際上是秦天柱摁着那龍皇爆錘。
完全就是單方面的吊打。
而周圍的海族與魚衛，被那詭異而又恐怖的，如同從死地突然出現的黑氣纏住，根本沒有辦法幫忙。
而這種情況，正在輻射向全城！
整個百器城內，所有海族與魚衛，體內都開始出現這種黑氣，從內部開始涌出。
而那些最先冒出黑氣的海族以及魚衛，已經被腐蝕的只剩下了一攤血水！
“這……”燕落飛再一次被秦天柱給震撼到了。
難怪他之前悄無聲息的將全城的所有海族與魚衛都經過了一遍，想必就是那時候，就已經埋下了誘發這些黑氣的種子吧。
怪不得他是如此的自信。
從百器城上方向下看去，就彷彿是在一張巨大的白紙上，不斷的滴下一滴滴的紅色墨水，詭異而又妖豔，繪成了一幅絕美而又血腥的畫卷。
除了龍皇，所有的海族魚衛，都被黑氣腐化，死的連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