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寶寶,不要害怕,不管發生什麼,媽媽都陪着你。
陪着你,陪着你一起……死。
她顫抖着呼吸,緩緩的閉上眼睛,在陽光下滿心的疲憊和絕望。
一個星期,幾乎只是一晃而過。
夏景年回來的那天晚上,海風很大,他打電話給宮衡,告訴他大概凌晨兩點鐘的時候能到。
宮衡掛了電話,看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唐傾,她已經洗了澡,頭髮也已經吹乾,身上套着黑白色調的居家服,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悠閒。
他走過去對她道:“景年晚上就回來了。”
唐傾頭也沒擡一下,淡淡的應了一聲。
“嗯。”
宮衡看着她毫無任何反應的樣子,笑了一下,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小沒良心的。”
他去酒櫃裏去了一瓶紅酒,倒了一杯在水晶杯裏面,陪着唐傾一邊看電視一邊喝酒。
喝完酒,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突然眼前一黑,跌回了沙發上,最後的記憶,是唐傾轉過頭來看向他的樣子。
……
宮衡是在一陣又一陣尖銳的劇痛中清醒過來的。
他睜開眼的時候,火已經燒了起來,他從牀上坐起來,已經滿目都是火海。
他在火光中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腳腕劇痛,他下意識的往腳上摸去,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始作俑者就坐在窗臺上,還是那副溫淡柔和的模樣,眉目帶着淡淡的溫柔。
她還穿着他昏睡過去的那套居家服,乖巧平靜的自然的坐在那裏,窗外的風吹動着她的長髮,她膝上放着一把帶着血的手術刀。
她看着窗外,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已經醒過來,緩緩轉過了頭,垂眸望向他。
“唐傾!”他咬牙切齒的喊她的名字,“你想死是不是?!你以爲殺了我你就能出去?”
她淡淡的笑了笑,擡手,用拇指輕輕地拭去了刀鋒上鮮紅的血液,低下頭沾了一點血,放在舌尖上嚐了嚐。
然後吐在了地上。
“仇人的血,也不怎麼好喫啊。”她擡起頭看向他,“就是不知道,這把手術刀,是不是當初你們切我的那一把。”
海風很大。
吹得房間裏的火越來越旺。
“你在阿年房間裏,就是在搞這些玩意兒?”宮衡看着她,語氣激烈,“你在酒裏面給我下了藥?!”
“只是一點點安眠藥而已。”她笑了起來,笑得有點燦爛,“你不是很快就醒過來了嗎?我怎麼會讓你無知無覺的在大火裏就這樣死去?宮衡,我要你清醒着,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燒死,這是你的報應。”
腳上的劇痛和屋內的濃煙已經刺激得宮衡有點神智不清,整個房間都已經被點燃了,就算有人趕過來也撲滅不了這場大火,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面,她將整個房間都倒上了酒精。