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客氣。
語氣疏離。
林祕書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洛南初摟在懷裏，用溫熱的毛巾一點一點擦拭着她身上的粘膩，低着頭的時候，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臉上臉部線條的弧度。
有種淡淡的溫柔。
蕭鳳亭走了進來，對着她笑了笑：“我送你回家吧。做庭淵的祕書很頭痛吧？大半夜的還得跑過來爲他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傅庭淵擡眸瞥了他一眼，蕭鳳亭輕笑，往外走去。
林祕書略有些尷尬，對着傅庭淵道：“傅總，我先走了。”
傅庭淵點了點頭，林祕書跟在蕭鳳亭身後離開，合門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牀邊的傅庭淵一眼。
他正溫柔的替她擦拭着身體，林祕書很難想象到傅庭淵這樣的男人會做這種事情，其實是有幾分意外的。
她收回眸子，輕輕地嘆了口氣，就聽到蕭鳳亭在她前面問道：“你覺得他們這一對怎麼樣？”
林祕書一愣，遲疑的道：“還行吧。”
蕭鳳亭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眉眼含笑，只是語氣裏卻莫名帶着幾分殘酷的味道：“你們家傅總啊，就是個傻的。”
“……”林祕書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犯傻。飛蛾撲火，自投羅網，你說是不是很傻？”
“……”
蕭鳳亭往前走去，沒再說什麼。
只是林祕書敏銳的感覺到，他身上帶着淡淡的幾分涼意。
林祕書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裏會浮起這種念頭。
*
凌晨三點，藥水掛完了。
傅庭淵取下了針頭，似乎是不小心弄疼了她，她輕聲“唔”了一聲，蹙着眉頭緩緩睜開了眼。
她目光有些茫然，看着他的臉好久，似乎也沒發現他是誰。
傅庭淵把空掉的藥瓶丟在了垃圾桶裏，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應該是退燒了。
因爲他的觸碰，洛南初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他凝眸看去，察覺到了她眸內一絲來不及掩藏的恐懼。
洛南初偏過頭往後退了一下，卻牽扯到痠痛的腰，她咬住牙齒皺起眉頭把臉埋在被子裏，低低的抽着冷氣。
渾身簡直像是被傅庭淵拆卸了一遍似的，四肢百骸都透出痛意，這個王八蛋，簡直不把她當人玩。
痛死她了。
傅庭淵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收回了視線，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把醫生的藥拿過來取了一顆出來：“退燒的，喫一顆。”
洛南初縮在被子裏沒動。
傅庭淵走過去掀開了被子，她皺着眉頭冷着一張小臉冷冷的看着他：“你煩不煩？”她聲音沙啞，伸手去拉被角，“我累死了，要睡覺，別吵我行不行？”
她聲音很虛弱，
但是語氣裏還是帶着一股不服輸的氣勢。
傅庭淵望着她，似有些無可奈何似的，低低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