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淵這半個月以來,如何照顧洛南初的,她們也是看在眼裏的。
他每天都會過來,一呆就是大半天,洛南初身上的清潔工作和換洗衣服,都是他親力親爲的。
一個男人爲一個女人能做到這種地步,特別是傅庭淵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說實在的,她們不羨慕是假的。
她以爲說了洛南初會高興,沒想到她竟然在那邊笑出了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那種笑。
洛南初歪着頭瞧着傅庭淵的睡顏,然後朝着護士輕笑道:“你們啊,看事情可不能看表面。要明白透過現象看本質啊。”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帶着女孩子氣的甜美,臉上的笑容也完美無缺,但是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眼睛裏卻是暗沉沉的一片,像是嘲諷似的凝聚着幽冰。
護士知道這下馬屁拍在馬腿上了,尷尬的笑了幾聲,走過來替洛南初紮上針。
護士離開了。
病房裏又逐漸安靜了下來。
洛南初靠在牀頭上看着窗外。
傅庭淵對她好嗎?
大抵,在外人看來應該是很好的吧。
就連別墅裏那羣傭人,都覺得他對她不錯。
在他們看來,衣食無憂,就是好了。
有時候就連她自己也會錯誤的以爲,傅庭淵對她真的挺好。
但是他也會對別的女人很好。
白芷顏,白雪笙,那纔是真的好。
真心還是不真心,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她在他手裏,不過只是一隻能暖牀的寵物而已。
必要的時候,可以拿出去跟別的男人分享。
她已經看開了。
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只能享受。
反正在他眼裏,她也不過只是一個拿錢包養的ji女。
傅庭淵睜開眼,他眼睛裏沒有一點睡意。
從牀上坐了起來,他神色略有陰影。
“傅先生睡醒了?”洛南初聽到動靜,笑着看向他,“那能不能打個商量?這張牀太小,傅先生能不能通融一下,找個別的房間將就一晚?”
她是真的嫌擠。
也不想跟傅庭淵膩乎在一張牀上。
也不知道這傢伙抽了什麼瘋,明明有大牀不睡,偏要跑過來跟她擠在一張小牀上。
一點也沒有她作爲病人的自覺。
一點也不體貼。
傅庭淵涼涼的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眼沉默坐在那裏,沒搭理她。
洛南初臉上笑容笑得僵硬,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她冷冷哼了一聲,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牀,被傅庭淵拎了回來,隱含薄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又在鬧什麼”
洛南初瞪着他:“我要去沙發!”
傅庭淵盯了她一會兒,然後鬆開了她的手臂,神色鬱沉的從牀上走了下來,坐在了沙發上。
洛南初理了理被窩,愉快地躺了回去,坐在那裏從牀頭櫃上抽了一本書翻開看着。
傅庭淵坐在沙發上,他眉心一直皺着,這樣平常的相處,跟以前幾乎沒什麼兩樣,她依舊小任性,小頑皮,他以前覺得這樣相處很好。跟洛南初在一起,他幾乎不費什麼心思。
只是現在,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難以忍受下來。
看着她嬉笑怒罵,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就不由自主的開始生氣。
他知道,並不是洛南初變了。
是他變了。
他眉心微微蹙起,顯出幾分焦躁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