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去，眉頭緊蹙，卻沒有說話。
“三叔？”傅庭淵又喊了一聲，他看的出來，燕秉今天實在有些不正常。
姚謙從不遠處走過來，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趕忙跑過來把燕秉拉了過來，打圓場：“小傅啊，你三叔今天可能有點喝醉了，你帶你女朋友走吧，我送他回去好了。”
傅庭淵看了一眼自己被燕秉握得通紅的手，然後淡淡收回了手來，袖口垂落下來，擋住了他發紅的手腕。
燕秉今天確實喝了好幾杯紅酒，說是喝醉了倒也說得過去。
傅庭淵走過去把洛南初摟到懷裏，替她理了理襟口，然後擁着她對着姚謙和燕秉道：“初初有點困了，我先帶她回家。姚謙，我三叔今晚就麻煩你了。”
燕秉擡起頭看了一眼兩個人親密站立的模樣，洛南初站在傅庭淵的身邊，披着傅庭淵的外套，視線雖然看着他，卻也沒什麼情緒，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目光復雜的看着洛南初，又看了看傅庭淵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後微微收緊了手指，控制自己沒有再次失控把兩個人拉開。
可能也沒這麼巧。
他心裏想。
長得像的人世界上這麼多，更何況洛南初跟藍嘉瑜也並不算很像，他只是心裏有了這一層揣測，纔會越看越像。
然而心裏面，那層不詳的陰雲，卻像是濃霧一般盤旋着籠罩過來，燕秉心臟收縮着，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傅庭淵視線在燕秉鐵青色的臉上凝了一下，然後淡淡的收回了視線，擁着洛南初離開。
傅庭淵和洛南初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電梯裏，姚謙忍不住道：“老燕啊，你這是幹什麼？就算你真的不滿意洛南初，也不能當着人家的面動手啊！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衝動……更何況，你們叔侄兩打起來，你叫我拉誰好啊？”
姚謙數落着他。
燕秉臉色，難看的要命。
青色以後，隱隱的泛出蒼白。
姚謙說着說着，便止住了聲音。
他看着好友的表情，燕秉臉上，並不是生氣或者憤怒的情緒，而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姚謙皺了一下眉頭，忍不住低聲問道：“老燕，你怎麼了？洛南初……有什麼不對嗎？”
“我不知道……”燕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着姚謙，他臉色完全是白的，眼珠子都僵硬了，“我不知道怎麼辦。”
他也沒想過，二十六年以後，他找回來的女兒，跟自己的侄子在一起了，會怎麼辦……
他不知道自己當年單純的恨，會在這麼多年以後，報復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他不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該如何去跟傅庭淵說，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該如何去面對洛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